第393章 你哭什么哭
“你哭什么哭？你有脸哭吗？陆拾染到底哪里对不住你？”封景琛脸色铁青，双拳攥得骨头发响，“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
于暖哭着看他，连连摇头。
“于暖，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吧，你们把我的染染弄到哪里去了？我给你磕头，你赶紧告诉我，只要你说，我带着我家染染离开这里……不和你抢也不和你争了，你赶紧告诉我……”陆长海从轮椅上摔下来，老泪纵横地央求她。
“老陆你快起来。”封鸿连忙去扶他，红着眼睛劝他，“我们一定会找到染染的，染染一脸福相，不会出事的。”
“但是那些人是猎手，我经历过，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货色。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野兽！”陆长海捶胸顿足地哭，“我的染染要是出事了，我还怎么活得下去？于暖，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的？她对小晨那么好，你怎么非要盯着她去害呢？你要封景琛，你就去找封景琛，你别害我家染染。”
“于暖……”封鸿扭过头，冲着于暖咆哮，“你还不说！非要逼得大家一起给你跪下求饶才行吗？对不住你的人是封磊，是我和井惠！不是封景琛，不是陆拾染，不是别的人！你若是非要报复，你冲我来，我把命给你！你把陆拾染放回来！”
于暖抹了把眼泪，环顾众人，苦涩地笑道：“你们都认为是我做的。”
“不是你是谁？你昨天自己说的，要让我后悔！”
封景琛快崩溃了，饶是再冷静的他，在这时候也快崩溃了！
那个正在受苦的人是他的爱人，他恨不能捧在掌心里疼着的染染！他的孩子的母亲，他一心一意要携手度过一生的伴侣！而现在，就因为他的过失，染染陷入绝境，还不知道有没有受到非人的对待……
只要这样想想，他就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他也快跟着疯掉，死掉了！
“封景琛……”于暖看着眼睛腥红的他，踉跄着想去抓他的胳膊。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甩开了于暖伸来的手，急切地接听了电话。众人都围过来，期待地看着他。
过了几秒，他的手颓然地垂下，眼睛却更红了。
大家都不敢呼吸，害怕听到不应该听到的消息。
突然，封景琛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沙哑地说道：“我求你，告诉我吧。只要告诉我她在哪里就好，你要钱，要公司，要小晨，我都答应。”
他这一跪，把所有人都弄楞住了。
“染染……她是我的命，你告诉我吧……”封景琛缓缓闭上眼睛，喉头颤动，痛苦地说道：“于暖，你可以捅我几十刀，现在赶紧告诉我她的下落！”
刚刚的电话是胡里打来的，胡里一晚未睡，用了那么多的手段，却都没能找到那辆车的下落。
对方分明是有备而来！
他们为了躲避摄像头，对路线做了精心的设计。从车，到车牌，甚至他们衣着头发，都在中途做了改变。
这把胡里给难住了！整整一晚，他一直盯着眼前并排摆着的三个电脑屏幕，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手上飞快的输入指令，侵入一个又一个街边的摄像头。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都快敲得秃掉了，他甚至黑进了卫星，引来的反黑客的追踪，若被捉住，他会被判重刑的……就算这样，他也没有停止，但就在刚刚，他无能为力地告诉封景琛，他的IP被官方锁定，反黑客技术让他的系统全线崩溃了。
这是他和官方最持久的一次对峙！他没想后果，只是很丧，没能找到陆拾染的下落。
而沐秦那里也毫无进展，公安部门的技术人员，技术还不如天才胡里。想从如高山深海一样多的视频里找到那辆灰色的车，简直比去木星还难。从昨天被绑架到今天为止，他们只用陆拾染的手机打过一个电话，时间太短，还是在路上，根本没有办法追踪下落。现在他们呆的地方，也一定装了干扰器，他们的定位系统也一直没能找到正确的位置。
他们在和时间赛跑。
并且，现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
他们更明白，若不能跑到时间前面，就算及时付钱，陆拾染也回不来了。所以，只有赶紧找到她，找到那些绑了她的人，才有可能救回她。
封景琛再度品尝到了无力感，比上一回更可怕，更让他窒息。大哥死了，他尚有斗志，若染染没了，他也就跟着死了。
他要早点找到她！
晚一秒，陆拾染就有可能多受一秒的罪。
晚一秒，陆拾染可能就回不来了。
这些可能就像一只无情冰凉的手，扼住了封景琛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如坠冰窖。
他害怕，害怕看到的是永远闭上那双漂亮的眼睛的陆拾染。
他害怕，怕他永远再听不到她清脆里带着调皮的笑声。
他害怕，怕这一切成了真，他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睡在了黑暗里，再看不到阳光和月亮，再看不到清风和星辰。
“你赢了……”他抬眸看于暖，沙哑地说道：“把她给我，我任你处置。”
“你怎么能跪下呢？”于暖掩着唇，步步后退，背紧贴在墙上，惊恐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封景琛。
“让我死都可以，告诉我，她在哪里。”封景琛唇角颤动，声音里全是央求的咸味。
于暖眼里的亮光全熄灭了。
她慢慢跪下去，捂着脸说：“可是这件事……不是我做的……这事……真不是我做的……我是说的气话！我昨天是气你的，我没有绑架陆拾染。”
“你还想怎么样？我这样认输，你还嫌不够吗？是不是想让我把小晨一起杀了，你才满意？”封景琛暴怒了，暴发了，他猛地揪住了她的衣领，苦涩地问道。
“真的不是我做的……”于暖大哭起来，拉着他的手，想推他站起来，“你不要跪下，你不要这样……我认错了……我认罪了……”
“真的不是你？那你为什么回来？不是和猎手一起联手，准备对付我？还是准备给洛铉做内应，想和他一起对付我？”封景琛握紧拳头，死死盯着她。
“我是走投无路才回来的……我看到你就忍不住，我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自己的手，管不住自己的人……我没办法……”
“封景琛，我不想失去原来的生活，不想失去你，我受不了你对别的女人那样好。我知道你不爱我，我受不了你连试都不试一下，一个机会也不给我……”
“你说不是你……”封景琛双拳在地上抵紧，重复了一遍，显然并没有听她说的话。
“如果不是你，还会有谁？”陆长海愤怒地质问。
“就是猎手做的啊……”于暖哭着说道。
“那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封景琛飞快抬头，盯着她问。
于暖连连摇头，飞快地说道：“我不知道……猎手每一支人都是单线联系，我跟的是苍哥，他们需要一个能懂几国语言，见过大场面的女人……”
“你撒谎，不是你还会是谁，你这个骗子，你这个蛇蝎毒妇……于暖你不得好死，你死后坟上都会长毒草，你不是人！”
陆长海崩溃了，唯一的希望在这里破灭了，他又一次从轮椅上扑下来，怒骂，咆哮，诅咒，哭泣……他突然双眼一翻，人开始抽搐，脸色急剧发白。
封鸿和一名保镖好不容易把陆长海扶上轮椅，护士匆匆赶来，给他打了镇定剂。
病房里陷入一阵死寂。
于暖站在窗前，像枯木一样，双眼无神地看着封景琛，不停地重复：不是我做的，这回真的不是我做的。
“怎么办？”吴律师擦额上的汗，他也感觉到无能为力。若这件事真的不是于暖做的，那现在的局面就真的陷入绝境了。
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半，离今晚十二点，剩下不到十三个小时。
“一定有办法的……”
封景琛站起来，死死一咬牙，额角的青筋鼓起，“他们四个人，一定会出来行动，要吃要喝要有车子，还要找到藏身的地方。从医院开始，往四周辐射，车子还有可能是在城中绕了圈子，想要混淆我们的视线……总之，雁过留痕，他们不可能不留下半点踪迹！”
要冷静，一定能找到她。要镇定，再把所有的事梳理一遍！
他深深地呼吸，环顾众人，哑声说：“从车子消失的那里重新再搜索一圈，我们还有时间！”
这是他深爱的染染，就算拼了命，失去一切，毁了一切，付出不可估量的代价，他也要把她找回来！
一定要找回来！
这一辈子，再也不想弄丢她了！
“封总，三亿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转帐。”小张过来，俯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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