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嫁
沈府,日朗天晴。
娇艳的姑娘换上了红嫁衣,对镜贴花钿,听着外面好生热闹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不是还有一个多时辰才迎亲,现在怎么就这么热闹了?”
“现在都是些宾客来登门贺喜送礼的,虽说大婚之礼是在宫中举行,但京城的达官显贵早早地就来到咱们府里贺喜了。”流彩道。
沈小公子与五小姐坐在旁边矮凳上看嘉鱼梳妆看得津津有味,五小姐也拿着小梳子给小公子绑了两个红绳圆辫,小公子刚满三岁,白白胖胖挥舞着小胖手咿咿呀呀,活像个年画娃娃。
嘉鱼直觉有趣极了,拿了盒中的胭脂为小公子在额间点了个通红的红心,笑道,“越儿这下子更像招财小童子了。”
五小姐看了长姐给了小公子点,也嚷道,“长姐,我也要。”
“给你点,给你点。”嘉鱼在五小姐眉心也点了红心,“好了,观音娘娘,招财小童子,看看你们可满意。”说着拿了梳妆台上的铜镜让他们看。
两个小孩子咯咯笑个不停。
这时徐氏进了屋,见嘉鱼还在和两个小孩子闹,宠溺地催道,“流心流彩,快些为你们小姐梳妆,可别误了时辰。”
二夫人与三夫人也进了屋,二夫人看嘉鱼悠悠描着眉不慌不忙的样子,笑骂道,“我的姑奶奶呀,您可快些准备,一会太子殿下的迎亲队伍就到了府门口了。”
说着赶紧上前为嘉鱼整理嫁衣。
三夫人把小公子和五小姐赶紧搂到身边,“我的两个小祖宗,你们两个可就不要给长姐添乱了,快随我去外面吃糖糕去。”
“母亲,二婶婶,三婶婶,便不要催了。”嘉鱼拿起了胭脂纸,放到唇边抿了抿,娇声道,“不是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到吉时。”
徐氏拿起银梳,替嘉鱼梳着发,缓了声音,“那也要快些,定要准备得周全些,这可是我的女儿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嘉鱼戴上了耳环,“我昨日睡得有些不好,现在倒有些困了。”
“一会嚼些参片,今日大婚可要务必打起精神来。”徐氏嘱咐道,“这大婚在宫中举行,规矩可都记牢了?一点错都出不得。”
“都记得。”嘉鱼回握住徐氏的手,“母亲便不要太多担忧了。母亲这些日子不知道都已经说了多少回了,女儿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嘉鱼讨饶的语气开着玩笑。
“想起你前几日路遇劫匪的事情,我如今心里还是心惊胆战,这都过了几日,刑部还没抓到那劫匪。”徐氏轻叹。
耳环铛的掉到地上,嘉鱼刚还笑着的脸变的有些不自然,喃喃道,“是啊,怎么会那么巧,就遇到了那劫匪。”
“还有,你为何不告诉母亲那念姑娘便是姜家的小姐,这几次三番的意外怎么都与他们姜家的人扯上关系了。”徐氏不免嘀咕了几句。
“我也是与念念在宫中偶遇才知对方身份的,这次意外念念也受了很重的伤。”嘉鱼从流心手里接过耳环,却好几次都没戴上那耳环。
又将那耳环递给流彩,让她为自己戴上,转过身,定定道,“母亲,女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决不让母亲与家里人再为我担心了。”
徐氏抹着眼泪,“怎能不忧心,从小便为你这古怪的病症着急,陛下赐婚后我与你父亲着急上火,这些日子你两次身处险境,我们全家更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为父母一日,便无一日不为儿女忧心,不盼儿女顺遂。”
正说着,侍郎沈正进了屋,“有古语,为人父母似偿前世之亏欠,因其无私无求,纯粹深远。可对父母而言,这也是莫大的幸福。”
沈正看着着盛妆,穿嫁衣娇妍华美的女儿,笑道,“父亲的嘉鱼,出生时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转眼也长成大姑娘了,时间过的真快,带你放风筝看金鱼的场景仿佛还在昨日。父亲也舍不得让你这么早出嫁。”
殷切嘱咐道,“嫁入东宫后,切记,无论怎样,你的身后都有父亲母亲,都有整个沈家。”
嘉鱼站起身来,跪了下去,笑着哽咽道,“女儿在此多谢父亲母亲养育之恩,父亲母亲将女儿养的很好,从不舍得让女儿受丝毫委屈,女儿一直都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快起来,快起来。”徐氏与沈正忙将女儿扶了起来。
一家人哭哭笑笑,二夫人见此,流着泪劝道,“这大喜的日子,本就该欢欢喜喜的送嘉鱼出嫁,好好的哭什么。”
二老爷搂住二夫人,“哥哥嫂嫂也真是的,今日是嘉鱼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让我侄女再哭了。”
“是啊。”徐氏替嘉鱼拭去眼泪,“快梳妆,今日是个欢喜的日子。”
“花轿来接亲了,就在门口呢!”丫鬟急急地跑进来欢喜道。
“萧承来了吗?”嘉鱼坐正身子,漫不经心问道。
“太子怎能来呢?又没规矩了。”
徐氏替嘉鱼理了理衣服,虽说太子不迎亲,只在皇宫正门等候乃是大昭自古之礼,她在心里也不免为女儿可惜。
这寻常人家的婚嫁都是新郎亲自来新妇家门中迎亲,听了新娘父母的殷切嘱托,受了新娘亲友的考验刁难,才能抱得美人归,唯有这皇室规矩森严,是皇家派亲兵内侍女官来迎。
可这大昭几百年的历史中,也有过意外。这意外便是当今的皇帝,当时还是瑞王的他对姜家小姐姜容一见钟情,求了好久才求来求婚的圣旨,为表真意,他竟向父皇求旨亲自至姜府迎亲,成了京城人人称羡的一桩美谈,只是后来,世事难料。
正当徐氏出神的时候,嘉鱼偷偷将那块白玉佩从抽匣中拿了出来,仔细看了看,攥入了衣袖中。
噼啦啪啦的鞭炮响了又响,在阵阵锣鼓喧嚣声中,嘉鱼着繁复新妆,凤冠霞帔,手执红团扇挡着脸,由嬷嬷搀着上了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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