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祭祀二
“裴霄，你等要想得道，须得一步一印，苦心修炼，怎可轻信那邪门法术，害人性命。”她必须让裴霄放弃用和香献祭的念头。
“凤神大人，不是我等轻信法术，我等正是受神旨指引才如此行事的啊。”裴霄倒是对她深信不疑，语气里颇有些委屈。
“神旨指引？”
“是！凤神请看。”
裴霄拿起一个火把，走到祭台中央，照亮那块高出的铜台。
她走过去。
铜台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文字……她认识，是古凤族的文字！她那时好奇，缠着玄天昊学了一段时间。虽然这里刻的字与神魔岛藏书上的有细微不同，但大致她还是能看懂的。
她一行行看过去，小声翻译：“蒙圆天地，万物初开，背井离乡，是建新居……”
裴霄眼里的崇拜更深了！不要说他原本就没有疑虑，就算有那么一丁点儿，在听到她准确的念出这段据说只有凤族之人才能看懂的文时，也散光光了。
这段文他是看不懂的，只背过译文，与凤神口中的分毫不差！
这块铜牌据说是远古时代的凤族留下的警世文，描述了他们被神界的其他凤族排斥，不得不被迫来到此地。又因遗失圣物，永世不能回到神界的故事。而后又有不少对于后世的占卜预言。比如说这方天地的发展，多少年后会有人，对后人又有什么寄望等等。
裴霄指着最后一段，她看了过去，那里写着：“凤神临世，紫燕花开，祭公主血，得往永生！”
裴霄满脸憧憬：“没想到这一盛景居然让我裴霄等到了啊！”
这……
“仅凭一段远古的符文，就要伤害一个鲜活的生命，实在太武断了。”
裴霄面露难色：“凤神……呃……凤大人！不是我等不讲仁慈，而是这些后世预言都一一实现了。”说着指向中段。
她看过去，果然是讲这方天地间的大事件，比如天下将六分而治等等，甚至魔帝被封印在神魔岛都有提及！篇幅很大，写到万年前。
只有最后一小段才是讲述万年后的，包括五百年前神魔岛的浩劫等等。仔细看的话，与万年前的字迹略有差异，显然是两个时期的留文。
裴霄解释：“凤大人，这最后一段据说是火圣母大人的亲笔，这个山洞也是火圣母所设。”
她看了看裴霄的黑衣装束和满脸的黑线，想到她坠入黑底弯后查阅的黑凤族的资料，福至心灵道：“火圣母是黑凤族人？”
裴霄恭敬道：“是，凤大人。”火圣母神通广大，却极为神秘，他也是由另一石室的岩画上看到火圣母的真身图，似一只通体墨黑的凤凰，这才隐约推测。
她想了想：“本上神相信火圣母的占卜之术。但此永生是否是你们理解的永生有待商榷。即使你们能根据指引跨入神的门槛，但神还分上中下三等。而就算是上神也不是永生寿元，只是拥有的寿元以百万计，比常人多得多罢了。天地亦有尽，何况人神？所以，这个世上怕是没有永生一说。”
这些都是魔族人的基本常识，她说的理所当然。
裴霄听的脸色苍白。
多年的希望成了泡影，任谁都难以接受。
不过他也算强悍，很快调整了心态：“凤大人教导的是！生死由命，各凭于天。裴霄愿终生追随凤大人，潜心修炼。还望凤大人能指点一二。”
呃……这可如何是好？
“本上神如今正在历劫，不便收徒，他日我将神者的启蒙篇传授于你，修为如何，端看你个人造化了。”
她只能先敷衍一下，反正神者的启蒙篇她确实背过，到时给了他，也不算欺骗。
裴霄倒是真心高兴：“多谢凤大人！裴霄还有一个请求：火圣母的箴言万年来一一应验，是我圣火教世代相传的教义，事关重大，裴霄斗胆请瑞和公主赐血，我等保证不会伤及她的性命。”
她皱眉看着那几句箴言，相传黑凤族的天赋正是预言能力，只是那些传说止于远古，如今神魔域里早已寻不到黑凤一族的踪迹。
如果这些预言都是真的，那依着预言，会得到什么结果？她也有些好奇。
就像看到火灵剑时的感觉一样，她总觉得有什么在召唤着自己，让她血液为之沸腾！
“裴霄，你若要验看，就用我的血吧，我是旦越王亲口御封的昭月公主！和香还小，怕是经不起如此折腾。”
裴霄一愣，略一思量过后反而眼睛一亮：“原来如此！火圣母说的公主原就是凤大人才对！如此，还请凤大人成全。”
裴霄热切的眼神简直让她无言以对。
她拿出自己的宝剑。
裴霄惊呼：“这可是火灵剑？”
“正是！”
裴霄再次一跪到底：“火圣母神威！”
台下教众也再次跪地。
她……
她懒得理会他们，将手悬空在铜台上。
耳边传来龙天赐担忧的声音：“皓月，不要！”
剑刃却已划下，鲜血顺着剑尖汇成一股细流滴落在铜台上，逐渐填充着字迹间的沟壑。
不一会儿，整个铜台都蓄满了血，她的脸色很是苍白。
龙天赐心疼的不行，上前一把夺过宝剑，撕下一块衣角把她的伤口包了起来。
裴霄一直认真的看着铜台，看到铜台居然毫无变化，内心里一阵失望。
龙天赐道：“什么祭血得永生，不过是诓人的邪术罢了。”
裴霄满脸不服，正要反驳，却见那铜台上的血忽然消失无踪，接着所有的字符都活物般争相扭动起来，溶化了一般逐渐消融。
字迹完全没去，那铜台竟变得镜子般光滑。
众人面面相觑。
忽而金光大盛！
光芒里现出了一座座巍峨的雪山，影影绰绰间似有宫殿一闪而过。
“雪山神宫！”
“火圣母！”
教众纷纷叫嚷起来。
圣火教义里火圣母真正的居所，是他们每日修课前必会看到的图案。
台上几人也有些傻眼。
龙齐渊担心光芒太强伤着小和香的眼，连忙把她护在自己胸前，不让她去看那耀眼的光芒。
祭台忽然摇晃了起来，接着整座山都开始震动。
铜台的雪山盛景已去，取之的是道道光线，射向山洞的各个角落，在山洞顶形成一幅璀璨的星光图，星光越来越亮，又变成无数道光束交相辉映，光束变幻着，移动着，逐渐向祭台靠拢，在祭台上空形成一个光罩，光罩内汇聚的光束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亮。直把台上的五人映照的光彩夺目，犹如神邸。
台下教众又是一轮争相朝拜。
光芒终于弱去，跪拜的教众激动的抬起头来，却瞬间惊呆：祭台之上，空无一人！
“教主。”
“教主。”
教徒们无助的呼声在空荡荡的山洞回响，有大胆的登上祭台，却发现不仅人不见了，就连那铜台也消失了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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