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青梅竹马
七天后,魔帝回了魔宫。
他几乎一回来就往听梧宫去。
一别数月,只要一空下来,脑海里都是她的模样,喜怒娇嗔,明明是不出众的一张脸,却总让他牵肠挂肚。
“皓月。”他看着她抚琴的背影,不由又加快了步伐。
见了她才知道,原来对她的思念比想象中的还要浓烈一些。
舒缓的琴声嘎然而止,她停下拨动琴弦的手,略带惊喜的转过身来。
他走了那么久,说没有相思是假的。
魔帝已走到近处,细细看着她的眉眼,忽然拉住她柔软的小手,一把把她带进了怀里。
她乖巧的依着他,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微微闭上双眼。
“月儿这些日子好吗?”他蹭了蹭她的发顶,轻声问道。
“好。”她只答了一个字。
他微微一笑,略微松开些又问道:“在弹什么曲?”
她侧过身子,一手随意的拨了下琴弦,发出“铮”的一声幽响,淡淡道:“没弹什么,闲的无聊罢了。”
自从知道了玄天昊用炽火焰鸟炼药的事,她就再也没有弹过《百鸟朝凤》,其他的曲目,谈不上什么喜欢,不过是闲来的消遣罢了。
魔帝也没再追问,只拉着她在一旁坐下,看向她的肚子:“孩子这些日子可乖?”
算起来,这个孩子已有九个月大了,她的小腹已微微有些隆起,不细看倒看不出来。
“还好。”她仍是淡淡的。
她这样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让魔帝很是不满。捏住她的鼻子道:“小没良心的,亏本帝在望月小筑日夜惦记着你们。”
玉峰顶彻底废了,他现在在望月峰修炼。望月小筑本就是她一手设计,看到望月小筑,就更想她和孩子了。
她推开他的手。他有娇花无数,惦记的过来么?
魔帝颇有些无奈的搂过她,一只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想到他的孩子正在她体内孕育,顿时有一种幸福感。
这次她倒没再推他。他是孩子的父亲,自然有跟孩子亲近的权利。
两人享受着温馨的一刻。
小宫女的声音不合适宜的响起:“启禀陛下,月娘娘,墨大人说要在威名殿审问犯人,请陛下前去。”
审问犯人?
魔帝有些疑惑,墨邪怎么了,这种事情还要让他过去?
“什么犯人?”魔帝随口一问。
那小宫女看了月娘娘一眼,踌躇道:“是前些日子在咱们听梧宫抓到的一个小贼。”
听梧宫!小贼!
魔帝一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怀里的人。
“听梧宫进贼了,月儿你怎么不跟本帝说?这魔宫里越来越疏于防范了!早知道还不如跟为夫一起去玉灵山。月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吓到?”
看他一脸担忧,她心下有些感动:“有小火在,不要紧。”
想到她有神火护身,倒也确实安心。
于是起身道:“月儿你好生休息,本帝去下威名殿。”
“我与你一道去。”
那天的情形,很有些蹊跷,还是去看看吧,有些事,该来的怕是躲不过。
魔帝想了想:“好吧,不过你可要跟紧为夫,别不听话。”
她不悦的斜了他一眼。
她又不是小孩子。
魔帝当即吩咐备车,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待到了殿外,车架已经准备就绪。桂香也在门口候着,她也知道是什么事,想想就觉得放心不下。
她有感觉,这件事与那个符娘娘脱不了干系。
可她只是一个奴婢,人言微轻,怕是说了,也未必有人肯信。更何况,那符娘娘惯会作态,让陛下对她感官甚好,如今又产下了帝子,这魔宫上下,向着她的人很多。
所以今天,她桂香一定要去,哪怕拼死也要护着自家娘娘据理力争。
车架很快到了威名殿。
月娘娘看着长长的台阶没来由的有些发怵。
威名殿!她真心的没有好感!
威名殿里,墨邪黑着一张脸站在侧首,他根本不想进行今日的审理,可他刚得到陛下回来的消息,符玉娇和莫贵妃就带着一众妃嫔过来逼他放人,与其让她们一手包办,不如他一管到底,于是他安排了这场审判。
他的对面,符玉娇和莫贵妃有些得意的坐在一起。如今这两人同仇敌忾,关系日渐亲密。
周有良被五花大绑着跪在殿中,身上仍穿着极不合身的粗布衣服。
这些时日在牢里倒没吃什么苦头,此事成败在今日一举。周有良按捺住心头的紧张,装作自若的跪着。
“魔帝陛下到。”
“月娘娘到。”
侍卫大声宣到。
大殿里静了下来。
魔帝仍是小心护着月娘娘。大有最好把她一路抱来的态势!看得一众妃嫔眼红心苦,恨不能取而代之!
魔帝落坐主位,月娘娘自然的坐在他身旁,大殿里响起一片跪安声。
“属下参见陛下,月娘娘。”
“臣等参见陛下,参见月娘娘。”
“臣妾见过陛下。”
“平身。”
魔帝的目光自然的看向低着头的周有良。
众人陆续起身。
“陛下。”莫贵妃起身,娇媚着声音:“这个男人藏在月娘娘内殿,被发现时浑身□□,衣不蔽体。”此话诛心,是个人都懂这是在暗指月娘娘不洁。
魔帝瞬间皱眉。
墨邪气怒出声:“一派胡言!”
莫贵妃很快反驳:“墨大人说我胡言,那可叫女卫队的人来对峙,她们可都是墨大人一手训练的。”
魔帝下令:“传。”
进殿的正是派去听梧宫的女卫队长和三名队员,三名队员是当晚的巡夜,都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人。
四人见了魔帝,激动的什么似的,差点儿连行礼都忘了。
她们纷纷证言:“我等听到救命之声,奔到内殿,就见地上躺着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没穿一点儿衣服,只盖了块布。月娘娘让我等找衣服给他穿上,关押起来。”
魔帝顿时面色铁青。
墨邪怒道:“你们懂什么?月娘娘有火精灵守护,这男人是被火精灵烧光了衣服,他身上还有多处烧伤。你们护院不利,让娘娘受了惊吓,还敢胡言乱语,看来不应该提你们做护卫,你们还是回去,做回你们的奴婢吧。”
女卫队是为保护宫里的娘娘们,从奴婢中选人训练的,新近才成立。侍卫是臣,也算脱了奴籍,墨邪说要将她们打回原形,个个白了脸色。
女侍卫队长首先不服:“墨大人,我等虽受您提携,但也不能平白承受冤屈,您说我等玩忽职守,可若此人本就是在听梧宫中将养的,又岂是我等的错?”
桂香实在忍不住了,大声驳斥:“卫长何必为了逃脱罪责说出这样的话,我们在听梧宫从未见过此人,何来将养之说?”
那侍卫长自知理亏,一时不敢接话。
莫贵妃道:“桂长仕不认识,怕是听梧宫有人是认识的。”说着瞄了魔帝身旁一眼。
魔帝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看向身侧。
菁妃道:“贵妃娘娘说的是,咱们那天听这男子的话头,似乎与月娘娘是旧相识呢。”
符玉娇立刻正色道:“你们不要在这里胡乱猜测,月儿妹妹如今怀着帝子,若有个闪失你们担待的起吗?”
莫贵妃顿时满脸羞愧:“姐姐教训的是,那依姐姐看待如何?”
菁妃也是一脸心悦诚服的表情期待的看着符玉娇。
符玉娇含娇带怯的看了魔帝一眼,小声道:“当事人不是在嘛,一问便可知晓。”
魔帝心里想:还是符玉娇明白事理,比其他几位妃子头脑清楚很多。
他看了墨邪一眼。
墨邪会意。走到周有良面前:“如今魔帝陛下在,你要句句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周有良满是担忧的看了一眼月娘娘,又看向魔帝,许久才下定决心一般说道:“事到如今,我也无意再隐瞒下去了,我和月奴,也就是如今的月娘娘,本就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儿。”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大殿里一片窃窃私语声。
“胡说。”墨邪气怒,又要打他。
周有良缩着头叫:“陛下饶命。”
“墨邪。”
墨邪听到魔帝的声音,不得已退到一边。
“青梅竹马?你是澜苍国人,是怎么来的神魔岛?又是怎么混入魔宫的?”
魔帝一连三问,意味深长的看了符玉娇一眼。
符玉娇心里一惊。这些年魔帝对她的纵容,让她几乎忘了他精明凌厉的一面。
符玉娇站起身来,上前几步款款跪下:“陛下,这件事是臣妾的错。六年前神魔岛雪灾,臣妾的侍女金姐找到臣妾,说自臣妾走后,臣妾的兄长对她很是苛刻,希望能够回到臣妾身边,臣妾一时心软就答应了,没想到她不是一个人来,还带了宫里的一些旧部,都想来神魔岛谋一份差事。陛下,这件事,臣妾当时问过陛下,陛下也允了。”
魔帝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遂又问:“既是你的旧部,为何又说认识月娘娘?”
符玉娇还没作答,那周有良就抢答:“有良不是三公主的部下,有良是为了月奴才求金姐带我上神魔岛的。”
他深情款款的看向殿首:“月奴,有良横竖都是一死,今日里就痛痛快快的说了,也好叫天下都知道咱们俩的情义!只求魔帝陛下看在月奴如今怀着身孕的份上,放月奴一条生路,我代月奴肚子里的孩子先给陛下叩首了。”
魔帝的脸色已经不是阴云密布可以形容的了。
周有良这样说,无非是暗指皓月如今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玄天昊的。
可周有良是凡人,月儿的孩子他探过,那气息不会有假。
何况那时月儿一回魔宫就跟自己去了玉灵山。
此人如此说法,不得不深想他的意图。
想到这儿,魔帝说道:“月娘娘怀着本帝的孩子,自有本帝为她作主。”
符玉娇瞬间警醒,她差点忘了,神胎与凡胎是不同的,为了避免周有良再说错话,符玉娇立即出声:“月娘娘肚子里的是魔帝陛下的子嗣,这是神医都确认了的,你竟然如此诬陷我月儿妹妹,实在是居心叵测!”
周有良眼珠一转,瞬间会意:“有良自然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有良的,可有良爱她至深,只要是她的孩子,我都会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疼爱。”说完更加动情道:“月奴妹妹,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十六岁时私定终身,那一夜,有良毕生难忘!谁知不久你就被选入澜苍王宫,我为了追寻于你,千方百计进宫当了一名侍卫,本想能在澜苍王宫与你长相厮守,那怕只是一时苟欢也无怨尤。可好景不长,你竟被那老国王嫁来了神魔岛。你不在的这些年,我日日相思。好容易有机会跟着金姐来到了魔宫,虽然只能偷偷摸摸跟你见上几面,但有良已知足了,如今我们的事情败露,有良只求一死,只希望你从此忘了有良。魔帝陛下,看得出您是真心待月奴的,只要她过的好,我死而无憾。”说完含笑闭上了双眼。
魔帝虽然气怒,但也没被冲昏头脑,正要发问,就听身旁的小丫头问道:“你说我与你自小一起长大?”声音无比冷静,听不出一丝情绪。
周有良有点诧异的睁开眼。自己表演了半天,这魔帝陛下没有失控不说,怎么就连月奴也丝毫不见惊慌,这叫他该如何再演下去?
周有良心里有些没底。越发大声的答道:“是啊,月奴,咱们的老家都是澜苍国理玉城康家村的,你家在东头,我家在西头。”
她点点头,这个真有可能,这具身体她只是借的,原本如何她不得而知。
“你说我与你曾私自定情?”
“是。”周有良感慨万千:“你我早就有了肌肤之亲!”
大殿里顿时响起阵阵抽气之声。
可月娘娘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有何凭证?”
现在她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人在瞎说!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样诬陷于她。
魔帝也很冷静。皓月贞洁与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们大婚之时,她分明是处子之身。这点从她身上的气息就能确定,根本无须看她有无落红。
这也是神者和凡人的区别。凡人只看表象,神者分辨气息。所以,有的女人,以为佯装有落红就能冒充处子,只会弄巧成拙。
周有良眼睛骨碌碌直转,苦笑一声:“月奴,你如今是要抹去你我之间的情分么?没想到,你为了荣华富贵,竟要弃我!”
魔帝忽然道:“月娘娘问,你就说!”
这一句话同样淡然,没有一丝情绪。
周有良心里不由的开始打鼓。这魔帝和月奴是不是都太淡定了,这一个被戴了绿帽子,一个被诬有了奸情,不是应该互相质疑,大哭大闹才对吗?怎么都像根本不当回事似的。
周有良决心下一剂猛药:“既然魔帝陛下想知道,那周某就直说了,我与月奴欢好过,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她的左乳上有一块圆形胎记,大腿内侧有一粒红痣,对也不对?”
魔帝面色一沉,他说的确实都对。
遂有些疑惑的看向皓月,他想听听她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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