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那头的何祁看着刚发出去的好友申请迅速被通过，挑了挑了眉，修长骨感的手指飞快敲击，“何祁。”
“我知道。”从你的头像。
“嗯。”
是周六。
宋卓尔心里有一些空落落与期待，家中就她一个人，杨卿自从升了职就变得更忙碌，经常出差，留给了卓尔很多很多钱，只是没留下陪伴而已，卓尔已经习以为常，这些钱是让她点外卖的，可她吃的不多，剩下的钱都留了下来，因此她现在有不少钱。
他自从加了她自报家门后就在没找过她，而卓尔也不知该怎么和他搭话，怎样都十分突兀，意图明显，因此，卓尔焦躁万分，干脆把手机扔在身后的床上，什么也不想，闷着头把五张卷子全部写完。
可写完之后呢，她现在又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她十七年来好像从来都是学校，家两点一线，从未偏差，小学的时候还偶有期待杨卿开车的路线能变一变，带着她去任何一个地方玩一玩，她不挑的，任何地方都可以。
可惜，一次也没有。
这种荒谬的想法就此打住。也就这样过了十七年枯燥闭塞的生活。
她沿着楼梯扶手下了楼，边打量着这偌大空荡的房子，忽然有一种自己已然到了垂暮之年的错觉，冷清孤独。她看了看手机，没有任何消息，也就在此时，她决出去转转，侥幸的想碰碰运气。
怀着很复杂的心里走在人行道上，她想遇见又不想遇见。看着阳光透过头顶繁茂翠绿的树叶间的罅隙降落在灰色的水泥小道上，光影流动，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未发现迎面而来的人。
何祁牵着阿拉控制着它，他看见光落在迎面而来的小姑娘身上，她耳畔碎发弯成好看的弧度，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混蛋。
卡尔认出了宋卓尔，挣脱绳子，何祁没注意让它给跑了，卡尔奔向了宋卓尔，她反应迅速在它扑上来之前后退一步，才避免了一场意外。
她抬起头，按捺下心头的欣喜，面上毫无波澜，“出来遛狗吗？”说完她就后悔了，这不是一句废话么。
何祁看到她一瞬间的表情，笑了笑，“是啊。”何祁重新拉起狗绳，“卡尔，别扑她。”
“怎么会来这？”何祁边抑制着兴奋的阿拉，抬起眸子瞧着她。
宋卓尔有一瞬的慌乱，总不能告诉他她是专门出来偶遇他的吧。
不过也就一瞬间，她眼神落在卡尔的身上，白皙的手搭在它的脑袋上，“散步啊。”
又补充，“顺便出来买零食。”加了个理由显得平常多了。
卡尔突然站起来，牙齿咬着她的裤脚，将她向前拉。宋卓尔尴尬地笑笑。
“陪它走一段吧。”何祁单手插着裤子上的口袋，另一只手将绳子缠绕了几圈挂在胳膊上，整个人显得高挑懒散，此刻目光带点探寻的意味看着她，似在询问她的意见。
宋卓尔不想抬头，用行动轻轻告诉他答案，自然地跟上走在他身边。心里不由得想他们的背影是否等对，心里有一丝丝开心。
“喜欢他么？”
“它几岁啦？”
他们同时开口，“你先说。”又是同时。
一丝微妙的气氛蔓延，卓尔温柔笑出声，“你先。”
何祁却先回答了她，“四岁。”他平常可没这么大的耐心，此刻却重复说了一遍，“喜欢它么？”
话毕，垂眸看向身旁的小姑娘的眼睛，很好看。宋卓尔心思有一瞬疏忽，竟抬头望进他的那双深情眼。深情到卓尔有一瞬间的错觉他们好像一对稀松平常的情侣，宋卓尔忙忙移开，苦涩笑道，“当然喜欢啊。”
但那怎么可能。
身旁少女头顶不及他的肩膀，从这个角度，他可以看见她浓密绵长的眼睫压着双眼皮的褶子，弯弯的，很俏皮。
其实宋卓尔不矮，在班里甚至可以算得上高个子，大概一米六三，这已经是初三体育考试时的数据了，但在他身边，她和他还是差了一大截。
“那怎么不养一只？”
“我家里不同意，条件不允许。”
怎么可能养狗狗哇，她可不想祸害狗狗。她家里没有人的。
当然这话自然不可能对他说出口。
何祁听出来话语中的闪避，便也不再多言。
他们慢慢走着，宋卓尔觉得时间可以再慢些，可终有尽头，就像这场散步，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时过经年以后，他们早已分道扬镳，他是否会记得他曾经有过她这样的同桌，她这样不起眼，大概只会被淡忘吧，卓尔自嘲地想着，就快到了那所从大门就可以看出很高档的小区。
何祁轻轻抵了下后槽牙，“可以来看它。”他目光灼人，卓尔心跳如擂，不由得猜想这句话的含义，来哪看？他家里么？未免太不现实。只怕是一句表面上的话。
风鼓起何祁黑色的短袖，他看着少女清浅的眉眼浮现好看的笑意。
“好啊。”
话是这么说，可她也只是把那句话当作一句表面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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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化学课，化学老师把黄之溪叫去了办公室。
黄之溪是化学课代表，老师任命课代表也挺随意，看着姑娘顺眼喜爱，就挑她当了自己的课代表。
老程前几天把何祁和她叫去了办公室为的就是班长这事，选班长在老程这儿历来就是成绩好的人当选，何祁原来就在老程的班，又次次稳居年级第一的宝座，他自然非常喜欢何祁，但也不是不喜欢宋卓尔，毕竟小姑娘看着稳重文静，很靠谱。
“你们两个，谁有意愿当班长？”老程看着何祁加了句，“要是小姑娘不愿意当班长，就得是你了，上次你就给我拒了，这次由不得你。”老城笑眯眯地柔和了一下言语。
宋卓尔见话题不在自己身上，便也识趣地不做声，乖巧地站在那里，拿余光悄悄感知身旁人的反应。
“没这个意愿。”何祁的语气还是很尊重老师，只不过带了些不可动摇的意味。
宋卓尔有点想笑，但她憋住了，胆子好大，老程刚刚还不让他拒绝，结果他一点也没迂回，就拒绝了。
就拒绝了。卓尔再次感叹，她现在看着场面上的局势，决定着什么时候插话最合适。
气氛僵持，老城皱着眉忖了忖，似乎这事是个很棘手的问题，半晌，他无奈摆摆手，语重心长“行行行吧，随着你的意愿。”谁让这孩子学习好呢。
宋卓尔觉得很不可思议，明明在教室里这么严厉刻板地一位老师，被当场驳了面子居然没有生气还迁就着何祁，好生羡慕。
老程的目光又满怀期冀地落在她身上，她不由得轻轻抖了一下，要是自己再拒绝他，自己是否会这么好运呢，缓缓憋出，“老师，我也没有这个意愿。”她不自然地笑着，试图缓和下尖利的气氛。
她本身遇见这种事情能躲则躲，当班长啊，她可能胜任不了，建立人际关系这一关就困难，何况要解决一个班大大小小的各种事务。
老程半天没说话，宋卓尔有些慌张。
“这班长，有人想做还不让他们当，结果到你们这，都急着推卸。罢了罢了，走吧走吧。”
出了办公室，“你为什么不想当班长呢？”宋卓尔很想问。
“太麻烦，不想干。”何祁懒散道，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她身上，“你呢？”
小姑娘低垂着眉眼，看着地面，额间碎发垂下，鼻梁高挺却柔和，此刻的的神情柔和眉目的清冷感。
“我应该做不好吧。”
何祁对于她不想当班长的理由有些意外，他以为她只是不习惯上台演讲才会那样的反应，原来真有这种姑娘，考着很好的成绩，却不相信自己，何祁有些探究的意味盯着她，“你还没试一试。”
小姑娘淡笑，不愿再谈论。
按理说，她没什么职位，下课后是可以正常回家的，就在这天黄之溪被叫到化学办公室后的下午，她突然被告知晚上去化学老师办公室帮忙，她以为会是什么棘手的任务，应该会有很多人，于是也就没想太多。
晚上的时候，她轻轻敲门后推开门进去，整个办公室只有化学老师匆匆忙忙收拾着东西，边走便交代，“把桌子上的名单写一下然后顺便把办公室的地板打扫一下。”说完就踩着高跟鞋匆匆离去。
只有她一个人么？
宋卓尔扫视空荡荡的四周，门大开着，拂来一阵凉丝丝的风，窗帘被风鼓动扬起，层层叠叠飘起，只有头顶的风扇晃晃悠悠地转着。
走的好快。
罢了，一个人更自在。
她拉开一个椅子，坐下来认认真真誊写着名单。大约二十分钟很快，把椅子整齐摆好，站起来扫视周围，地上不脏，只有几个纸团，她将它们扫进垃圾桶，就关上灯走了出去。
她看了眼手机，幸好她提早给杨卿发了消息告诉她今天回去会晚，不然此刻，她的手机会被信息和电话轰炸，但另一条消息静静躺在那。
何祁：【还在学校？】3分钟前。
【对的。】
她进了教室拿起书包就走了，她有些疑惑，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没走？
何祁去上了厕所回来看见她的书包没了。
何祁气笑了，他在这等了这么久，人姑娘理都没理就走了。
他晚自习去了天台，等到学生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才缓缓下楼，回来就看见小姑娘的书包还在抽屉里，没做完的作业摊在桌子上，何祁褪下搭在肩上的书包，看着窗外天色，虽说依旧炎热，天却黑的越来越早，此刻已经完全黑透，像是被墨色浸染，无边无际向远处蔓延，何祁有点不放心，干脆坐下来等着她。
就一会，她就没心没肺地走了，何祁提了提唇角。
至于宋卓尔，她出了校门就被扯到了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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