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十）
不久后将是尘清大陆各大仙山百年一次的仙法大会，所有正式弟子都必须参加，届时再根据成绩排名给予奖赏，一般来说都是魔核或是修仙典籍等物，偶有比较珍稀的武器。但此次头筹奖励却是神火绫——又一绝世神兵，整个修仙界才因此而沸腾。
“师兄，最近练习的时间也太长了……”春野樱抱着竹剑哭唧唧。
男人默然不语，只是将修炼的强度加大了些。
“师兄！”
这日宇智波佐助突然不再带两人修行，自认为能松一口气的春野樱却在下一秒听见了要她和楚夭切磋一番的话语。
“啊？啊？”
春野樱懵懵的还没回神，只听面前的楚夭极快地与她拉开一段距离，略一拱手，对她说：
“樱，请吧。”
请什么请！
“等等楚夭！啊——”
那边女孩子已经亮剑向她刺来。
春野樱于是拿剑慌忙去抵。
之后她几乎都处于被动的状态，楚夭对于每一招每一式甚至一些仙法使用口诀都实在太熟练了，春野樱只有防御的份。算起来她已经跟着师兄修行一个多月了，而楚夭不过短短十天，实力却已到达了另一水平。
约摸半柱香后就结束了比试，只因春野樱全无还手的余地，最后被楚夭一剑横在了脖颈处。
无奈惨败。
春野樱倒不觉有什么，一是对方天赋本就不错，其次自己修为太低，结果也在预料之中。可她没想到的是，一贯沉默内敛，淡漠却温柔的师兄，今日却露出了十分冰冷的神情。
“我教你这么久，你就是这么学的吗？”佐助凉凉地看着她。
春野樱顿时有些语塞。
“拿剑的姿势不对，出招也有问题，连聚气都没有做到，春野樱，你都学了些什么？”
佐助师兄本就少语，基本不会连名带姓地叫她，但今日却罕见地指责了这么多。别的不说，被莫名其妙这么呛一番，她首先感觉到的是气闷。
“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今日到此为止。”
“……”
佐助不待她说完，就干脆地打断，随后便抬步离开。走到一半，男人又回头，似是平复了一下情绪，脸上的肃然冰冷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漠然。
“亥时我在这里等你。”
……
夜晚接近亥时春野樱并没有立即动身出门。师兄的怒火和不耐展现得实在太突然，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连他自己也说她修为太低，底子很烂，怎么一下又如此苛待她呢？被偏心照顾惯的小姑娘此刻还是有些委屈。
赌气了快十分钟，春野樱才不情不愿地出了门。无论怎样，师兄想要让她快速成长起来总是没错的。
按照约定她来到每日的修炼地，然而却没看见宇智波佐助的身影。樱非常惊讶，以男人说一不二的性格，说了在这里见面就一定会来，绝不会出现这种鸽掉的情况。她猜想他应该是临时有什么要事无法到达，于是等了片刻就打算离开。
“主上，女帝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下属预测，不日将……薨。”
从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明显刻意压低了音量，但因此地偏僻，夜晚悄寂，还是清晰地传入了春野樱的耳朵。
少女有些困惑地朝前走了两步，猛然间意识到什么，于是定定地站在原地没有再动。但从她的角度，透过掩映着的丛林，能依稀看见对话二人大致的样貌。
“……吃错药了？到这里来做什么？”说话的是另一个男人，春野樱有些惊奇地发现此人同样是一头金发。即便月色朦胧，侧颜也惊艳得令人屏息。
“……属下只是闻此消息，过于激动，三月之期实短，我怕您……”
“……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我，滚。”
“……是。”
自称属下单膝跪地的男人微微颔首便从原地消失。
春野樱并没有听懂两人的对话，当即收回视线，也不再理睬，掉转步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宇智波佐助来到始丰山山顶时，因陀罗正坐在石凳上，把玩手中一颗白色棋子。
“上神。”佐助唤了一声。
因陀罗侧头见是他，弯了弯眼睛噙了抹温柔的笑意，接着抬手招呼他过去，“坐。”
佐助依言照做，双手放于两膝，身体坐得笔直。他向来如此，严肃工整已成习惯。
因陀罗却与他截然相反，撑着脸颊，将一颗棋子在修长灵巧的手指间转来转去，完全是玩心大起的少年模样，然他声线温柔，对待弟子们永远都宽厚而仁慈，喜好在他们名字的前面加个“小”字。所以他并不曾忘记这个男人足足比他们大了上万岁。
“上神找我……何事？”佐助抬眸看了看天色，心中大概推断了一下时间。
“有约了吗？”因陀罗敏锐地察觉到佐助的分心。
“不……无妨。”
“我有一事相告，且需你在日后，务必做到。”棋子停在指缝间，因陀罗垂眸，神色语调忽而认真。
宇智波佐助微微一惊，便凝神收气，等待着因陀罗的下文。
因陀罗抬头与之对视，黑曜石般的眼珠在夜色中熠熠发亮。
……
春野樱走回去时发觉自己的房间已然亮起了烛火，想到大概是鸣子回来了，她便推门进去。果不其然，容貌绝色的少女正坐在桌前看书。
“咦，鸣子，你回来啦。”春野樱主动而热情地打招呼。
而漩涡鸣子只是抬起头暼了她一眼，而后淡淡地回了一个“嗯”字。
最近这家伙都有些怪怪的，春野樱尴尬地碰了壁，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当下就打算拿衣服出门洗个澡。其实修仙之人凭自身修炼而成的“气”可净化身体一切污垢，甚至不用再摄入五谷，可她暂且还不能做到。
将将转身，就听到漩涡鸣子的声音传到耳边。
“做什么去了？”
春野樱心中一喜，心想这不就是在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吗？看来这家伙意识到自己态度差劲了。她立马回头，走到桌子面前一屁股坐下，鼓着脸颊故意做了点气愤的神情。
“漩涡鸣子，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自己呢？”
鸣子听到这样的质问，愣了一愣，讷讷回复：“……怎么？”
“我每天都看不着你，没人告诉我很多事情，我在这山上都快待不下去了！”春野樱佯装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失忆了，还丢下我一个人，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漩涡鸣子不由失笑。
“我有事要做，很忙。”
“你还能有我忙……”春野樱撑着脸颊嘟嘟囔囔，“每天都被佐助师兄折磨，今天还特别凶，吓死人了。”
“凶……？”鸣子眉头一挑，显然对这个词能出现在宇智波佐助身上有些难以置信。
樱用力地点点头，“我也不知道为啥，平时都好好的，就今天很凶，说什么姿势不对，出招有问题，总之把我贬得一无是处，可能是总算发现我是个拉吉了……”
漩涡鸣子想了一想，感觉摸到了缘由。“十天之后的仙法大会，你不知道？”
“仙法展示吗？现在我可不是排最后了啊……”
“果然……”鸣子讥讽一笑，“看来宇智波佐助是着急了。”
“？”
“十天之后的仙法大会，不同于始丰山一月一次的内部弟子比试，而是同整个尘清大陆一百一十三座仙山的所有弟子共同竞争，若在比赛中实力不佳早早被淘汰，就会被各仙山认定为劣等弟子撵下山去，永远也不再有修仙的机会……”
“也就是说，被始丰山撵走我还能投靠其他仙山，但在这次仙法大会里面排倒数，我只能在外面当乞丐？？？”
“嗯哼～”
漩涡鸣子居然赞同地点点头！
春野樱总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坐直身子，托着自己的下巴。
“嘶……这可麻烦了啊……”
漩涡鸣子看着她傻兮兮的模样摇摇头，将视线转移回自己手中的书籍，好笑地叹息：“宇智波佐助也有今天……”
春野樱听出了鸣子的弦外之音，气呼呼地问：“你什么意思嘛……”
她就不信了，难道只要是宇智波佐助教过的人，就个个都厉害嘛？！
漩涡鸣子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但凡得了他一招半式指点的人，个个都有所成就。”说着又是一顿，脸上迅速挂起了甜蜜无耻的笑容，“当然，除了你。”
春野樱惊恐地抱着自己的胸，警惕地看向鸣子，“干什么？！别对我用什么读心术啊！”
鸣子彻底失语，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去使劲地掐了一把春野樱脸上的肉。微微勾唇，蓝瞳定定地注视着她，道：“还回来了。”
“什么啊……”春野樱瞪了她一眼，揉着自己的脸蛋。
春野樱看着烛火映照下的金发少女，比起平时的妩媚妖艳，此刻的她更多了一丝温柔缱绻的气息。她不由联想到今天看见的那个金发男人，虽然气质大为不同，不过两人的容貌倒都是一等一的绝色。
“哦，对了，鸣子……”
“嗯？”专心阅读的少女漫不经心地回应。
“你有没有……”春野樱思忖了一下如何表达，“就是，你有没有哥哥或者弟弟什么的？”
握着书脊的手指骤然收紧，然表面上还是极淡的语调，“什么意思？”
“哦，我看见了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但很面生，我没什么印象。”
“……我没有兄弟。”
漩涡鸣子眼睛一眯，脸上已不复轻松的表情，全然是冰冷的杀意。
春野樱浑然不觉一瞬间变得肃杀的氛围，犹在自顾自地说着。
“那两个人我都没见过，真是奇怪……诶，好像有点晚了，我先去洗个澡，回来睡觉。”说罢她起身，步履悠然地出了门。
半夜时分。
一抹身影自床上翻身而下，紧接着脚步极轻地朝相对的床铺走去。
粉发的少女睡姿十分不雅，东倒西歪，口水都快从嘴边淌下来。但从这番表现来看，她睡得相当沉。
黑夜中骤然伸出一只手。原本修剪圆润的指甲，却在探向少女纤细的脖颈后，忽然长成了令人胆寒的，极尖利的模样。
金发的少女神情漠然地看着熟睡中的春野樱，正准备扼住她的咽喉。
“鸣子！”女孩子突地喊出她的名字。
金发少女顿时僵住，伸出去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鸣子……吃……吃猪蹄……”春野樱砸吧砸吧了自己的嘴，脸上还是香甜的入梦表情。
瞳孔微微颤动，目光随后沉了下来。蓝眸幽幽看了片刻，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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