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选择
正在陈沐心中有了腹稿，准备有所行动时，两只鸽子突然从窗外飞了进来。
鸽子们不怕生似得在翻到的茶几上落下，然后扑打着翅膀，叫了起来：
“咕咕，嘀嘀咕，咕滴滴......”
“滴滴咕，滴，咕，嘀咕，咕咕......”
“......”
两只鸽子你一眼我一语，听完之后陈沐面色微微一变。
“有很多人包围过来？”
“周围群众已经被驱散？”
陈沐快步走到床边，拉开窗帘向下看去，面色立刻阴沉下来。
不知何时，十几辆公管局的车辆停在楼下，正在疏散人群，设置隔离带。
这架势，陈沐并不陌生。
每当有空间裂缝，荒星的恐兽或是天元世界的武者到来时，差不多便是这幅场景。
酒店的楼下，聚集了泱泱一片人。陈沐分明发现，其中有些身穿制服的官方人士展现出的气息，却和刚才被他击毙的那名大武师一模一样！
惟德生物科技的人竟然和公管局的人混在一起？
陈沐猛地扭头看了那名已经凉透的尸体一眼。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尹束也在瞬间判断出了局势：“对方在公管局有势力，应该把我们定义为了天元武者或者是发狂的觉醒者吧......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调动他们，看来惟德的能量很大啊。”
说着，尹束看了陈沐一眼：“你还要继续等公健委的人来吗？”
眼看楼下的人已经鱼贯进入酒楼，陈沐眼睛微微一眯，然后伸手按碎了面前的玻璃。
“你干什么？”尹束看着陈沐的举动，问道。
“你刚才不是想从这里套吗？带上我一个。”
毫无疑问，惟德在一名大武师被打死的情况下，肯定会派遣更强的人来。而且对方还集结了军方和公管局，见面后第一件事肯定是先发制人，不会给他证明正身的机会，直接灭口。
到时候死无对证，说什么都迟了。
陈沐自然不可能对军方和公管局的人动手，所以最好还是先避而不见，联系上组织，让汉城公健委帮忙解释清楚。
“你以为念动力是万能的吗，这么高的地方不可能带两个人飞起来的。”
“那就滑翔！”
陈沐拉住尹束，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
呼啸的风在耳旁掠过，尹束来不及说话了，只得全神贯注使用能力。
陈沐只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拖在身下，减缓了下坠的速度，同时还有一股柔力作用在身后，将他向前方推移。
两只鸽子也从窗口飞了出来，咕咕叫着盘旋在两人四周。
而陈沐和尹束则如同两只大鸽子一般，滑翔在高楼遍布的大都市里。
几分钟后，两人落在一栋七层楼高的“南方日报”的大楼上。
尹束甩开陈沐的手，转身就向大楼边沿走出。
“你想好了，这里可是七楼，从这里掉下去，绝对会摔死。”
尹束转过身来，胸脯剧烈地起伏了两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你主动找上门来，现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陈沐淡淡道：“好歹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不说感谢的话就算了，你还把我扯进了现在的麻烦局面里。”
“你想怎么样？”
陈沐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为什么会加入X集团？”
尹束沉默了良久，然后开口道：“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这话问得就和学生为什么上学，画家为什么作画，作家为什么写书，程序员为什么敲代码一样无聊......在现在这个世道，激活了沉默基因就意味着不凡。不凡者，怎么可能再过平常的生活？”
陈沐问道：“怎么不可能。有大把激活了沉默基因，激发了气血的人照样在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但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沦为被时代丢弃的弃儿。”
尹束道：“还看不出来吗？时代在变化，新的和旧的，强的和弱的，现在的和未来的......动荡会发生，就在我们这一代。”
顿了顿，尹束幽幽道：“洪流之下，没有栖身的树枝，只会是死路一条。”
“所以你就选择了X集团这棵树？”
陈沐想了想，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最大的那棵树？”
“最大的树，你是指联盟？”
尹束笑了笑：“联盟是大，但是它太大了，大到已经不是树而是山，大到山头林立，大到洪水来时它首当其冲，只有站在山的最上层的人才能安然无恙；如果它是一棵树，那么因为它太大，以至于它的枝叶太多，要庇护的人也太多，最后被放弃的，被牺牲的也更多。”
“我承认，你的成长和神秘远超我想象。我也毫不怀疑在现在这个时代下，你将成为公健委乃至联盟光芒万丈的人物，成为那站在‘山的上层’的人......”这时，尹束似乎也反应了过来，抱起了双臂道：“难道你想替公健委招安我？但是我是不会加入任何官方组织的。”
陈沐大概明白了尹束的心境。
在子莲花的监控之下，情绪的涟漪让陈沐能轻易看穿她的真话和虚言，甚至品读出那些她自己都难以切实体会的心境。
陈沐能从她在讲诉时对应的情绪判断出她最真实的想法——包括她在言语中并没有表露的，对官方的浓浓的抵触情绪。
她，不过是茫茫世间，一个有故事，又随波逐流的普通人而已。
“我想你理解错了，并不是招安。而是招揽。”陈沐伸出手指晃了晃，“也不是代替公健委和任何人，而仅代表我自己。”
“无论是巧合也好，阴差阳错也罢，你应该也明白自己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
陈沐嘴角勾了起来：“阴差阳错，的确是阴差阳错。但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如果我晚回房间一会儿，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凉透的尸体了。现在你活过来了，身上半点伤痕都没有，然后就想带着我的秘密全身而退，你觉得可能吗？”
尹束没有说话。
风吹起了她的长发，在风中展开如同漆黑凌乱的背景要将她的面庞吞噬。
“我给你一分钟时间思考。但每过十秒钟，我会收取一些东西。”
陈沐踱步到尹束的身边，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六十秒后，我将收取一切。而那时，你也将再无回头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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