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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营救钱野


  状纸的出现,让所有的事情变的清晰起来,人证的出现又让事情变得复杂。

  战熙开口道:“如此事情也清楚了,这个贪墨的确实有点厉害,现在最大的疑点就是这个人证,可以做突破口,零将军找人详细查查这个三里村村长,时间有点紧迫最好三日内查清楚,一旦定案再想翻案就更麻烦了。”

  “还有,钱野的同僚,需要把钱野的兵部同僚全部查一遍,这件事情既然是由兵部尚书告发,说明事情是真实的,既然不是钱野就一定是其他人做的,能查出眉目就好,可以从这一年来他们的资金往来上查,查查有谁突然暴富了。十万两可不是个小数字,除非他捂着钱不用,不然总是和以前会有不同的,就查这一年的就够了。”

  “三日,先生们、零将军请尽快查出来。”

  “是。”

  幕僚们和零将军离开了,战熙还看着状纸,始终觉得这事有点奇怪。“哥哥,你说兵部尚书为什么不自己处理?一定要交给顺天府?”

  战晨到是很理性的分析道:“恐怕是怕犯错。”

  “为何?”

  “他现在不就犯错了吗?他认为是钱野做的,但是现在可以肯定不是啊!”战晨扬扬眉分析道:“这帮老油条都狡猾的很,现在是战时特别是兵部这个部门,更加要谨慎几分,兵部尚书查到三里村村长,人家供出了钱野,他也只能送交法办,都察院是什么地方?督查百官,在他的麾下出现这样的事情,本身名声就不好了,他当然是送顺天府影响小一点,剩下的事情就由顺天府去判了,是对是错都有顺天府承担责任了。兵部尚书此举在他的立场上没错,如果是不交法办,将来东窗事发他也会陷入渎职的危险。”

  战熙沉思着道:“那就是说,兵部尚书并不是针对钱野,只是按照规则例行处理.?”

  战晨点头:“作为一把手他没必要针对他的下属,这个不存在。”

  “那就好办多了,只要我们把真凶抓出来就行了,不是派系之争就好。”

  “一个五品京都一抓一大把,不是那些上位者争抢的对象,妹妹想多了。”

  “也不是我想的,是钱野自己说的,说他保持中立,说最近有很多小官被抓。”

  战晨挑挑眉道:“还有这事?北王府没有收到风声。”

  “嗯,没有,恐怕是因为官职很小并没有做情报收集。”

  “妹妹,这个需要查一下。”

  “嗯,好,我会告诉零将军的。”

  三日后所有的信息汇总,经过大量的排查,钱野的顶头上司,兵部侍郎邱侍郎嫌疑最大,邱侍郎主管的是银两这块,光看他的府邸到看不出什么,比较普通,但是此人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有大笔的银两出入,曾经花5000两为去年的花魁赎身,安置在城外的庄园里,而庄园里却装饰的金碧辉煌比兵部尚书的府邸都奢华多了,明显与其收入不符。

  这还只是表面的嫌疑,等消息汇总以后又发现邱侍郎有一个妾氏,正是三里村村长的女儿,这一切就有了联系了,可以基本确定是三里村村长作假,包庇邱侍郎。

  是共同犯罪,还是舍卒保车战熙不好判断,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事与邱侍郎有关,钱野这个执行人,最多只是犯了点失职的过错。和刑事上的贪墨有本质区别。

  整理好资料,战熙就准备去见一下兵部尚书,这个案子只能由兵部尚书亲自去顺天府销案,重新起诉邱侍郎才能解决,顺天府不可能对状纸以外的事情加以追查,顺天府即便收到这些证据也只能对钱野进行释放,判无罪,但是不会去对邱侍郎追诉,顺天府奉行的是民不告官不管的制度,按状纸审理。

  倘若是特别的案子可以去都察院告,都察院奉行的就是追查到底,有多少涉嫌犯都统统先抓起来,这也是很多案子都是先去顺天府告状的原因。简单来说,顺天府只针对状纸断案,都察院对案件本身给出结果。

  大家商量的结果,就是直接去找兵部尚书谈谈,把资料给兵部尚书,看看兵部尚书的意思,因为总的来说钱野也有错,兵籍簿子出错,就是工作上的失误,往小了说你不知情,被人陷害了,是犯了工作上的失职给予一些记过、罚俸、降级的处罚,往大了说是共同参与、共同犯罪,一样可以归类到刑事处罚去。所以这个情况兵部尚书的决定就很重要了,是信任的放过,还是全部连带,全部取决于兵部尚书。

  傍晚,战熙骑着染红悠悠的朝着兵部尚书的府邸去。

  兵部尚书的府邸在官街一处幽静的地方,门外种着一排的梨树,环境不错。

  战熙递上拜帖,兵部尚书是个五十来岁的老人,长的不高矮矮胖胖的,脸上还留两撇小胡子,非常亲切亲自来到门口迎接,将战熙带入正堂。

  满脸堆笑的让丫鬟倒上茶水,上了一桌子孩子爱吃的东西,声音亲切的问道:“不知熙郡主到访,寒舍简陋,还请担待,熙郡主喜欢吃什么,臣立刻安排。”

  战熙对这个老头还比较有好感,觉得和常山御医一样可爱,声音糯糯的道:“突然造访很是冒昧,希望没有打扰尚书休息。”

  两人互相客道了几句,开始进入正题。

  “不知今日熙郡主找臣有何事?可是边关的战王爷有事?”

  战熙摇头道:“不是,是我找你有事。”

  “郡主但说无妨。”

  战熙招招手,熙卫递上一叠资料,兵部尚书疑惑的接过,看看战熙,再低头翻看资料。

  这一看,兵部尚书的脸色就不怎么好了,一直翻看完最后一页,兵部尚书明白战熙为什么来了。

  兵部尚书将资料收放在一边,抬起头,语调都变了,变的有点严肃道:“熙郡主此来是为了钱野?”

  “不错。”

  “老臣可否问问钱野与北王府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钱野是北地出来的人,他的亲弟弟钱莱现在在我府中暂住。我与钱莱有交情。”

  兵部尚书明白了,虽然这个交情拐了点弯,但是还是有点关系的,难怪北王府要帮钱野出头,资料收集的很齐全了,交给顺天府都可以直接判了。“老臣明白了,熙郡主的意思是?”

  战熙俏皮的道:“钱野和我北王府没关系,我只是受人之托调查了一下这个案子,查出来的结果就在尚书手里,我就想问问尚书会如何处理。”战熙婉转的将皮球踢回给老狐狸。

  兵部尚书扬眉,似乎没想到小丫头居然能跟他斗智斗勇,饶有兴趣的看了战熙一眼,嘴角微勾,小胡子一抖,道:“老臣会安排顺天府撤诉,钱野工作失误,老臣就罚他一个月的俸禄,至于邱侍郎徇私舞弊,贪赃枉法必将送顺天府法办。”

  兵部尚书抱拳道:“老臣代表兵部多谢熙郡主体恤,帮老臣抓出一个内部蛀虫,老臣谢北王府的协助。”

  战熙眉眼弯弯,微笑着道:“尚书公正严明,那我就回去了。”

  顺天府里很快就多了一封新的状纸和足够多的证据,顺天府这次除了抓人以外还外带查抄财产,状纸上详细提供了邱侍郎的财产线路,兵部要求追回损失的财产。

  刘府伊站在奢华的庄园门口也不得不感叹,真是一品大员都住的没这好,不抓你抓谁?转念一想又不得不佩服北王府的效率真快,三天,条理清楚的提供了众多证据。刘府伊是不会相信这是兵部自己查的,只能是北王府办的,别问为什么?就凭战熙郡主能下地牢去看望钱野这一点,刘府伊就猜到此案定然有误,才拖着一直未判,本以为最少也要一个星期的时间会有消息,没想到才三天,啧啧,刘府伊评估了一下自己来查这个案子的话,能不能三天查清楚?结果是不可能,恐怕是查不到这在郊区的豪华庄园的。

  案子很快就捋清楚了,钱野也在第一时间释放了。

  几日没回家的钱野,拖着疲惫的身子第一时间回到了钱府。

  钱莱早就等在了钱府,钱野一进门,钱莱就冲了上去抱住钱野,“哥哥,你没事吧。”

  钱野轻拍弟弟的后背安抚道:“没事,要多谢北王府帮忙。要不然你哥哥我可能真的出不来了。”

  钱莱真的害怕了,哭喊着道:“哥哥,回北地吧,哥哥,你不回家可以回北地做官,至少北地有战王府,没人会这么欺负人。”

  钱野的娘子廖美兰站在门口低低的看着夫君哭泣着,她也害怕失去夫君,这几夜里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师兄,我们回北地吧,我害怕。”

  “好了,你们不要担心了,我不是回来了吗?”钱野,双手扶住弟弟的双肩,让他面对自己,“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好了,别哭了,看看你一哭,把你嫂嫂也弄哭了。”

  钱莱,快速的摸干眼角的泪水。

  钱野放开弟弟,走向焦急担心的妻子身边,用手轻轻抚平她脸庞的泪水,声音轻柔的道:“让你担心了。”在牢里的那些日子,他最担心的就是师妹,师妹一个女人万一他出不去,以后可怎么办,又要回到十年前的那种生活。

  还好这一切都过去了,他开口劝慰道:“不要担心了,我回来了,案子也结束了。我们要相信律法公正严明,这次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兵部的兵籍是我管理的,在我管理的簿子里出了问题,被质问,被怀疑都是可以理解的。不要说傻话了,现在没事了。”

  廖美兰连连点头,只要夫君没事就好,她愿意天天拜佛祈祷。

  但是钱莱可不傻,不好忽悠,等嫂子去做饭以后,他就在书房再一次问道:“哥哥,你真的不考虑我的话吗?回北地。”

  钱野无奈的道:“好了,弟弟,别在你嫂子面前说这些,你这样说你嫂子要内疚的。”

  “我知道,我等嫂子走了才问你的。哥哥回北地吧,你和嫂子过自己的日子,我保证钱氏不会有人去打扰你们。”

  “呵呵。”钱野轻笑道:“傻弟弟,你可不是族长,等你当上了族长你再来跟我保证吧。”

  “我!”钱莱语塞,他也明白他真的做不了这个保证,但是经过这件事情,他才明白哥哥的不容易,以寒门之子的身份在京都打拼。他想做些什么,才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离开了钱府,钱莱一路上都无精打采,哥哥不会回北地,而自己春闱之后也要离开了。这一刻他有一些怪父母,怪钱氏家族,为什么这么优秀的哥哥要被他们拒之门外?

  回到北王府,同窗们都关心的问钱莱怎么样了,钱莱勉强的拉起一抹笑意,假装轻松的解释已经没有事情了,哥哥已经回家了,一切都过去了。

  小伙伴们的关心让他觉得温暖,可是哥哥在北地的生活还是让他忧心,或许是看出了钱莱的情绪,战熙将他叫到了书房。

  战熙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我看你情绪不好,钱野不是已经回家了吗?还是又出了其他的事情?”

  钱莱声音低沉的道:“多谢熙郡主,将我哥哥救出来,没有熙郡主相救,恐怕我哥哥会被流放。我只是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担心哥哥在京都一个人生活,我让他跟我回去北地,可是哥哥不愿意。钱家的事情想必熙郡主、晨公子你们也多少知道一点。难道真的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战熙宽慰道:“钱莱,你还小呢,大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吧,等有一天你长大了,独自立府了,那时候你再想邀请你哥哥回家,也许情况就会不一样了。”

  钱莱眼眸一亮,瞬间明白了战熙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只有当家做主了,才有资格叫哥哥回家!”

  战熙点头,孺子可教也,自己都不能做主的事情又如何能帮别人做主,人与人的关系很微妙,不是第三人可以随意改变的,但是你可以直接以第一人称走入,重新建立关系。钱莱解开了心结,战熙也很高兴。马上就要殿试了,她真心希望都能有个好成绩,万万不要因为这样的小事想不开而影响了自己的前途。

  一直话少的战晨公子开口问道:“钱野会武吗?”

  钱莱不好意思的道:“不会,我们钱家一直重文,没有培养过武将。”

  战晨点头表示理解,大家族一般以学术为上,很少让子弟学武,本就不会轻易加入将门,如何会去特意培养武将呢?想通这一点,战晨公子对钱野的兴趣缺缺,一向眼光很高的战晨公子只喜欢文武双全的才子。哪怕你是个状元不会武,在战晨公子心里去了战场就是个累赘,自保都有问题,要来何用?

  皇宫

  一直收到捷报的皇帝陛下,对于跨年宴上还是没有出现北王府小主,对皇后的不满又加深了几分,作为一个皇后有责任统领诰命夫人们,在这点上皇后就几乎没有建树,如今是连个孩子都哄不好。

  刚想让人传皇后过来训斥一顿,转念一想太子刚刚被废,恐怕对皇后的冲击也很大,还是自己来处理吧。

  夏皇大手一挥,“来人,给西北王府的孩子送上贺礼,东西要多一点,礼要重一点,他们的长辈都在边关为大夏奋勇抗敌,他们的孩子,一定要好好照顾,战熙郡主,战晨公子,莫安平公子,每人都送一份礼去,着礼部拟好单子,朕要过目。”

  “是。奴才这就去办。”传旨的太监领命。

  这时付丞相拿着大叠的奏折,进殿交于皇帝陛下。

  放下奏折付丞相询问道:“陛下,今日早朝陛下说要质押质子进京可是真的?”

  夏皇点头道:“不错,协议里必须都要有这一条。”

  “陛下,如此的话是否现在就要让工部修建行馆?”

  夏皇蹙眉,现在战争已经花了大量的银子,国库都日进吃紧,“不用了,皇室在上渊北部还有一些院子空置着,你让工部派人去修缮就可以用了。”

  “是,老臣明白了。”付丞相恭敬的领命,“陛下,西北边境都停战了,不知陛下南边怎么考虑的,还要继续打吗?”

  夏皇摇摇头:“国库不充盈了,朕知道,朕一直关心着这个,最近镇国将军确实打的比较激进,伤亡也有点大,不是好现象,下封圣旨给他,叫他见好就收了,适可而止。”

  付丞相点头:“微臣遵旨。”

  付丞相见礼转身朝外走,夏皇微扬眉毛,道:“等等。”

  付丞相转过身看着夏皇,等待夏皇的指示。

  “爱卿就不问问太子的事?”

  付丞相声音平静的道:“老臣明白陛下废除太子一定有正当的理由。”

  “朕说的不是这个,朕是问你就不问问,何时立新太子?”

  付丞相凝眉,认真的道:“老臣认为这是陛下的家务事,老臣只需等待圣旨即可。”

  这话夏皇很满意,“去吧。”

  “是。”付丞相转身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出了御书房。

  作为一个丞相,他不可能不关心太子的人选问题,可是现在不管是三王爷还是四王爷在付丞相看来区别都不大,两人的资质都差不多,母族也差不多,岳家都有将门背景,同样的条件选谁都一样,只是如今在朝堂上明显的拉帮结派,多少让付丞相有一些不满,从弹劾太子开始,这种气氛一直在朝堂延续,现在太子已经下位,朝堂的氛围还是没有改变,总是正锋相对,你抢我夺,如今他还听到一些风声,这些派系开始绞杀一些中立人士,整个朝堂的氛围非常糟糕,没有人好好做事,好好关心民生,都搅合在这些争权夺利的斗争里。

  娶了一个将门的儿媳妇以后,付丞相自己看人看事的态度更趋于豁达了,以前朝堂出现这样的情况,他看的清明,顶多也就是绝不参与,隔岸观火的看热闹,可是现在他是看的心里有厌恶感,当官不做事,想着争从龙之功,让他真的觉得恶心到了。

  在朝廷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条来说,夏皇还活着,这个概念清晰的很,朝廷里那些使劲蹦跶的小丑是不是忘记了这点?要定谁做太子,只有夏皇说了算,蹦跶的再高也没有用。他都感觉到厌烦了,他相信夏皇不可能没感觉,他只能说四个字“别有用心”,至于陛下到底想干什么?付丞相只能猜测,看看各方的势力,至于什么时候出手整治,还是夏皇说了算!

  付丞相只能提醒自己的孩子付远行,这段时间在翰林院必须谨言慎行,再谨言慎行,绝对不准参与拉帮结派,和任何同僚过往甚密。

  最懂夏皇的人恐怕只有与其相处几十年的付丞相了,夏皇的心思多少他还是有数的,就是北王府也不明白的事情,付丞相却都看明白了。

  北王府书房

  北王府里战熙也查过哪些莫名其妙被撤职的小官员们,结果都是有正当的理由,查不出什么内容的战熙立马放弃了,相比去研究大夏朝廷的官吏任用,北王府现在更重要的事情还是备战殿试。

  钱野的事情过后,北王府又把重点重新放回了殿试上。

  正值接近新年,战晨公子也变得忙碌起来了,一堆一堆的账本又开始堆积如山。

  “妹妹,你确定不能帮帮我吗?”战晨公子难得哀怨的道。

  战熙小嘴一翘,“不要,哥哥你就是来学这个的,这个是庶务。”

  战晨认命,还不忘争取一下,“妹妹,以后你早晚要管王府的,现在学起来。”

  战熙依然哼着古怪的旋律,“不要,我会请账房先生帮我算。”

  战晨彻底败了,“你赢了,你狠。”

  战熙嘴角微勾,依然以和哥哥斗智斗勇为乐趣。再说了,这本就是爷爷留给哥哥的任务。

  今年的新年,孩子们都没有出去,因为殿试和过年时间有重叠。

  夏历957年2月20日,大年初七,北王府一早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今日要参加殿试了。

  即便今天再特殊,例行的晨跑锻炼还是没有漏,吃好早饭,孩子们整装待发。

  战熙骑着染红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应战熙的要求今日所有人都骑马出征,战熙道如此有上战场的感觉,希望他们凯旋。

  战熙、战晨骑着马从北区一路到中荣街,在朝着皇宫方向而去,今日是殿试,道路上有很多百姓聚集等待殿试结果,一路上都是慢慢行进的,热别是闹市区,这一路上吸引了无数的百姓蹙足,北王府的小郡主又一次出现了,骑着红白相间的小矮马,上一次还是镇国王府嫁女,这一次是送北地小子殿试。

  造型奇特的小矮马,和长相精致的熙郡主,很快就被百姓认出来了,不断的有百姓亲切的和战熙请安,战熙挥着小手回礼。

  一直把少年们送到了皇宫门口,战熙没有像现代家长送考时说些放轻松、不要紧张之类的话,反而道:“刚刚有没有游街的感觉?看没看见百姓的热情?努力吧,前三名就有机会在京都游街了。前十名就有机会在北地游街,前三十名就在北王府里游府吧。总之为了荣耀而战!”

  少年们憋住笑,齐声道:“为荣耀而战。”声音响彻左右,把周围的学子们吓了一跳。

  战熙觉得很好,出征就需要一点士气,而且北地一下出了六个进士,我骄傲!

  一直等到皇宫打开宫门,目送学子们全部进去了,战熙和战晨才回头。

  殿试的时间很短,由皇帝陛下出题,学子们答题,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两个小时。试卷当场批阅,陛下会钦点前三名,当场放榜。

  战熙和战晨决定去第一楼喝茶,等少年们也顺便可以看前三名游街。

  来到第一楼,包厢都已经没有了,孩子们也不挑,在大堂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约莫半个时辰,就连大堂里的位置都没有了,原来有不少未能参加殿试的学子,就聚拢在这里打探着殿试的内容,也在等待殿试的结果。

  一个学子的声音从傍边传来:“我大舅的兄长的儿子的娘子的娘舅的侄子,在皇宫里当御前侍卫,我收到了消息,这次的殿试题目是《南北通商》。不限题材随意发挥。”

  “南北通商。”这个题目让战熙大跌眼镜。她下意识的看看战晨,战晨的表情也一样吃惊。

  这几个月的课程里几乎可以说涵盖面很广了,可是说商业这块的却没有,这让战晨、战熙统统傻眼了,在大夏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经常被那些饱读诗书的文人看不起,没人能想到夏皇居然给学子们出了一道商人的题目。都说术业有专攻,这些文人恐怕就不懂商业,像齐世子这样高学智还懂商贸的可没有几个。

  战熙吐吐舌头,声音遗憾的道:“这下完了,他们不懂。”

  战晨认同,“叫我写,我都不知道到该写什么。”

  战熙表情得意的小嘴巴一翘,“哥哥,这你就不如我了,我能写!”

  战熙的声音不小,大堂里人又坐的密集,周围的人都听见这两兄妹的讨论了。

  有好事者讽刺道:“小女娃,你吹牛呢,你才多大,你懂南北通商?”

  当然也有不少斯文点的学子,“兄台,不能这么说,也许人家女娃娃家里就是经商的。”

  “是啊,我们不懂,不代表别人不懂。”

  “有道理,跟我们说说呗,我们信。”

  这时一个白袍少年,站起身,朝着战熙这桌抱拳道:“公子,小姐,我等学子孤陋寡闻不通商贸,小姐可否为我等解惑?”或许是看出了战熙、战晨的穿戴不同于大堂里的众人,这位学子的态度带着恭敬。

  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战熙这桌。大概也察觉到战熙这桌非富即贵。

  战熙开口道:“可以啊,要我说,我就随便说说,你们随便听听。”

  对于战熙的落落大方,赢得了很多学子的好感,大家齐声叫好。

  战熙喝了口茶,清清嗓子,声音清脆的道:“南北通商,这个题目可以说确实很偏,考验的是学识的广阔。如果是我写这篇策略,我会从三个方面来写,第一个方面物产,南边人口众多,土地肥沃,农业相当发达,有丰富的农产品,而北边地广人稀,土地贫瘠,农产品匮乏,南边的丰富农产品就可以卖到北边去,而北边的特产就是强壮的马匹,动物皮草,珠宝,北边的这些特产正是南边缺少的,可以卖到南边去。

  第二方面就是运输,有了产品想要从南边到北边这个距离非常的远,这就是南北通商困难的原因,要花太长的时间运输,这个成本就太高了,所以对于这一点我只有一句话概括,要想富先修路。想要从南边到北边,这中间有数十个城池,上百条官道,但是大家应该明白直线距离最近,倘若可以逐步修建直线道路来缩短两者之间的距离,将大大的解决南北通商难的问题,不过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这需要很多城池的配合和大量的建筑资金。

  第三方面就是朝廷扶植,每个城池的通行都需要出入的证明,这是对于普通人,可是对于货运,大家可能不知道,货车进入一个城池需要按照规定向所在城池缴纳一定的赋税,即便你只是路过都必须要缴纳,这个也是南北通商的弊端,商人们如何交得起这层层赋税,所以货运到下一个城池,或者两个城池就不会愿意再往下走了,这个是现有的政策,我们谈谈改善,如何改善就需要朝廷的扶植,扶植那些跑远途运输的商人们、镖局们,需要朝廷下旨责令各城主不得私自征收运输税,扶植这些商人去跑远途运输,国家鼓励和减免一些税务来推动长途运输的发展。我想针对这三点做些修正,南北通商完全可以发展起来。”

  战熙语毕,大堂里却鸦雀无声,学子们都听懵了。

  战熙抱起茶杯喝了两口,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都口干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二楼包厢里走出来一人,声音传来:“我当是谁有此高论,原来是熙郡主,我就不奇怪了。”

  战熙扬起头看,才看清楚楼上站的是一身蓝色锦袍的齐世子,“哇,这里也能碰到齐世子,真巧。”

  齐世子抛了一个媚眼道:“齐某很闲的。小郡主要不要上来坐?”

  战熙摇头,“不用了,我等人,这里看的清楚。”

  齐世子秒懂,这北王府熙郡主骑小马送学子的事情早就在百姓中口口相传了,“熙郡主可有自信?”

  战熙摇头,“没有,这题目他们可能也不会,我就看前三名骑大马游街就好了,看不看的到他们也无所谓,回头北王府里让他们游个够。”

  战熙的风趣,逗乐了大堂里的所有人,大家伙哄笑了起来。

  齐世子也大笑,不打扰战熙,回去了包厢。

  大堂里小声的讨论着。

  “原来这就是熙郡主!我今天见到郡主了。”

  “运气太好了,熙郡主,战晨公子。”

  “自从镇国将军府嫁女,就没看到熙郡主了。”

  “哇,熙郡主长大了。”

  “你们知道熙郡主写的军歌吗?太好听了。”

  “军歌?什么军歌,快写来看看。”

  有学子当场就默写出了战熙唱过的“精忠报国”。

  开始有人在小声的哼唱,结果干脆变成大声的歌唱,整个大堂都沸腾了,就连齐世子都跑出来听歌。

  还有不少包厢打开了门好奇外面的歌曲,派小厮丫头打探抄录歌词。

  战熙坐在那里怪不好意思的,可是这个歌被人喜欢战熙还是很开心的。

  这时二楼包厢里走出几个少女,其中一个冲着楼下的战熙大喊道:“熙郡主我好崇拜你,你作的《铿锵玫瑰》也很好听,唱出了我们女子的心声。”

  这一嗓子喊的,楼下的男子们都吓的声音憋回去了,有几个大胆的朝着二楼的女子问道:“小姐《铿锵玫瑰》是什么歌,小姐能否提供词曲?”

  二楼漂亮女子,落落大方的道,“当然可以,我能唱给你们听,听好了……一切美好只是昨日沉醉……”

  一曲终了,就连男子都听迷了。漂亮的女子大声的吆喝道:“是不是好听?词也好,曲也好,熙郡主我崇拜你……”

  两次被表白,厚脸皮的熙郡主也有点脸红,何况还是一个大女人的表白,战熙抬头看向仰慕者,俏皮的道:“谢谢你,大姐姐。”

  大堂里就精忠爱国和铿锵玫瑰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什么南北通商早被这帮学子忘到犄角旮旯里去了,谈诗作赋才是他们的爱好。

  就连二楼包厢的宾客偶尔也加入了争论。

  时隔一年,北王府的熙郡主又强势的回到了大众的视野里,又以两首歌曲强烈的震撼了人心,不论男女老少通杀。

  今日在第一楼里征服众人的歌曲,几日后就传遍了大夏每个角落。

  齐世子的包厢里,齐世子调侃道:“我实在太喜欢这两孩子了,每一回碰到他们总有惊喜。”

  萧世子接话道:“不错,我也有同感。”

  “听说这次北王府六个学子全考中了,不容易啊,北地人才也不少。”

  萧世子点头,“以前不认识北王府这两孩子,到是没关注过北地的事情,现在这事情到是天天听人说道,想不知道都难。叶太傅的学生,叶太傅这届就带了这六个学生,全中了,都快成神话了。”

  齐世子经过科考的艰辛,直言道:“确实不容易,能让每个学子都考上,叶太傅的能力有目共睹该得此殊荣。就是不知道古灵精怪的熙郡主,有没有在背后做什么古灵精怪的事情。”

  “有有有,这我知道,我听说啊,熙郡主让这帮学子晚上都在背书,背不出来就军法处置。”

  齐世子大笑,“果然如此,我猜熙郡主也肯定会做点什么的,难怪这帮学子课业精进的如此之快,极端方法出极端成绩,这也只有熙郡主做的出来。”

  萧世子点头,“这方法在我们这样的家族根本就不可能嘛,要是有用,我也回去鞭策鞭策我那两个弟弟?他们能听才怪……”

  这话一出,齐世子和萧世子双双陷入了沉默,服从性不是人人都有的。

  萧世子要来笔墨纸砚,记录着什么,齐世子凑前一看,居然是下面大堂里激烈争论的歌词。

  齐世子浅笑着问道:“你这是干吗呢?”

  萧世子笔下不停,回答:“好词,抄录回去给弟弟妹妹看看,人家熙郡主才五岁,看看这词写的比他们都强。看他们骄傲什么?”

  齐世子给萧世子倒上一杯酒,“你也别老在家待着,折腾弟妹,经常出来走走。”

  萧世子眉毛一扬:“我一个人上马路上溜达?也就你不嫌弃兄弟我,还找我喝喝酒,就我们萧王府这名声,你还不知道吗?谁敢跟我走的太近。”

  齐世子听出一副怨夫的态度,调侃道:“怎么?你父母又给你相亲去了?”

  “可不是,年年相,相到如今也没人愿意。我老头做的孽都报我身上了,我这辈子找一个女人就可以了,绝对不犯我老头那样的错误。好在我们家这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之间没有什么矛盾,不然这样乱的家族里日子还怎么过?我现在只盼望弟妹成才,给萧王府争点气。”

  “你一直不愿意去领祖萌就是为了弟弟?”

  “算是吧,等等看吧,弟弟们还小,功课如何现在还未可知,到底谁最需要到时候就给谁吧,总要等他们先考一考试试看。我再不济也还有爵位在,他们如果不走仕途就什么都没有。”

  齐世子会和萧世子交好,真的就是看中萧世子的人品正派,这一刻齐世子都被感动到了,拍着萧世子的肩膀道:“不容易啊兄弟,有困难就开口,帮的到的兄弟一定帮你。”

  “谢了兄弟,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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