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清河夫人
赵太子悄悄搬了个凳子在战熙的傍边坐了下来，小声的问道：“这是唱哪一出呢？”
战熙眼底闪过戏谑的光亮，“认亲被拒。”
战熙看看清河氏两位夫人，故意大声的道：“清颜当年被家族除名，被逼无路差点跳河，是我把她捡了回来，到了我战家就是我战家人，清颜从那时起就叫战清颜，至于她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这清颜自己决定，家人是可以选择的。总之现在谁想欺负清颜，那是不行的，清颜现在可是我北地的王族，谁敢欺负清颜先过我这一关。至于其他不着五六的人，清颜，你愿意就多唠几句，不愿意就不要搭理，总之你的身份是不一样了，不再是已经那个随意被人抛弃的人了，你可是我北地的王族，记得这个身份。出门在外，谁都要给你几分颜面这才对嘛。”
战熙说清颜是王族并没有错，在北地的户籍本上，清颜是落户在熙王府的，写的就是战清颜。只是清颜从来没有对外去说过，对外大部分人只知道清颜是行政院的商部司长。
赵太子最有兴趣听这种八卦，何况清颜当初的事情，他们这帮在场的人都是知晓的，至于清颜后来的去向他到是没有关心，不过一个小女子而已，作为太子如何会去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想到到是被战熙捡回了个宝，北地的商部如今名声可不小，据说可是个很会赚钱的部门。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我看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要是我被抛弃了，我肯定也不认他。”
清颜的母亲难过的挽着清老夫人的手，小声的道：“母亲，我们先回去吧？”
清老夫人深深的看了清颜一眼，清颜却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清氏的两位夫人离开了酒楼。
清颜淡定的坐着，可是一开始那喜悦的表情却没有了。
战熙明白这种感觉，有些亲人你说不要，可是他们却真实存在，血缘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战熙觉得这种事情需要清颜自己处理，她并不能替她做选择。
战熙眉梢微提看向赵太子，“赵奕，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赵太子桃花眼一闪，“看热闹啊，在行宫里，那辽国二皇子杀猪般的叫唤，我就跟来看看热闹呗。然后就到了这里了，没想到好戏是一出一出。”
“这算什么好戏，不过是打登徒子而已。”
“恩，该打，这种对女人上下其手的人，本就该打。对了，今日你和夏皇可谈妥了什么协议？”在看完了热闹以后，赵太子自然还是更关心国家大事的。
战熙眼底闪过诡异的光亮，声音淡定的道：“谈了不少啊，怎么？你们赵国也谈完了吗？”
“还没有呢，我们赵国还在排队呢，现在楚太子正在里面谈，我看没有几个小时是出不来的，我不就正好出来吃个饭，怎么样给我透露一点你们签了什么协议？”
“很正常的商贸协议，不是什么秘密。而且我也建议你，与其狮子大开口想让大夏割让土地，不如实际一点签一些对双方都有利的商贸协议，如果你需要的话，在坐的是我整个商部的官员，我可以把北地和大夏的协议抄录一份给你看看，做个参考。”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需要一份。”
战熙扬眉，“清颜，不用介绍了，这是我的商部司长，这是赵太子，回头你把我们和大夏签的商贸协议抄录一份送到行宫给赵太子一阅。”
清颜回道：“是。”
赵太子若有所思，开口道：“熙王，你不会是和大夏联合起来哄骗于我吧？商贸协议，难道真的好吗？”
“不然呢？难道你准备什么都不签，空着手回国吗？依我看这和平协议既然来了肯定是要签的，狮子大开口你什么都得不到，不如务实一点定一些商贸协议，对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北地也想和赵国谈一谈商贸的一些问题，我北地愿意和大夏通商，自然也希望和其他国家通商。”
“真的吗？这到是可以，你北地的战马，珠宝，皮草都是我赵国需要的。”
“可以，这都是北地的特产，能够出口到赵国，自然是很好的事情，你带了随行的商务官员吗？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谈。”
“好，我立刻就让我赵国官员过来，我们现在就谈。”
就在这张长方形的拼桌上，桌子上的菜肴一清理，就立马变成了会议现场。
赵国和北地开始谈商贸协议，这一回赵太子才真正见识到了北地商部女官员的厉害，这四个女官员谈论商业问题非常专业，条条框框都整理的非常清楚，并且一直在努力为北地争取利益。
赵太子在一旁看的直直摇头，对比自己带来的男官员们，很多商务问题根本就不懂，还需要北地的女官们为他们详细的讲解。
赵太子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熙王，商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部门？我发现你北地商部的官员对商业的事情非常精通。”
战熙扬扬眉，“商部自然就是专门管商业的，不精通怎么是专业人才呢？”
“我觉得这个商部非常有意思，非常值得借鉴。”
“恩，你可以考虑建一个，一来可以为国家赚钱，二来可以掌控关系民生的物价，三来自然是多赚来的钱还可以改善百姓的生活，多建设基础设置，而且我北地有官办的商铺，百姓可以到官家的铺子买东西，可以避免奸商抬高物价的可能。”
“看来这商部办起来真是好处多多。只是红土大陆的各国从来没有朝廷从商的记录。”
“哦？是吗？我看未必吧？皇家不是也有皇家庄园，虽然不是明面上的商路，可是皇家庄园里种出来的东西不也是要卖的吗？他们卖出来的钱不是也入国库吗？士农工商，世人只是把商人说的地位低下，可是离开了这些商人，这天下可不转了，你就是想吃口饭都吃不上了，米都没人卖了吃什么饭？所以说不要贬低任何一种职业，在我看来商人同样是高贵的职业，他们维持着整个城池的经济次序，没有商人，恐怕我们一日都活不下去。”
“有道理，这到是一个新说法。看来，我们这个协议是必须要签，也让我体会体会国与国做生意，到底有什么好处？”
“可以啊，把你们国家的特产列出来，我们会按我们的需要来采购，剩下的就交给我北地商部的女官员们去讨论吧，具体细则的东西我不管，你让官员和她们定就行。她们作为专业的人才，她们说行就行，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我相信我北地的官员，不会让我北地吃亏的。”
“看出来了。”赵太子连连点头，就看到那四个女官员让一群男官员哑口无言，就知道自己在这场谈判中，完全处于弱势，看来赵国也需要这样专业的人才，商部有建立的必要。
傍晚，北地的行宫里来了两位妇人，正是中午在酒楼里碰了壁的清河氏夫人。
清夫人和清老夫人写拜帖请见熙王，战熙想应该还是因为清颜的事情，战熙在会客厅接待了她们。
战熙想既然是清颜的家务事，还是应该让清颜知晓两位夫人前来会说些什么？她安排清颜躲在屏风后，听听清河氏夫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两位夫人来了以后非常恭敬地对战熙行礼，这让战熙想起了曾经的清老夫人那趾高气扬的样子。
战熙开口道：“清老夫人、清夫人不必多礼，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
清老夫人开口道：“熙王，老妇人和清颜的感情你应该明白，当年我为了清颜得罪了战王爷，是老妇人当初年老昏庸不通事理，但是老妇爱孙女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不管清颜经历了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抛弃过她。或许有些事情，清颜对我们是有误会的，恐怕现在清颜也不想见我们，所以我们才来找熙王，希望熙王能为我们传个话。”
战熙平静的道：“好，你们说。”
“熙王，你的身份尊贵可能有所不知，在普通人家，我们女人说话并没有太大的用，特别是牵扯到氏族的话，族老众多，人事复杂，就更没有我们什么事了，就连宗祠我们女人都进不去，更别说参与议事了。清颜的事情是那一帮族老私自做主决定的，就连他的父亲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我们这些后宅里的女人。清河氏族是两个氏族合并的，族老很多，我们当家的那位在氏族里虽说是族长却只是个虚名，投票表决他做不了主。就这样少数服从多数，清颜被除名了。我们事先一点都不知道，除名以后我们才知道的。等我们去荣王府接清颜时，清颜却不在了，我们找了，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我们没有想到过她会在北地，这一回是荣王妃传信给我们说清颜要来大夏了，我们才从清河赶过来的，我们不知道清颜在北地当了女官，我们是真的苦苦找了她好久。”
清老夫人说着说着就哭了，清夫人忙扶着清老夫人坐下，抚摸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看向战熙开口道：“熙王，母亲说的都是真的，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我不指望清颜我指望谁？难道会是我后院里那些庶子庶女吗？清颜就是我的命根子，我怎么可能抛弃她？”清夫人说着也哭了。
战熙看着两位夫人真情流露，到是有些相信了她们的话，虎毒不食子，清颜确实是清夫人唯一的孩子，按理说犯再大的错都不可能不要孩子。或许真像老夫人说的，女人在氏族事务上是真的说不上话，做不了主。
战熙声音平静的问道：“你们说的我明白了，我会如实转告给清颜的，但是清颜要不要认你们，这要清颜自己决定。我还想问问，既然如你们所说，你们在清河氏族族事上做不了主，你们此时来找清颜又是为何呢？你们找到她，也不能让她回到原来的清河氏族，那你们的用意何在呢？”
清老夫人激动的道：“我们没有什么用意，我们只是关心孙女、女儿，这么久没有清颜的消息，好不容易有了消息我们就来了，我们要的只是这份亲情，其他的我们真的不需要。熙王放心，我们如今看到了清颜，看到她过的很好，我们就放心了，清颜她还愿意不愿意认我们，我们都可以接受，我们知道了清颜还活着，还活的很好，我们就真的放心了。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自然希望清颜以后可以和我们常联系，哪怕就是报一声平安，我们就知足了，清河氏对不起清颜，老妇愿意用一切来偿还，如果有朝一日清颜要出嫁了，还希望熙王能通知我们，我给清颜还准备了厚厚的嫁妆，我们两个女人的嫁妆将来都是留给清颜的。”
清颜在屏风后，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她相信奶奶说的话，她从小奶奶就总这样说，说女人出嫁一定要厚厚的嫁妆不然会被人看不起，奶奶的嫁妆以后都留给你，这是她从小奶奶就说的话，如今物是人非再一次听到，却让清颜感觉到的不是喜悦而是情何以堪。奶奶和母亲这两个曾经最爱她的人，她该怎么办呢？
清老夫人和清夫人走了以后，清颜泪流满面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战熙递给清颜一块手帕，“擦擦吧，清颜你在清河氏族里待过这么多年，清河氏族里的事情你自己应该清楚，你奶奶和母亲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分辨，我不能给你什么意见，还是那句话，家可以自己建，亲人你可以自己选，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我明白的，从小奶奶和母亲就对我很好，他们的养育之恩我应该报，但是我不会回清河的，报恩的方式很多。”
“你决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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