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万般嫌恶
那双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瞧在沈沐清眼里,却是万般嫌恶。
她无视那双手的渴望,垂下眼眸,淡笑道,“臣女何德何能,能劳殿下如此记挂。”
李云轩眸色紧了紧,有些失望。
“清儿,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对本王有什么误会?本王是真的关心你,才赶来这里的。”
“哦?”沈沐清扬唇,“殿下若是真的关心臣女,就当想办法替臣女找到真凶,还臣女清白。”
她边说,边观察着李云轩脸上的细微表情,果见对方沉郁的眸底,闪过一丝慌乱。
“这点小事,殿下都不肯吗?还口口声声说关心臣女,殿下的话让臣女如何尽信?”沈沐清冷笑。
这么一激果然有效。
李云轩迟疑了一下,笑道,“好,既然清儿有所求,那本王就替清儿把真凶找出来。”
沈沐清挑眉轻笑道,“殿下,话好说,事难办,万一殿下是故意诳臣女安心,那臣女岂不是要空欢喜一场了?”
李云轩愣了,接着颇为心痛道,“清儿,本王用得着拿这生死攸关的事诳你吗?其实,不用你开口,本王也打算帮你的。本王这么做,只想让你明白,你在本王心中有多重要。”
若不是已深知他为人虚伪透顶,这般真情作戏,还真让人一下子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沈沐清扶着墙站了起来,抖抖身上的尘土,淡淡道,“殿下说笑了,臣女无才无德,蒲柳之姿,如何担得起殿下一份心思。”
李云轩像是急于证明什么,身子猛然前探,贴紧栏杆,“你担得起,只要你清楚,本王心中有你就是了。清儿,多余的话本王也不想多说,只求此事过后,清儿不再远避着本王,能与本王回到从前,可好?”
“从前”二字令沈沐清感到一阵眩晕,前世种种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跳了出来。
那般飞蛾扑火似的深爱,最终只换来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是他亲手毁了她,如今还有脸在她面前提“从前”。
沈沐清忍着心底翻江倒海的仇恨,冷目扫过去,笑道,“如何是回到从前?”
大抵是光线不足,或者是李云轩急欲达成目的,他并未察觉到沈沐清神色的异常。犹自深情款款道,“不要再跟景承煜见面,让本王来照顾你,保护你。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本王,本王会立刻进宫请旨,求父皇赐婚,娶你做王妃。”
沈沐清已经冷静下来,“做王妃?听着还不错,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李云轩惊喜道,“你答应了?”
沈沐清眨眨眼,看着他,半晌才道,“还是先找到真凶救我出去,再说吧。”
沈沐清虽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但多少还是露了些口风。
李云轩安心了。
他微微扬起唇角,道“好。”然后又把手隔着栏杆探了进来。沈沐清犹豫了一下,递出了自己的手,马上便被对方握紧。
这双手,前世握过她许多次,她却从未察觉到他指尖是冰冷的,那触感贴近皮肤,让她猛然想到了毒蛇,不禁背脊发寒。
李云轩满足于重现斩获了佳人芳心,不禁神采飞扬道,“清儿,等着本王的好消息吧。”
他扬长离开后,莲华从暗影中走了出来,有些纠结的看向沈沐清,大概是不解沈沐清方才为何会与李云轩牵手吧。
沈沐清忙着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然后郑重道,“莲华,方才我趁着和李云轩接触时,在他身上涂了点青蚨粉,这种东西一旦沾上极难除掉。这盒子里面装的是母虫,拿着它便可以追踪到李云轩的行迹。”
莲华这才恍然大悟,忙拿过盒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沈沐清,道,“原来姑娘与他周旋是别有用意,奴婢还以为……”
“以为我打算背叛侯爷,做信王妃?”沈沐清戏谑道。
莲华涨红了脸。
沈沐清冷笑了一声,“谁对我好,谁想利用我,我心里拎的清。所以,你呀根本不必替侯爷担心,他若此生不负我,我是不会抛下他的。”说完,咯咯笑了起来。
笑过后,催促道,“行了,我这里你不必担心,赶紧把东西送到侯爷手里,让他拿着去找真凶吧。”
莲华点头,捧着盒子转身离去。
李云轩离开天牢,亲信之人迎了上去,将他掺扶上马车。
马车启动前,李云轩忽然道,“那个人还有一半银子没拿到手呢吧?”
亲信道,“是,这事属下会尽快去办。”
李云轩揉了揉太阳穴,呵呵笑了两声,“银子又不烫手,着什么急。”
亲信愣了,疑惑抬头。
李云轩一摆手,马车缓缓启动。
良久,李云轩才对车外面紧跟着的亲信说道,“本王在想,既然事都办完了,留他还有用吗?”
“殿下是想除了他?”
车厢里,李云轩慵懒的向后靠去,脸上浮现阴鸷的表情,“本王算了算,若是除了他,一举三得。”
“封住了口,省下了银子,还有一桩好处……属下愚钝,还请殿下明示。”亲信坐在马上,恭敬的看向车厢。
李云轩的笑声隔着窗幔传了出来,缥缈冷酷的使人心底发毛。
“一颗美人痴心。”
夜色转深。
震北侯府内灯光大作。
景承煜撑足精神,端坐在书房等消息。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精致的凤眸布满血丝,但犀光依旧。
莫老担心他熬垮身体,劝他多少睡一会儿?
他不置可否。
莫老熟知他脾性,见他不做声,便也不再多劝,一边叹息,一边给他杯中续添浓茶,“侯爷,莫不是真看上了这位沈姑娘?”
莫老不是爱多嘴的人,偏赶上今夜扯起这话头,也是瞧出了自家侯爷做事破了分寸。
平常,甭管天大的事,景承煜拿出五分心思,已是重视,可这回不一样,他明显十分心思全用上了。
为一个女人用上十分心思,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景承煜端起茶杯看了莫老一眼,问道,“莫老觉得她不好?”
莫老忙道,“老朽眼皮子浅,哪里敢替侯爷做主张?不过侯爷,这沈家小姐与信王的事,京城上下无人不知,老朽是怕侯爷现下太用心,最后只落一场空。”
说到底,他还是怕景承煜到头会受伤害。
一个从来不裹足情事的少年,动了情,哪里有经验去分辨这份感情到底值不值当?所以,他这个在侯府效力了三十多年的忠仆,实在有义务从旁提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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