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卖的是谁?
月色高悬,晚风跌宕,空气中隐隐透着大雨将至的湿润气味。
京城的官道上,景承煜骑着雪骢,带着凌云卫在一处处查,一处处搜。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脸绷的越来越紧,话也越来越少,疲惫和焦灼浮在脸上。莫玄怕他关心则乱,便趁着他再次上马前劝道,“侯爷不如您还是回去等消息吧,这里就交给属下们,属下们一定会找到沈姑娘,并把她安然无恙的带到您面前。”
“不必。本侯撑的住,去下一处。”他果决下令,一脸的不容抗拒。莫玄张了张嘴,也不敢拂逆他的意思,只好跟着他又向下一处而去。
而此时,沈沐清听完那周正男人的话后,一颗心跌倒了谷底,以利诱行不通,看来还得想别的法子。
那周正男人许是蹲累了,便站起身,向着身后那三个男人走去。
沈沐清却在这时瞧见,那男人走路时的腿法有些怪异,一条腿一扭一扭,似乎不堪受力。她顿时心思一动。
“你的腿受过伤?”
周正男人身形一滞,回过头狐疑盯着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啊,早年摔断过。怎么,你对我这残腿感兴趣?”语气中透着嘲讽。
沈沐清心中一喜,笑道,“你这伤平时倒是无妨,只是刮风下雨便难受的紧吧?”
周正男人一脸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
沈沐清道,“实不相瞒,我懂医术,你若是信的过,我倒是可以帮你瞧瞧。”
周正男人迟疑了一下,又冷笑道,“想讨好我,让我放了你?”
沈沐清垂眸戏谑道,“让我瞧瞧有什么打紧,治好了,你受益,治不好,你也不亏。”
那个老三趁机起哄道,“大哥不如就让她瞧瞧吧。反正有咱们几个看着,她也跑不掉。”
周正男人犹豫了一下,放道,“那好吧,不过你别打什么鬼主意,我们虽说不会伤害你,但是逼急了,杀人的事也做过。”
沈沐清笑了,“那你大可放心,没有把握的事我不做,我这条命金贵着呢,还不想早早撂在这里。”
听她这么说,那周正男人讶异的看了她两眼,大概是从没见过这么通透从容的肉票呢吧。
沈沐清身上的绳子被揭开,她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后,检查了一下周正男人的伤腿,约略心中有数后,便讨要一把刀。
四个人一听她要刀,都愣住了,古怪的看着她。
她便笑道,“不拿刀怎么放血,不放血又怎么贯通他的穴位?你们莫不是怕我有了刀,就控制不住我了?”她故意说得轻蔑。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略一合计,觉着给了她刀,也没什么要紧,一个纸糊的小姐,凭着一把刀就能挣脱四个男人?
遂把刀给了她。沈沐清拿过刀后在火上炙烤一阵,然后趁着刀刃发红在周正男人的腿上找到响应穴位,切开了一道口子。
那周正男人“嘶”的一声低吼,空气里飘出混着血腥气和烧焦肉的怪味。
几道血口切完,沈沐清又替他包扎上,笑着对他道,“站起来走两步,看看是不是得劲了。”
周正男人按照她的话,站起身走了两步,果然那条伤腿恢复正常,既不疼也不酸了。
他满脸惊喜的看着沈沐清,半晌才道,“行啊,小丫头,医术不错。不过,虽然你帮我治好了腿,我还是不能放你,老三过去把她绑上。”
“等等。”沈沐清美眸一闪,笑的诡秘,拍拍手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位大哥,我有良言相劝一句,你这笔买卖风险加大了,若是放了我,你们还有活路,若是不放,就算你们杀了我,也逃不掉的。”
“怎么?”那周正男人眼睛一跳,又呵呵冷笑,“想唬我,实话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买卖我们在京里做的多了,次次都能全身而退,从来就没有你口中所说的逃不掉。”
“哦,那就试试了。”沈沐清笑着背起手,“实话告诉你,方才给你治腿时,我在你的伤口里填入了青蚨粉。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吧?所谓青蚨,子母相生。你血脉里沾染了子粉,即便逃到天涯海角,母虫也会找到你。”
她说着亮出了装有母青蚨的盒子,“这是其中一只母蚨。你血中的一味子蚨气息会召唤它……不信你可以藏住身形试一试。”
周正男人一脸惊骇,半晌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半信半疑的实验了一把,他推开扉门,藏迹在院中,不管他躲到哪,那只母青蚨都能迅速而准确的找到他。
这可把大家伙吓坏了。周正男人铁青着脸回到屋,忽然发狠道,“我毁掉这只母青蚨。”
“没用的。”沈沐清笑的得意,“我说过你那腿中是混了几味子青蚨粉,这只毁了,还有其它的会找到你,而其它的就放在将军府中。”
周正男人张了张嘴,愣怔住,其余三人忐忑的看着他,道,“大……大哥,这丫头的东西邪性,要不,就放了她吧。”
“是啊,留得青山在,方才有柴烧,若是咱们都被抓了,不但银子没得赚,连命也保不住了。”
周正男人闭着眼,沉默了一阵,睁开眼时,恨恨道,“算了,谁让我着了你的道,你走吧。”
沈沐清却没动地方,笑着转动眼波道,“你让我走,我倒是不想走了。不如,你跟我谈笔买卖如何?”
一道亮闪划过天际,闷雷滚滚过后,天上下起了大雨。
雨中,景承煜策马狂奔,身后的随从铆足了劲才能跟上。又一个可疑之地扑了空。随着一次次的失望袭来,景承煜心底的恐惧越来越强烈,多少年了,都没有再经历过这种感觉。
这种即将失去生命里最重要部分的感觉,就算当日得知老侯爷被人谋害,他都没有这么无助恐慌过。
沈沐清,短短几个月便走进他心底的女人,在那里盘了根,发了芽,她究竟有何魔力,会让他如此在意,如此恐慌,他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他已经容不得自己失去她。
可是她在哪呢?
还安全吗?
“啊……”胸中的闷臆冲破喉咙,让他在大雨中放肆狂呼,那呼声连闷雷也掩盖不住,似龙吟虎啸。
喊过之后,他清醒许多,也镇定许多,猛的勒住缰绳,拨转马头,凤眸如矩看向身后的凌云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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