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被发现的信物
也许情爱是饮鸩止渴的诱惑,但更是慰藉心创的良药。从前景承煜不敢伸手触碰,那是因为他承载太多,又失去太多。他从刚刚懂事起,便见证到了情感在反复之间,便能幻化成虚幻泡影,期许的越多,失去时,所承受的痛苦也越多。
就如同那一碗苦药,他明明该喝,却从骨子里透出畏惧。他拒绝着,以为不去喝,便不会痛苦,结果此时方的醒悟,身体的苦楚,不会因为不去摄那苦药,就得圆满。同样,心中的苦楚,不会因为拒绝了感情,就得解脱。
从前的想法都是错的。
是沈沐清给了他重新认识这一切的机会,情爱不是苦药,放开手去痛快饮下,回味也许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折磨。
他静静的喝干掉那一整碗药,头顶微微起了汗意,这是病将有愈的征兆。他微微笑了,复又掖盖紧被子躺了下去。被子底下征服身体的是松落的,心更是轻松。
沈沐清瞧着他有了睡意,便收拾了药碗,打算转身退出屋外。
“搬回来吧。”景承煜闭着眼睛,呓语般说道。
沈沐清顿了顿身体,没有立即答复,只说,“你先好好睡一觉吧。等你病好了,再说。”
景帝下令三司审理案件,却没有限定时间。三司那边安排人做事便也不紧不慢。之所这样,一来三个衙门口各有阵营,俱打自己的主意,这样的团队做着同一件事,难免会因为争取自己的利益而有所内耗。
二来说是要追查元凶。但人人心知肚明,最大的嫌疑者无非信王与震北侯两个。而这两个,单拎出来哪一个都不好惹。谁又敢做出头傻鸟去碰枪口呢?
就这样一连多日,没有人认真调查,浮皮潦草只盼熬过年终,等开春了,事情淡化下去,也许就不了了之呢。
他们不急,可有人却坐不住了。李云轩始终等不到案子已见眉目的消息,便不顾避嫌,派人去盯催。
大理寺卿是他的人,一见上主发话,哪还敢继续磨洋工,当即下了台旨,大加力度彻查。这样一来,火场再度被搜检个遍,那枚令牌也便被寻了出来。
搜检的衙役将证物递到大理寺卿面前时,这位大人拿在手中翻看了一下,瞬即变色,“这……震北侯府的令牌?”
“正是。”衙役道。
大理寺卿神色复杂的思忖了一阵,吩咐道,“快,通知刑部,监察员两位大人,就说案子有了进展,本官要马上进宫去复旨。”
进宫的途中,这位大人还不忘顺路去了趟信王府。信王一直在等着这一刻,信物被找到,也就是景承煜将陷入万劫不复之时。于是他便提议与大理寺卿一同进宫。
景帝刚刚喝过了药,就听道温良进来禀报说,信王同大理寺卿觐见。老皇帝衰容日甚,目光浑浊,他费力的挥挥手道,“有什么事,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就是了。朕实在没什么精力。”
温良迟疑了一下,接着小声说道,“是惠文太子的案子,听说寻到了证物。”
景帝抬起了头,无神的双眸陡然有一丝精光闪过,旋即又隐去,“朕把案子交给了三司,让他们放手办就是了。”
温良对景帝这般甩手的态度大感诧异,却也没敢多嘴。出去便将景帝的意思告诉了李云轩和大理寺卿。
李云轩禁不住喜意,却装腔作势道,“圣上当真说了不管。”
温良笑道,“圣上的话,奴才已经原样传达了,可不敢有半句瞎话啊。”
“那……就这么办吧。”李云轩说完,意味深长的与大理寺卿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两人径直离去。
他们刚走,温良便一摆手召唤过一个小黄门,低声交代了几句。那小黄门不敢耽搁立刻出了宫。
震北侯府。沈沐清估摸着景承煜的药劲已过,该醒了,便悄悄进了暖阁中。果然,门刚刚拉开,躺在榻上的景承煜便睁开了眼睛。
他的精神明显大好,掀开被子就要起身。沈沐清冲过去按住他,嗔道,“作死。这病刚见起色,就不管不顾了?”
“我好了。”景承煜笑着说道。
沈沐清白他一眼,“你的病是我瞧的,好不好,我说了算。”说着,又拉过他的胳膊,替他再次把了脉,脉息已经平和。她稍稍放了心,可仍旧耳提面命道,“是见好了,不过还得巩固,这几天正好你也不能出府,索性就好好养养吧。”
“遵命,我的娘子大人。”景承煜逗笑了一句。沈沐清抬手想打他个不老实,可却又舍不得。
正这个当空,外面有人报,宫里面有人来传话。两个人皆是一愣,又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的目光之中皆露出诧异之色。
景承煜不能在赖在床上,沈沐清便伺候着他更衣,片刻之后,他们已在会客的堂室内坐下。
那小黄门被人引进屋中。这人进屋也不夹缠,直接说道,“奴才是奉了圣上的口谕,告诉景侯爷,那东西已经被人找到了,明日三司会坐堂,侯爷只管按照之前的意思办就是了。”
景承煜默然的点了点头。一旁的沈沐清却听得惊讶,心中诧异道,难道这事皇上也是知晓的?而皇上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送走了那小黄门,沈沐清等不及追问景承煜,“侯爷还说有事不瞒我。刚刚那小公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景承煜缓缓走动门前,漫不经心的往外面看了一眼。府中的下人侍卫各司其职,并没有随意走动的。这些早早就跟着他的人,原也不用避讳什么,只不过接下来他要对沈沐清所讲的兹事体大,是以不能不多添一份小心。
看着没有异常,他才关紧了门,随后走到椅子旁坐下,斟酌了一阵,方开口道,“皇上是打算趁此机会,收回信王手中的权柄。”
“啊?”沈沐清愣了一下,“这么说,皇上是打算对信王动手了?”
“没那么简单。他虽然厌恶信王专权,但毕竟是他的儿子,杀掉信王恐怕还不可能。”景承煜一边说,修长的手指一边轻叩着桌案。
沈沐清闻言,顿时泄气道,“那这么说来,之前所做不都是白搭了?”
景承煜抬起了头,幽深凤眸中闪着炯炯光芒,“怎会?皇上想要回权力,但信王已经尝过了权力在手的甜头,如何就肯白白的再双手奉还呢?夭夭,到这个时候,棋局才真正到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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