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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一章 王爷,你哭了


那天夜里,从山顶小石亭下来的景承煜一直守在沈沐清的床榻旁,紧攥着她的手,等着她醒来。

        她睡着的样子娴雅祥和,丝毫不见毒发后的狰狞扭曲,这让他多少得了些宽慰。

        “夭夭。”忍不住轻唤着她,竟是劫后重生般的唏叹,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失去她了。若果真失了她,他不晓得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真的累了。他生出倦极之感,对与她相携隐逸田园共度余生的念头,也越发强烈起来。带她走,远离这肮脏阴险的阿鼻之境,什么大饶,什么苍生,与他何干?

        愤懑在他脸上浮显,米禽嘉炎的话却乍然挤进了脑海——人情味。

        是了,是沈沐清潜移默化了他,让他那冷肆薄淡的性情中,多了一份仁慈,而他当初不也正是受惠于这份仁念,方破例继续留下,支撑这风雨飘摇的大饶的吗?

        她这次不顾一切只身犯险境,不也是为了支持他,支持他对大饶,对万民的那一份仁心。

        难道,该就此放弃?

        一时间,他纠结起来,一边是不忍她失望,一边又是对她强烈的愧疚与怜惜。

        “夭夭,你快点醒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好吗?”他轻喃着,仿佛一个陷入困惑的孩子,期翼着他最信任的人给他答案。

        被他攥牢,紧贴在唇畔间的手指,传来轻微的颤动,他敏锐的察觉到。他猛然抬头,惊唤,“夭夭。”

        榻上的少女合在眼皮下的双瞳转动着,有了苏醒的痕迹。他狂喜过往,凑过脸去,唤她名字的声音更加绵密。一声声颤抖着,似潮水冲刷进她耳际。

        终于她睁开了眼睛,茫然的适应了许久,才张开了嘴,“我还活着?”

        “当然。”他喜极而泣,连忙道,“我不准你死,便是十殿阎王也不敢收你。”

        她看着他,明明是在口出狂肆之语,眉梢眼角不知怎的却露了怯懦之意,唇角勉强绽放一朵笑靥,“那你不是比十殿阎王更可怕。”说完,方察觉颊上有冰凉的泪滴坠落。她轻呀了一声,“王爷,你哭了?”

        “哪有,是你眼花。”他别过脸,慌忙抹掉泪痕,随之又长舒口气笑了。

        沈沐清也收敛了惊讶,淡淡笑了,抽出手反握住他,“对不起,又让你为我担心了。”

        他艰难的扯了扯唇,装作生气的样子,道,“别讲傻话。既然知道我会担心,以后就莫要……”

        “可是我不后悔呀。”她笑着说道,“那孩子还小,要是我不阻拦,他会死掉。王爷,你也不忍心看那孩子无辜死掉对不对。”

        景承煜的嘴角动了动,对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一时语塞难言。心中除了疼惜,还多了许多自惭之意。

        他无法告诉她,其实他根本就没在乎过那孩子会怎样,他只在乎她,但现在这念头却让他越发觉得自己与她相比,极是卑劣。

        沈沐清盯了他一阵,没再继续追问,她问起了疫民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知道了真相,方才还跪在帐外请罪。我让向安劝他们回去了。”景承煜说道,又埋怨的看她,“你刚醒过来,身子还虚,这些事就先别操心了。”

        听到疫民已经释然,沈沐清放下了心,没过多久便又昏昏沉沉睡去。他不舍的离开,干脆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紧攥着她的手,熬完了长夜。

        其后数日,牢城营平静下来,疫民们按照沈沐清的方子按时服药,渐渐多有好转,许多人也已痊愈离开,走之前,他们不约而同都要到沈沐清将养的帐外叩首谢恩,虔诚敬仰的态度令人感动。

        至于沈沐清,她再度被景承煜严密看护起来,只许她在帐子里安心修养,景承煜又接来箬儿与她作伴,使她不致无聊烦闷。

        一时间,处处向好,仿佛风浪终于过去般。

        这一日,宝婵计算了一下时日,是该给丁江峰送补给的药去了。她便包好了几个瓷瓶,临出屋时,想了想又从箱柜底下掏出一双新纳的鞋,小心着捧在胸前摩挲片刻,含着羞怯的笑意,塞进了包袱中。

        出了门,她去见魏如意。

        “姑娘,奴婢去给丁侍卫送药。”

        此时的魏如意斜倚软塌,透过轩窗,正在观赏窗外的塘景。春柳扶腰,新鹂鸣叫,池底红鱼摇尾争食。她手中的纨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

        缓缓扭过头,她漫不经心的瞥她一眼,淡笑道,“不必了。”

        宝婵怔住。

        魏如意把头转了回去,想了想,道,“告诉你也不打紧,你的小情郎数日前死了。被摄政王一掌推在胸前,又被渤海王一刀划了颈子……”声音不见起伏的说完,她再度回首,唇畔挂着无情的吟吟笑意。

        宝婵闻言脸色煞白,她不敢置信后退几步,身子摇晃起来。

        “怎么,难过啊?”魏如意讥诮道。

        “奴婢……奴婢不敢。”忍着撕裂的心痛,宝婵哆嗦着答道。

        魏如意嗤笑一声,“难过是应该的。可光难过可不行,你要恨,恨那个杀人元凶。”魏如意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随后又漫不经心道,“让你准备的鸩毒可备下了?”竟将丁侍卫的死就这么一笔带过了。

        宝婵勉强回应了她,退出殿外,她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找了一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她抱膝蹲了下去,却仍不敢放声大哭,只能把拳头塞进嘴里,无声呜咽。

        魏如意叫她恨,她的确恨,却不是恨摄政王,恨沈沐清……她恨得只有那个倚在软塌上,将此这事如同说过寻常笑话一般,漫不经心的女人。

        她才是元凶,不是吗?

        要不是她黑心算计,辣手布局,丁侍卫又何必为了自己,豁出去涉险,又如何能因为事败而丢了性命。

        也就在那天下午,宝婵想明白了一些事,接着便不但算继续留在宫中为虎作伥,她趁着魏如意小憩,偷偷的逃出了皇宫,暂时无处落脚,便回了右相府。

        府中有曾交好的姐妹,她想先向她们借些盘缠,然后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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