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祸乱之源
柳风思绪纷远，朱景山的灵体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它不断寻找年轻的肉身承载自己的灵体，短期内确实复生了，生机无限，血气旺盛。
但长此以往，有很大的弊端，没有肉身滋养的灵体，很快腐朽了，几乎支撑不住。
“灵由肉生……”
柳风又想到了太多，甚至，他想到了自己，天生没有灵体，而是肉身通灵。
他认为肉身当中本身就有灵体，扎根在那里，而所谓的“根”一直都还在，可滋养灵！
“肉身是灵体之根，哪怕到了至高层次，或许也有影响吧？”柳风试探着问道。
“你与那些至尊不一样，与任何人都不一样。”一位老者看着他，像是窥探了全部，而后说道：“已经有人来接应你了，回去吧。”
几位老人再次看了他一眼，不再开口，最后再次上路了，每一个人都破衣烂褂，一路远去，再也不会回来。
那条路，没有归途，让人同情，觉得可怜，他们必死，要填那道深渊，注定无归。
上古圣贤，手段通天，竟落得这样的结局。
柳风在远处看着，目送他们远行，去接近那不可测的昏暗深渊。
那道深渊，和老者口中的“他”有很大的关系，柳风甚至怀疑，那个“他”的本体就在那里。
柳风很想去看一看，祸乱上古的究竟是什么存在，能把圣贤逼到这种程度。
无数的灵光飞舞，化成人形，成为一队又一队的先民，全都衣衫褴褛，让人体会到他们挣扎与抗争的艰难，凄凉无助。
甚至，在队伍中，还有许多很小的孩子，都穿着破烂的衣服，小脸脏兮兮，但眼神却那么纯净。
这些灵体，当年的孩子，天赋出众的幼童，居然也在跟着上路，将自身投向黑色的深渊。
柳风无声，沉默着，静观即将发生的事。
大多数人，大多数的灵体，进入深渊后，再次成为光芒，像是要照亮下方永恒的黑暗。
但这注定是无用的，他们投身进去之后，然后无声的溶解了，消失了，真的连一朵水花都泛不出。
一切是如此的可怕！
只有几个特殊的老人，他们闹出的动静格外大！
柳风现今这种状态下，虽然是一团神识，但是他却依旧能看到一切。
黑色的深渊中，爬出来了生物！
因为，几位老人太强，闹出的动静极其惊人，在那里掀起黑色的浪涛，想要击溃深渊，横渡过去。
那生物是人吗？被惊动出来，动作太快了，而且称得上至强，吞咽时光，啃噬大道秩序，所有的一切在它面前都很苍白和无力。
它脸色苍白，宛若鬼，常年见不到阳光，与一个老人纠缠在一起，抱住就咬。
那位老人满身血迹，自身忽然焚烧，照亮了整片深渊，黑暗地带都通透起来，无数的灵光自他身上扩散，洗礼整片世界。
砰……
那个生物大半截身体成灰，坠落下深渊的深处。
但老人自己也消散了，永寂！
在此过程中，老人化成的光芒带动无数的灵光，震荡，而后冲击整片世界，连柳风这里也被淹没了。
“这是？！”
柳风吃惊，他看出了不同，周围的灵体，被光束照射，全部具体而微的显照出来。
早先，他认为这条路上的所有灵体都是晶莹的，纯净的，可是现在却发现，竟有可怕黑色纹络！
这是被侵蚀过？！
他以为只是人体能被侵蚀，被污染了，没想到连灵体都无法逃脱，也能被腐蚀，每一道灵体上都有一点可怕的印记！
“人皇是否也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无力的倒在深渊前，难以存进。”柳风不由想到那道身影。
这让柳风通体冰凉，上古不止有异族作乱，还有很恐怖的东西存在，“他”的存在，污染了整个上古。
这样的路，还怎么走下去？能污染整个上古，那些所谓的至尊都被腐蚀了，有些自身难保。
怪不得异族能带来黑暗大动乱，原来是我们自身出了问题，想要镇压上古，有些无能为力。
不过，现在一些好的变化正在发生。
那个老人焚烧，照亮了整片世界，他在洗礼，在净化所有的灵体，让他们穿过深渊。
随着他自身璀璨，而后又走向衰败暗淡，直至成烬，柳风周围那些灵上的印记，那些特殊的黑色纹络都被洗礼干净了。
那些灵体，真正如水晶般通透，纤尘不染，仔细看，再也没有斑点，抹除了黑色纹络印记。
又一位老人动了，义无反顾，进入深渊，果然再次有生物爬出来，锁定了他。
这一次，柳风看的真切，老人太强大了。
他竟将各种大道链编织成衣，披着无尽的大道碎片，沐浴神环，脚下浮现时间长河，横渡了过去！
在其周围，是大千世界，是一片又一片老去的宇宙，更有无尽的道纹，以及浓郁的时光能量，他蹚着时间长河而行，即便诸天都在腐朽，衰败下去，他都无损。
可是，当深渊中的生物爬出来后，依旧给他造成严重伤害。
那个生物有血肉，并非规则之体，脸色相当的惨白，如同从那常年不见阳光的老坟中爬出来的鬼尸，嘴角流着黑血，它的动作太快，穿过时光河流，顿时让老人的右肩头消失！
老人肩部那里，灵血冲起，灵体散开……洗礼世界。
最终，老人将那个生物击杀！
但是，他自身亦化成光，冲击整片黑暗的世界，来了一场最为神圣的净化，而自身则永寂！
此外，他绽放的光，铺成一条路，蔓延到了对岸，剩下的三位老人极速而行，踏着这道灵光，冲向对岸。
有人在沿途交手，坠落，最后化成光，净化一切，自身永远消失。
也有人成功了。
砰！
一位老人踏到对岸，没有任何选择，直接焚烧灵体！
他这是要做什么？
柳风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却依旧感觉像是有瞳孔在收缩，内心剧震。
老人自身化光，化火，无量灵火焚烧，让天地与虚空都在消失，归于虚寂。
柳风努力观望，深渊的对岸，那片黑暗的世界，透过一闪即逝的亮光，他看到了一座城池，恢宏浩大。
但只是匆匆一瞥而已，那城池再次被黑暗吞噬了。
这般消耗之下，柳风的神识越加的衰败了，几乎要散开。
这件事很可怕，整个上古都有致命的问题，这些老者要做什么，让那些被净化的灵体投进城池中，又为了什么。
柳风不由想到了进入炼狱的经历，跨过深渊之后，他们见到了一座破败的城池，里面有无尽的枯骨，还有破碎的神兵，断壁残垣，很荒凉，不知道有多少人伏尸在那里。
难道他们要另外开辟道路，再踏出一条至高大道吗，以那座城池为根基，超脱出去。
拓路，创法，走出完全不同的一条路，这……何其艰难！
“但那座城池之后，便是轮回，这是他们的终点吗，舍弃上古的一切，再重新开始？”
柳风身体冰凉，上古已经无法修行了，被污染了，投身在那里的生灵都有大问题，若是重新进入轮回中，抛弃一切，或许真的可行。
而他就是跨过轮回路走出来的生灵，那些上古的一切，是否影响不了自己了？
突然，他想到老人的话，路的尽头，最后的领域，其实差不多。
殊途同归，至高领域是相通的！
甚至，老人还说过莫名的话，一旦走到那个领域，或许会觉得似曾相识，恍若昨日。
“没有必要强求不同的路，只要参考，借鉴到真义，有些古路曾留下残迹，追寻求证到其本质就是了。”
一切都安静了，柳风却心绪难平，几个老人都死去了，都再也不可能出现。
尽管知道，他们只是灵体，真身早就葬送在上古的岁月中不知道多久了，已经早死了，可他还是有些不好受，总觉得，灵体的灭亡，比之肉身死去严重无数倍。
灵体都散了，意味着真正的永寂，无论多少个时代过去，他们都不可能复活了，再也不可见。
甚至，柳风看到，几位老人走过的路，眼下都不同了，沿途的脚印消散，虚空裂纹被抚平，所有痕迹都被抹除。
荒芜的战场，曾有关于他们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深渊附近，几位老者接触过的土地，以及深渊虚空等，都在迅速瓦解，消失了。
柳风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这就是灵体寂灭的下场？
在曾经属于他们世界，什么都没有留下。
当初，横压上古时代的绝世强者，真正纪元无敌的生灵，从此于世间渺无痕迹。
几人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柳风心里有些发堵，没想到他们的下场如此的悲凉，为后人开生路，照亮一个轮回，最后落了一个永寂，真正的身死魂消。
很可怕的是，现在柳风都不知道深渊后的生物，到底什么来头，什么根脚，一切都是迷。
他可以肯定，老人口中的那人，涉及到的层次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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