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臭屁
第十二章
真是把别人要说的话先说了。
说完，周云起往她这边凑了凑，“你加了多少醋啊？酸味这么重。”
“七八勺吧。”许星苒指了指碗里，笑着说道，“喜欢吃，所以多加了些。”
“哦，爱吃啊。”周云起身子坐回去，“你碗里的辣椒也比我的多。”
“你感冒了，还是要轻淡一点。”
许星苒琢磨的看了他一眼。
刚才吃面时，周云起将棉服拉链拉开了，他靠在座位后背上，敞开腿坐着，双手撑在空出的座位处。一副很……痞的样子。
许星苒拿纸巾擦了一下手，说道，“回宿舍吧。”
周云起懒散起身，许星苒见他拉链开着，指了一下他的衣服，“吃完面，一身汗。还是把拉链拉上吧。”
周云起慢吞吞的将拉链拉到最上面。
“帽子……”
周云起又将帽子盖到头上。
俩人将餐具放到回收处。
许星苒快走几步到门前，先将厚门帘捞起来，笑盈盈的看着他，用行为揶揄他之前被门帘打到的事。
周云起迈着长腿路过她，像首长视察似的跟她颔首。
许星苒：“……”
午间阳光不见温度，只是晃眼。少年下巴微扬，侧脸轮廓优越，阳光打在脸上，眼睛微眯，长睫毛上像点缀了碎阳，发着毛绒绒的金色光。
两人悄无声音的相伴而行。
走到拐角处时，有迎面而来的同学和许星苒打招呼，“星苒。”
是之前班级的一个同学，叫杨臻其。“刚吃完饭啊？”
“嗯。”
“转班之后就没见过了吧？”杨臻其长得不算高，但人很精神，头发稍长，笑起来的时候露一颗小虎牙。
“是呀。好久不见了。”
杨臻其明显是想多聊会的，但旁边的周云起存在感实在太高，又看出了对方的不耐烦。杨臻其看了他俩眼后，说道，“你还有几本书在我箱子里，什么时候拿给你？”
北川二中没有准备专门的储物柜。学生们的书多了后，都会放在箱子里，摆在课桌旁边。但她的书箱有点小。转班前，杨臻其是她后桌，好心的帮她收了几本暂时用不到的书。
“还是我去拿吧。你在几班？”许星苒怎么好意思让人再给她送来。
“也行。我在十七班。在你楼上。”
“跟班长一个班啊。”许星苒说道，“好，我晚自习课间去找你拿。”
杨臻其说完后，先走一步。
许星苒转过身，看到周云起不精神的站着。帽子扣在脑袋上，脸上落着阴影。呵欠打完，合上嘴，困倦的舔了一下唇角。“你的书怎么在别人那？”
“我的箱子不够用了。”许星苒笑道，“也是前后桌，互帮互助，应该的。”
“你同学关系挺好啊。”声音平淡到听不出什么情绪。
许星苒看他，“这不应该的吗？你跟同学关系不好？”
周云起轻“嗯”了一声，听不真切，像是鼻腔里随便发出的一声。人又恢复那种病恹不精神的状态。
北川二中的学生宿舍楼离得很近，男女宿舍楼用两个院分开。院门隔着两三米远。
快到院门前，她看到凌丹丹跟一男生在院门前有说有笑。分开时，凌丹丹还追着他踢了两脚。
许星苒经常看到他们两个玩在一起，男生总是能把凌丹丹气得跳脚。
许星苒扯了扯周云起的衣服，八卦兮兮的，“凌丹丹旁边的那个男生是侯亚柯吗？”
周云起看向前面，缓慢回应，“哪个？”
院门前进出很多人，要不是特别注意，也不知道说的是谁？
还是不要在周云起面前八卦了。男生也不好奇这些事。
“没事。那走了啊。”许星苒跟他挥手再见。
冷风将身边的人刮得孑然，周云起向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她总觉得周云起似乎有点心情不好。
分开后，许星苒快步追上凌丹丹。
女孩子之间打趣必不会少。许星苒还挺好奇两人是什么关系。试探的问，“刚才是侯亚柯吗？”
凌丹丹挽着她的胳膊，脸上的笑意还没消失，嗔怪里带着娇俏，“对啊，烦死了。”
“怎么烦了？我看你挺开心的呀。”许星苒笑语中带着起伏，凌丹丹听出了她的调笑意味。
“你还说我呢。刚才你不是跟周云起一起过来的吗？你们这是……”
许星苒让她停止想象，叹了口气，“周云起感冒了。”
“啊？不会是昨天晚上淋雨了吧？”
“他说的是昨天就已经不舒服了。”许星苒说道。
“我记得他小学的时候就经常生病。尤其是冬季，上不了几天学。”凌丹丹跟她说道，“初中后，没在一个班过，我就不清楚了。但他现在看着挺健康的啊。”
“可能这段时间降温严重吧。”凌丹丹补充道。
许星苒沉默，“可能吧。”
两人并肩到四楼，路过一个宿舍时，陈玉涵正和班里另一个女生走出来。
陈玉涵长得很高，脸很小，人是那种干瘦，衣服在她身上总是松垮垮的。可能是狐狸眼、眼尾上扬的缘故，总有一种凌人的感觉。她看到许星苒后，脸上的笑容明显淡了。
但接着，很热情的跟凌丹丹打了个招呼。双手勾挂在凌丹丹的肩背上，笑着打趣凌丹丹和侯亚柯的事。在两人的玩闹中，凌丹丹和许星苒挽着的胳膊不由得分开。
许星苒看着陈玉涵的背影。她怎么可能不会明白对方排挤她的心思，叹了一口气。
真、幼稚。
午休后，许星苒进教室时，发现自己桌子上放着显微镜的箱子。
“怎么放我桌子上了？”许星苒站在桌旁问周云起。
周云起慢慢抬头，胳膊肘抵在墙边，左手支着脸看她。“我座位这里没地方放了。”
许星苒：“……那、那你就放我这啊。”
“前后桌，互帮互助，应该的。”周云起慵懒中带着理直气壮。
周云起是提醒她，杨臻其都能给她保管很长时间书的事。她作为前桌也该向人家学习一下。
她叹了口气，看在你病人的份上吧。“那你晚上拿走哦。”
“宿舍里也没地方放。”周云起淡定的表述道。
年级传言是假，凌丹丹说的也不对。
应该能添一条无赖吧。
“不要以为你长得帅，我不揍你啊。”许星苒几乎是顺口说出来的。
四目相对。
周云起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染上了笑意。他换了个姿势，双手收在桌前，往前靠近了一下她，嘴角扬起，“你也觉得我长得帅啊。”
青春期的男生免不了耍酷、自诩帅气。
但这种话从周云起嘴里说出来，却十分和谐，一点都不突兀。
许星苒坦然说道，“是有那么几个角度看着还行。”
继续又说，“尤其是后脑勺，看不见脸的时候最帅。”
周云起倒不恼，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许星苒：“所以，帅哥，你做点人事。把显微镜搬回去。”
但周云起还停在上一个话题中。“你是以前就觉得我帅，还是今天突然觉得的？”
这是什么问题？
许星苒将显微镜搬到自己的一箱书上，懒得回答。
过了一会儿，后面的人拉了拉她的马尾。
“拿过来吧。”周帅哥伸出俩指，勾了勾手，“我自己收着。”
许星苒也善解人意一回，当个好前桌，“你还是放学再拿吧。”
班里的人陆陆续续都齐了，预备铃跟着响起。
周云起往后靠在椅子后背上，双手环胸，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
班主任沈林涛来了后，班里也完全静下来。
残风刮着校园，教学楼上传来的是老师的讲课声，或是郎朗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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