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谢天双手一挥,几缕金线出现在他身后,凭空编织搭建了一个龙头座椅。
他看也不看,直接往后一仰。手中多了一把白色折扇,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哭”字。而且看字迹,和帝江那把写着“戒”的扇子很像。
嗯,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小故事吗?
苏云河微微愣神。
谢天鼻间发出了“嗯”的一声疑惑,她才缓过劲儿来:“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后退半步,腿撞到了什么东西。
扭头看,是一把金色楠木龙头椅。
原来他不仅给自己变了一把,也给她准备了啊。
她坐下,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觉得自己就像毕业后在大公司第一次应聘的应届生,紧张的口吃:“一共有、有三件事。”
“哪三件。”
苏云河忐忑开口:“农妇伤口化脓了,我需要金疮药。”
谢天保持扇子盖在脸上的慵懒姿势,手指在天空一指,多了一个布袋子。
布袋子从上面掉下来,砸在她的手心里,沉甸甸的。她直接松开绳扣,往里面看。是种子,像是常吃的麦丽素巧克力。
他的声音清冷:“农妇是被妖兽所伤,凡间的药物对她没用。这是天界三年开花,三年结果,能消肿化瘀的蓬莱仙草……”
苏云河颠了一下手中的布袋子,疑惑歪头。这不就是一包种子吗,哪来的蓬莱仙草?
正想着,他的后半句缓缓吐了出来。
“……的种子。”
苏云河没好气的开口:“一包种子有什么用?三年才开花,三年才结果。等到三年又三年,农妇都死了!”举起小布袋子,作势要丢过去打他。
谢天扇子掩面,就露出一双幽紫色的眼睛。
“云河,你不是夸口说自己会医术。还说什么,祖上三代学医,通晓《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等等。我记得当时你信誓旦旦,拍着胸口,朝着农妇夸下海口。那时的你,可知道自己撒谎了么。”
这一问,她立刻蔫掉。
她、她当时就是太上头……
说是虚荣也好,说是圣母心作祟也好,就想帮农妇一把。看着农妇对自己崇拜信任的样子,她就有一种被认同的感觉,热血沸腾。此时被谢天拆穿,直接就萎了。
攥紧手中的种子,她垂头不吭声。
“第二件事呢。”谢天仍旧用扇子盖着脸,保持着微微后仰的姿势,声音非常平静,就像刚才没有讥讽过她一样,徐徐开口:“云河,时间不多了。”
苏云河愣了一下:“什么时间不多了?”
他道:“你我共用一具身体,只能勉强维持一人化形。白天是你,夜晚是我,唯有阴阳交割、晦涩不明之刻,我们才能同时出现。”
苏云河:“?”
“我拉你入灵识领域,就是为了将这一刻延长。但终归是延长,不是静止。大概半柱香后,我会失去法力变成小猪,不能再帮上你分毫。”
原来,化形只是暂时的。
苏云河点点头,将种子布包收进内衬口袋里,妥善放好。虽然是蓬莱仙草的种子,但总归是希望。三年开花,三年结果。也许她能找到让植物加速生长的方法。
只剩半柱香的时间,她要抓紧了。
“第二件事,是荒废菜园的狐狸洞。”
苏云河看向天空,手指挥动。指尖像是蘸了墨汁一样,在白色的幕布上泼洒。、
她画了几个火柴人,大树,洞口。
“……”谢天本来身子半仰,坐在龙头椅子上。此时将白扇拿了下来,露出一双萤蓝色的双眸,幽幽的看向本该空无一物的天空。
她继续说着,声音空灵清透:“那个洞口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方文星说……就是方翠英的儿子,狗剩儿。好吧估计你也记不清谁是谁。”
画了一只简笔狐狸。
“方文星说,洞里有一只穿红衣的狐狸,一直在问‘我像不像个人’。谢天你说,这只狐狸和五哥疯癫,五婶做梦受伤,家雀儿的痴傻说话含糊不清,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就是狐妖害了他们一家。”
说话太多,有点口渴。苏云河咂了咂嘴,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
下一秒,面前就飞过来一个玲珑剔透的带吧儿琉璃杯,里面装着清水。飞到她面前的时候,来了个紧急刹车。但是里面的液体一点都没洒。
她犹豫了一下,接了。放在嘴边轻啜一口,清凉润喉。
“狐狸……”谢天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讨口封。”
苏云河疑惑歪头,不是很理解这个词语:“什么是讨口封?”
他说:“接下来要讲的东西,对于你来说可能会艰涩难懂。”
苏云河点头:“没事,你说吧。”
(拍拍脸,准备听讲)
“天界分为上神,小神,和灵主三个阶级。”
谢天:“上神是被天道选中的卓绝之人。他们通过天道考验后,飞升获得相应称号。展开领域,福荫一方。小神是自我修炼得道,没有封地,作为下属工作。而灵主,是最低的一层。”
苏云河好奇:“灵主怎么了?”
他说:“灵主是由凡间生灵积累功德后,获得机缘……我想,这只狐狸应该是在修仙的一个关键节点,讨口封。”
苏云河真的很懵,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
“谢天,我不懂。”
他身子前倾,手肘压在膝盖上张开那把白折扇,轻轻扇了一下。前端束发留在鬓角的两条刘海,朝前面一荡。
“云河,你别着急,大致听听就好。”
她点头:“嗯。”
“讨口封是指,动物修炼到一定程度后,遇到的第一个瓶颈。如果想要突破这个瓶颈,就需要寻找时机向旁人问话。一般来说,他们都会问对方,‘你看我像不像个人’。”
苏云河疯狂点头:“是的,就是这句话。”
“得到肯定的回答‘你像个人’。它便突破瓶颈,功力大涨。若是得到否定的回答‘你不像个人’,它的灵气清空、就得一切重来。有些动物运气不佳,要折腾个万年才行。所以,讨口封是一次的机缘,也是一次劫难。”
说着,谢天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是一个金色的锦囊。
金色锦囊飞了起来,“吱吱吱”像老鼠一样叫唤着,飞向苏云河。等她将它拿在手里,它才像羽毛一样轻轻落下,也不叫了。
苏云河攥紧锦囊,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上神。这是一只讨口封的狐狸,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与农妇一家产生了纠葛,是这样对么。虽然具体发生了什么不清楚,但总归谢谢你啊,上神!”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他。
谢天神情微愣,妖冶的红唇动了动:“你喊我什么?”
“上神吖。”
苏云河点点头:“多亏了你,我才知道洞口的那只狐狸遭遇了什么,才有线索继续追查下去。谢谢你,真的。”
他立刻用扇子遮住脸,就露出一双桃花般灼灼的眸子。她眼尖,看到他没遮挡住的耳朵一瞬间通红通红,充了血。如同在寒冷的东北不戴毛绒耳罩出门后的样子。
很可爱……
他是害羞了吗?
想到这,她反倒有点扭捏起来了。
“咳,云河。”谢天咳嗽:“你在想什么。”
苏云河扭捏着撒谎,脸蛋也红扑扑的:“没想什么啊。”
谢天:“那、那我们来讨论第三件事。”
他一挥手,苏云河面前浮起来一只小铜鼎。铜鼎里插着一根檀香,香烛只剩下一小截了。她知道,他是在提醒她抓紧时间。
“是是是!”苏云河赶紧回应:“我知道了。”
一想到谢天会变回小花猪,她就有点舍不得。不知道,是舍不得谢天为她出谋划策,给予宝贝……还是舍不得,谢天这个人。
喂,别想了啊喂!狠狠晃了一下脑袋瓜。
“第三件事,是村长爷爷的一封信。村长爷爷是一只三千岁的榕树精,还有一个九尾媳妇儿,他们生了个儿子叫赤风。”
苏云河深呼吸:“但是最近,赤风遇到了祸事。信里的原文是这样写的——【吾子赤风被骗内丹求回无果】。对于这件事,我一点头绪的没有。”
听完她说的这番话,他却沉默了。
“怎么了?”苏云河紧张的朝他看去,他的眉头皱的更厉害,站起、合上扇子,朝她走来。他的神情有些犹豫,像是在思考什么。
“云河,有没有可能……”
她紧张极了:“什么?”
“第二件事和第三件事……”
话说到一半,灵识领域突然剧烈晃动。百花枯萎,鸟兽俱散,整个场景变回了最初的样子。
除了正中央的一潭静水,别无他物。下一秒,依靠的龙头椅子也彻底消失,苏云河猝不及防双手撑地摔了个大屁墩儿。
她诧异:“谢天?”
一只小公猪点了点头。
苏云河狼狈坐在地上,和它四目相对。
灵识领域消失,领域内的一切也会消失。她赶忙去摸内衬口袋,急急忙忙掏出查看——还好,一包种子和金色锦囊还在。苏云河双手攥着它们捧在胸口,做了个祈祷的姿势,长呼一口气。
“谢天谢地。”
小花猪歪头,哼唧了一声:“不用谢地。”
它的拱嘴一张一合,骄傲的扬起小脖子。
“谢天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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