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死怪物

　　黑人保安张大嘴巴，震惊的看向同事，惊恐道：“你竟然开枪了？你疯了吗！”
　　“我……”卷发捂着脑袋，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眼睛突然一片赤红，吼叫道：“你是没听到吗？他亲口说他要杀死阿尔泰·赫尔斯，他是杀手！他是个杀手啊！我难道不能开枪杀死一个杀手吗？”
　　“法克！你特么见过哪一个杀手拿着汤勺上门！你见过哪一个杀手自报家门！”黑人喘着粗气，惊慌的看向四周，喃喃道：“我敢肯定，一定有摄像机把我们拍下来了，我们会被告上法庭，我们会被解雇，甚至是进监狱！该死的霍华德，你把我害惨了！”
　　“不……我没有……”霍华德捂住耳朵，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没想杀他，他把我吓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我没想杀人！”
　　“何必这么害怕呢？”突然一个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声音里带着戏谑：“我敢保证，二位不会被告上法庭，不会被解雇，更不会被送进监狱！”
　　林一好整以暇的撑起身子，额头上的血洞飞速的愈合，脸上的血液以违背常理的方式倒流回去，嵌在骨头中的子弹被挤出，掉落在地。
　　他笑着说道：“你们并不会因为我而变成悲剧，所以二位可以放我进去了吗？我只不过是想杀个人而已……”
　　正在举起手机沉默围观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哦，我看到了什么！他没有死！”
　　“天啊，神奇的东方人！”
　　“这是在即兴表演吗？演技太真实了，额头上的枪伤是怎么做到的？”
　　“阿尔泰公司又在推销他们的新式护甲吗？”
　　“……”
　　黑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林一，清楚点看见他从死亡中复活，嘴里不禁喃喃道：“怪物，你是个怪物！”
　　他骤然惊恐万分的举起枪对准林一，尖叫着扣下扳机：“去死去死啊！！！”
　　‘砰砰砰砰砰砰~~’
　　连续数声枪响，手枪里的子弹随之倾泄一空，黑人面色狰狞，死死的盯着又一次躺下的男人，看着他身体里流出的潺潺鲜血染红地面。
　　霍华德转头看向黑人，反倒不再惊慌，却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会咱俩该进同一个监狱了！”
　　“唉~~”
　　一声长叹，在黑人耳边犹如恶魔狂笑，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林一再一次从地上站起来，无奈的拍着衣袖，说道：“幸亏今天穿的黑衣服，不然我现在都样子一定很难看！”
　　“好了，二位，放下枪吧，很不幸的告诉你们，这玩意儿对我没用了！”林一一脸真切的遗憾：“虽然我跟你们想的一样，很希望它对我有用！但很可惜，咱们的想法都不能成真。”
　　在他眼中，一条血红文字浮现，
　　【你被9mm子弹射穿头颅，心脏，脾肺致死三次，已永久免疫9mm子弹攻击】
　　“WTF！”黑人怒骂一声，并没有放弃挣扎，用颤抖的手安装上弹夹，而后再次对准向他走来的林一。
　　‘砰！’
　　铜黄色的子弹从枪膛中旋转而出，以超越声音的速度飞向林一的左眼，将要完成它作为杀人武器的使命，然而就在它即将刺穿眼膜，撕裂隐藏其后的脆弱晶状体时，却突然失去了动力，像是陷入渔网中的鱼儿，不论如何挣扎都不能挣脱渔网。
　　终于，子弹从空中落下，正好落在林一的手中，因为与空气摩擦而发热的铜质外壳将皮肤烧灼，但林一像是没有感受到这种刺痛，他拿着子弹，好奇的打量几眼后，便将它丢到一边。
　　黑人眼见着林一轻描淡写的动作，终于失去了反抗的欲望，他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生的经验和所学的知识无法解释他所见的这一幕，他只能颤声道：“你是撒旦吗？”
　　林一正要走过黑人身边，闻言又转过头来，好奇道：“撒旦？他是谁？”
　　“是一个恶魔，堕落的天使，上帝的敌人，地狱的主人！”霍华德在一旁低声回答道。
　　“有意思！”林一若有所思，随即摇摇头道：“但可惜我不是恶魔，我只是个凡人，你们可以叫我林一，再见，二位！”
　　说罢，他便大摇大摆的走进大门。
　　一直做背景板的人群们此时如同闻到了腥味的鲨鱼，他们举起手机蜂拥而上，将两个保安团团围住。
　　“请问你们刚刚是在演出吗？可以解释一下是怎么做到的吗？”
　　“这些血液是道具吗？简直真实到可怕！”
　　“先生们，你们刚才是在演示阿尔泰公司的新产品吗？”
　　“那位先生真的是撒旦吗？或者是外星人？还是神灵？”
　　霍华德默不作声的抽出枪，向天上开了几枪，给沸腾的人群泼上一盆冷水，人们看着他脸上冰冷的表情，预料到身边有一种诡异而危险的氛围，于是人们接二连三的退到了远处。
　　黑人取下腰间的对讲机，声音沙哑的对着对面的人说道，
　　“请求进行最高等级防卫工作！”
　　“什么？最高等级？好吧！该死的，请简述现在的情况！有多少暴徒，他们是否带有大杀伤力型武器！”
　　“一个！”
　　“只有一个？你确定？他是带着核弹吗？”
　　“不，他什么也没带，可是他比核弹还恐怖！他是怪物、是恶魔、是撒旦……”
　　“不是？你到底在说什么？格尔斯克？”
　　黑人咬牙切齿，面色因恐惧而显得无比狰狞，他惊恐对着对讲机咆哮道，
　　“我特么说……撒旦来了！”
　　…………
　　林一慢悠悠的走进一栋高耸大楼，有许多穿着正装的男女从大楼门口出行，看见穿着连帽衫和牛仔裤，一副刚出校园模样的林一，颇有些好奇，投来探究的目光，林一回以善意的微笑。
　　他走进大门，在若有若无的注视下来到前台，前台的漂亮小姐穿着得体的职业装，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林一肆意的将臂膀放在桌子上，撑住身子，说道：“美丽的小姐，请问你能帮我联系一下阿尔泰·赫尔斯吗？”
　　“请告诉我您的名字，先生！”
　　“我被叫做‘林一’。”
　　“林一？”前台小姐在电脑上输入名字，却疑惑的抬起头来：“抱歉，林一先生，我这里没有您的预约信息。”
　　“噢~是吗？”林一不慌不忙的糊弄道：“我确实没有预约，只不过我有阿尔泰先生的口信！”
　　“口信？”前台小姐很显然并不相信林一的解释。
　　林一还想描述一下他与素未谋面的阿尔泰·赫尔斯先生之间，刚刚在脑海中发生过的感人事迹，但一阵激烈的警报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不详的红色警报开始闪烁，大厅中的巨大屏幕切掉了正在进行的早间新闻，展现出一个顶着灿烂笑容的男人，广播中冰冷的女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道：“所有阿尔泰公司员工请注意，请按照日常演习尽快寻找安全地方躲避。
　　如果遇到画面中的男人时，如无危险请不要反抗，一切以自身安危为要！请放心，阿尔泰特遣队即将到来！
　　再重申一遍，一切以自身安危为要，请所有员工不要作出不理智的行为！”
　　所有正在工作，休息或是摸鱼的员工俱是茫然的放下手中的事务，反应过来后却是尖叫着想要逃离大楼。
　　林一看着屏幕上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原来我长这个样啊？还不错嘛……”
　　正欣赏着，一根冰冷的枪管颤抖着顶在他的太阳穴上。
　　“小姐，你难道没听到广播里的话吗？”林一疑惑的转头，看向面色有些紧张，但相比普通人还是很冷静的前台小姐，道：“他不是让你不要反抗吗？”
　　“举起手来！”女人冷冰冰的盯着他，吐出四个字。
　　有员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犹豫自己到底是跑，还是继续观望，反正这个暴徒脑门上已经被枪管顶住，似乎毫无威胁，但是广播仍然敬业的重复着：
　　“……如无危险请不要反抗，一切……”
　　林一问道：“你能告诉我阿尔泰·赫尔斯在哪里吗？”
　　前台小姐有些后悔了，面前的这个男人镇定到仿佛自己头上没有顶着根枪管，她甚至怀疑林一还想给自己惬意的点上一根烟。
　　“你不要逼我！举起手来！”女人咬着牙，好像顶着一种莫大的压力。
　　林一无奈一笑，而后伸出左手，但并不是投降，而是缓缓地覆上女人举枪的双手。
　　女人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大胆的伸过来，头脑中风暴汹涌，她浑浑噩噩的想着：
　　他怎么这么大胆？
　　他不怕死吗？
　　我是不是应该开枪？
　　我应该开枪……为什么我开不了枪？
　　我这是怎么了？
　　女人茫然的任由林一掌握手枪，眼睁睁的看着林一将大拇指抵在扳机上，轻轻扣动，
　　‘咔~~’
　　没有火药，也没有声响，更没有子弹出膛，击穿颅骨，一切想象中的画面都没有发生。
　　林一好整以暇的放开手，将手枪的控制权重新还给女人，女人终于回过神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随后检查了保险和弹夹，确认无误后，银牙一咬，紧闭双眼，再一次的扣动扳机。
　　“咔~咔~咔~~”
　　这把手枪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坏了，一颗子弹都未射出去！
　　女人绝望的看着丢下手枪，却被林一捡起。
　　“你为什么不试试另一个目标呢？”林一将枪口对准大屏幕。
　　‘砰！’
　　一声枪响，屏幕上的林一应声而碎。
　　林一再将枪口调转，对准自己太阳穴，
　　‘咔~’
　　‘砰~’
　　‘咔~’
　　‘砰~’
　　……
　　在打碎了两块玻璃，三个花盆后，林一将手枪递给前台小姐，物归原主，并且他还贴心提示道：“还剩最后一发，你要试试吗？”
　　女人沉默的接过枪，最后一次倔强的将它对准林一的脑袋，
　　‘咔~’
　　一声细微的声响，却轻而易举的击垮了女人最后的防线，她终于意识到，人类的暴力武器，在眼前这个恍若恶魔的男人面前，已经失去了效力。
　　“那么现在……”林一和善的笑着问道：“你能告诉我阿尔泰·赫尔斯在哪里吗？”
　　“我要去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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