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仇家
“不如四处走走,这样的天气里再修炼下去也是与身体无益,等这灵力运行完毕之后我再来修炼也不迟。”程阳说着便站起身来,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夜幕下的六方门似乎也陷入了睡眠状态,到处都静悄悄的,除了偶尔有走过的巡夜者,程阳一路上几乎没有遇见其他人。
自从经济上和地位上都迈上一个新的台阶之后,庄闲便开门纳入了许多庄客,虽然绝大多数庄客的实力都在武夫境后期徘徊,但是这毕竟也是一股力量。庄客的地位与普通的弟子不同,他们主要不是修炼,而是保护家院,现在巡夜的这一批,便是庄客。
“阳少爷!”迎面走来一队人,领头的是一个大胡子,他叫胡赫,是六方门的庄客,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实力是武者境八阶,据说因为庄闲曾出面帮他摆平了一个麻烦,所以他便决定用终身来回报。
“胡大叔!”程阳也从不自持身份,依旧是彬彬有礼的回应着,他这一点也是令人喜欢的原因。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胡赫问道。
“睡不着,天太热,我再园子里溜达溜达。”程阳回答。
“呵呵,我们这些年纪大的还不嫌热,你们这些孩子倒是都嫌热了。”胡赫摇了摇头无奈的笑道,“刚刚我再花园里看到了梓潼少爷,他好像也正睡不着呢。”
“梓潼?”程阳一愣,说梓潼怕热,这个只要是六方门的人都不会相信,因为这家伙一年到头都穿着一身衣服不肯换,冬天不嫌冷,夏天不嫌热,奇怪的很。
“是啊,就在那边花园里。”胡赫嘀咕道。
“那你们忙,我自己去溜达啦!”程阳一听,便匆匆与胡赫等人告别,转而往花园里走去。
进入了花园的拱门,程阳就看到莲花池畔一道小小的身影,那正是梓潼,不过似乎他正在做什么事,远远看去,他竟是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剥下来,看样子似乎是想在莲花池里洗澡。
“咦?门派里明明有澡堂,为何他要在这里洗澡?”程阳嘀咕着。
在六方门,除了那些长辈之外,拥有自己专属领地的也就只是程阳了,他有自己的洗漱间、茅厕、卧室、书房……而其他的人则必须是共用。不过虽然是共用,庄闲也是没亏待了这些弟子,公用洗漱间里的一切设施都是好的,与庄闲自己用的都没什么差别。
程阳心里觉得好奇,便悄悄的走上前去。他如今的实力决定了他若是想刻意隐藏自己,低于武士境的人都是无法察觉他的存在的,因此尽管那梓潼也算的是个厉害角色,居然是没有察觉到有人正悄悄的靠近。
月色下,程阳看到那梓潼果然是在洗澡的样子,只不过他是背对自己,所以他只能看个背罢了。
“好奇怪,好奇怪!”看到这里,程阳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是一个劲在心里嘀咕着奇怪。
程阳距离莲花池就只有几丈远了,而这个时候他不小心踩到了一颗石子,伴随着咔嚓一声,那莲花池内的人顿时被惊到,哗啦啦一阵水声过后,梓潼出了一声惊叫。
“啊!谁在那里?”估计是因为惊吓的缘故,梓潼的声音居然带着一丝尖细,就像是女孩子一样。
“梓潼师兄,别怕,是我。”程阳见状也是不好意思了,他摸着脑袋嘿嘿笑着解释道,“天热我睡不着出来散步,路上遇到胡大叔,他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找你聊天,不想你是在洗澡……”
此刻梓潼原本白皙的脸颊上已经是一片红晕,他将整个身子都浸泡在水里,只露出了个脖子和脑袋:“你快出去!”他急促的说道。
“啊?可是为什么?大家都是男人……”程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出去!”梓潼再一次催促道,甚至都有些怒意。
程阳无奈,只好转身离去,而他走出没多远,身后就又传来梓潼的声音:“喂!”
“啊?叫我啊?”程阳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快回头!”见程阳回头,梓潼又急了。
梓潼的奇怪表现让程阳有些哭笑不得,心里还觉得有几分不舒服,不过无论如何,他是个懂礼貌的人,于是乎又转过身。
“梓潼师兄,你这到底是要我走呢还是要我留?”程阳无奈的问道。
“我问你,你刚才看到什么了?”梓潼问道。
“没有啊,就看到你洗澡。”程阳回答道。
“啊?你全看到了?”梓潼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沮丧。
“是啊……”程阳道,这个时候他还没现,他和梓潼似乎说岔了。
程阳背对着梓潼,而梓潼身在莲花池里,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下,一个是觉得奇怪加不解,另一个则是觉得羞愤加窘迫,这两个人谁都没能真正的了解到对方的心思。
“你……你等我一下。”沉默片刻之后,程阳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哗啦的水声,似乎是梓潼从水里上岸了。
“不要回头!”程阳还没来得及回答,梓潼马上又说道,“等我穿衣服!”
梓潼的奇怪言行更是让他好奇:“这是为什么呢?师兄弟在一起几十年甚至要上百年,感情好的人几乎都可以穿一条裤子,可是他……”
身后的梓潼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道:“也罢,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了,你回头来吧。”
程阳从始至终都是皱着眉头,眼前的一幕幕串联起来,居然形成了一道道迷雾,而那个梓潼似乎已经不再是他的同门师兄,反而是越来越远的隐藏在了迷雾当中。
回过头之后看到梓潼第一眼,程阳就呆愣了一下,此时的梓潼头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上,还不断的有晶莹剔透的水珠自稍滴落。梓潼的皮肤大概是经过了水的浸泡沐浴的缘故,变得更加水嫩白细,此时此刻,程阳满脑袋就被四个字填满——出水芙蓉。
他狠命的摇了摇头:“真是开玩笑,梓潼师兄明明是男的,怎么会是出水芙蓉呢?”
“希望你能保密。”梓潼见程阳又是摇头又是皱眉,便更加焦急起来,“这件事一定不能传扬出去。”
“什么?在莲花池洗澡么?”程阳傻乎乎的问道。
“嗯。”梓潼点头,“不光是这件事,还有……还有我是女孩的事……”他声音是越来越低,头也是别向了一边,似乎是不敢再看程阳一眼。
“啥?啥?”程阳吃惊的瞪大眼,连问两个啥,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是女孩?”
“嗯?你不知道?你不是说你看见了?”梓潼也是惊讶的转过头盯着程阳。
“我是看到了,可我只看到你在水里啊!”程阳嘀咕道,“早知道我就……”
“你就怎样?”梓潼眉头微微蹙起。
“我是说,早知道我就不说了,原来闹了个误会。”程阳脸红了,他偷偷打量梓潼,乌如云,皮肤白皙如凝脂,鸭蛋脸旁,小巧而精致的五官,长的的确是太好看了,这确实不应该是一张男孩的脸。
梓潼见自己闹了个乌龙,也是懊悔不已,不过话已出口,她也是不好收回,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她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程阳。”梓潼道,“这件事请你一定要保密。”她几乎是在恳求程阳。
程阳无声的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虽然不知缘故,但是梓潼这样做一定是有她迫不得已的原因,而现在他也忽然间明白为何梓潼能够和庄小兰这么亲近,女孩和女孩之间天然就是有一种亲昵感的,在门派里只有庄小兰一个女孩。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委屈
自己?”程阳走到另一块石头上坐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大概有四五尺。
“知道的越多,麻烦越大。”梓潼犹豫着,吐出这样一句话来,此时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尊美女雕塑,又像是一个公主,浑身上下都是透出深沉以及华贵的感觉来,其实这种感觉以往就有,只不过程阳一直不知该如何去形容罢了,她的高傲,她的离群……
“呵呵,我孤家寡人一个,还怕麻烦么?”程阳道。
“你是否曾听过令狐世家?”梓潼问道。
“呃……”程阳犹豫了一下,他还真没怎么听过这个令狐世家。
“呵呵,也不怪你孤陋寡闻,四师叔那样管教你,从来也不会教给你这些知识……”梓潼道,“我就是令狐世家的遗骨,早在十年前的一场混战中,我们令狐世家被对手灭门,只剩下了我一个,这么多年来我东飘西荡,最终在这里落脚。”
“原来如此。”程阳再一次伤感了,失去亲人的痛苦,除了他们这种孤儿,还有谁能体会的到呢?
“可惜……”梓潼道,“可惜我虽然如此的刻苦努力,天赋上却始终输你一截,如果我有你这么聪明,或许以后报仇还有望吧。”
“你知道仇家是谁么?”程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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