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命运无悔 第十二节 机缘天作

从家里出来，没吃早饭留着肚子的乔希雅，特意绕个大弯，来到一家门上标着“米脂婆姨、陕西风味”的小饭店。店主是一对从米脂出来不久的中年夫妻。“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在千里之外的他乡异地，乔希雅第一次登门用米脂话一搭，双方就倍感亲切地认识、熟悉起来。每次，只要乔希雅进门打完招呼，简单说声“来碗面”，夫妻俩就知道她要吃什么，片刻功夫，就会端出一碗色香味俱全、地道关中面粉擀制的油泼臊子面。&1t;/p>

        今天，乔希雅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来了碗面，忍住挠心的食欲，把面拌了拌，端起碗刚吃一口，就听到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1t;/p>

        “老板，来一份大碗的biangbiang面。”&1t;/p>

        乔希雅顿时一愣，难道是他，这么巧？扭头一看，不由哈哈笑出声来，大声招呼道，“肖总，真是你。”&1t;/p>

        这下轮到肖立龙一愣，赶紧戴上眼镜辨认，“哎呀，乔助理，不好意思，我没注意。”&1t;/p>

        “这有啥，赶巧了，凑过来一起吃吧。”说完，乔希雅起身又去点了两碗豆花，两碟小菜，悄悄扔给掌柜婆姨一百元钱，示意全部结账。&1t;/p>

        “肖总，你这峨眉山人也喜欢我们陕西的小吃？”乔希雅有些好奇。&1t;/p>

        “峨眉山人？哈哈，山人也是人，也要食人间烟火呀。”&1t;/p>

        肖立龙的机敏反应，哄笑调侃，一下点在了乔希雅的笑穴上，忍不住也跟着“咯咯”笑出声来。&1t;/p>

        “我在西安呆过半年，烙面、米皮、油泼扯面、裤带面、豆花泡馍、拨鱼儿、蘸水面、摆汤面、肉夹馍、哨子面、猴耳朵、凉皮子……”肖立龙扳着指头，如数家珍般一口气报出十几种，“还有一些包子、馒头、饼糕之类的面点，都品尝过，可是吃来吃去，最喜欢还是这会说不会写的biangbiang面，酸辣爽口。白的面，绿的菜，红的臊子，喷香的酱汁，不要说吃了，就是看着闻着都会流口水。”&1t;/p>

        “肖总，真有你的，说的头头是道，凑是美。就凭这口才，嘹咋咧，老板娘今天怎么也得免单。”&1t;/p>

        说着，乔希雅朝柜台里的“婆姨”飞了个眼神。那“婆姨”也是个鬼机灵，立刻明白乔希雅眼神里的意思，接口道：&1t;/p>

        “好，包可气，乡党说了算，免单，免单，今天算我请客。”&1t;/p>

        一来二去说笑间，一大碗“酸辣爽口”的biangbiang面摆在肖立龙面前，二人兴致勃勃地就着面聊了起来。&1t;/p>

        “乔助理，最近庄总的情况还好吗？”&1t;/p>

        “唉，天天就那样，没什么大变化。”乔希雅眉心一皱，停下筷子，瞄了肖立龙一眼，立刻展眉笑道，“欸，肖总，你老家离峨眉山远吗？你去过峨眉山吗？”&1t;/p>

        “三十多里地吧，算是山脚下了，不过，说来不好意思，我还真没上过山。”&1t;/p>

        “据说，峨眉山之所以叫‘峨眉山’，是因为山峰秀丽迤长似蛾眉，所以才有“峨眉”之称。峨眉山还是中国‘四大佛教名山’之一，好像出名的游览景点有报国寺、伏虎寺、峨眉佛光、舍身崖，山峰还分成大峨山、二峨山、三峨山、四峨山。”&1t;/p>

        “乔助理，你真行，我都感到有些脸红了，我这土生土长在峨眉山脚下的人，还不如一位千里之外的米脂……”“婆姨”两个字到了嘴边，肖立龙还是没好意思调侃出口，“女孩儿知道得多，实在惭愧。”&1t;/p>

        “肖总，不要一口一个乔助理，听着别扭。在外面，就叫我小乔好了，我叫你肖大哥。”&1t;/p>

        “行，小乔。我这次回家，带了一些我们当地的特产峨眉雪魔芋和冬虫夏草，今天放在车上，准备带到公司送给你的，正巧在这里碰面，等下我拿给你。雪魔芋用温水泡开，切成薄片或细条，可以直接凉拌吃，也可烧鸡、鸭等肉类，绵软开口，味道相当不错。”&1t;/p>

        “谢谢肖大哥。冬虫夏草我记得是青藏高原的特产，四川也有？”&1t;/p>

        “当然有，就在我们峨眉山，只是产量不太大，没有青藏的出名。”&1t;/p>

        肖立龙把东西拿给乔希雅，问她是不是直接去公司。&1t;/p>

        “你先走吧，肖大哥，时间还早，我到市买点东西再去。”&1t;/p>

        中午回到家，乔希雅看到庄醒心歪着身子闭着眼，一动不动地靠在床头上，一只手瘫放在手机上，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心事。缓步上前，轻轻触了他一下，问：&1t;/p>

        “心哥，是不是睡着了？”&1t;/p>

        庄醒心毫无反应，像木头人一样没动，也没睁眼。看庄醒心不理她，乔希雅叹了口气，转身出去把饭菜端来，又推了推他，说：&1t;/p>

        “心哥、心哥，吃饭好不好？”&1t;/p>

        庄醒心睁开眼看着乔希雅，叹息般重重喘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1t;/p>

        “我跟萍儿说好了，明天上午去办离婚手续。”&1t;/p>

        “什么，这么快？”尽管已是预料中的事，乔希雅还是感到有些意外。“那你……是她来接你还是我送你去？”&1t;/p>

        “你送我去吧，把我们结婚的手续也办了。”&1t;/p>

        “不合适吧，你让萍儿姐怎么想？”&1t;/p>

        “是她提出的，说反正早晚都得办，我身体不方便，不如一下办完，省得还要找时间再跑一趟。不过……”庄醒心煞住话，勉强笑了一下，说，“婚纱照怎么办？要不要摆酒席？”&1t;/p>

        “算了，孩子都快一岁了，还照什么婚纱照，摆什么酒席，我可不想被别人当成笑话。”186o&1t;/p>

        “可是，希雅，不摆酒席可以，不拍婚纱照我总感到有些对不起你。”&1t;/p>

        “那有什么对起对不起的。”乔希雅低下头，默不作声想了想，又开口道，“心哥，不然我们就到照相馆里照几张好了，算有那么回事，意思意思。”&1t;/p>

        庄醒心伸手，动情地抚了抚乔希雅的脸，又把她的手拉过来亲了亲，说：&1t;/p>

        “世间有些事，纯粹就是一种注定，春来花自开，秋至叶飘零，对不对，该不该，谁能说得清？所以，我常常在想，如果你早两年出现，或者我们没有再相逢，我的生活，你的生活，萍儿的生活，都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而你的出现，就是一种注定，注定有缘的无份，有份的无缘。”&1t;/p>

        “心哥，不要太伤感了。有缘也好，无缘也好，谁能说得清。那次死里逃生之后，我信缘，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但不信命，命，其实就是一副牌，不在拿的好坏，而在打的好坏，全靠自己。”&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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