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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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银子，洛杨与苏鱼瞬间都有了底气，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可不是随口说说的。&1t;/p>
趁着夕阳最后的余晖赶到了距离幽州城三十里左右的镇上，打算在此落脚。镇不大，两人转悠了一会便转了个遍，去钱庄将银票兑换成银子，在一处门可罗雀的小客栈住了下来。&1t;/p>
他俩只是要了一间普通客房与两碗素面，此地距离南边宣武宗还有着不少路，这些日子穷怕了，能省则省。&1t;/p>
次日一早，苏鱼早早醒了过来，虽然床板略硬，但是住惯了荒郊野地，天被地床，今晚的安稳反而让他不适应，睡得不踏实。&1t;/p>
苏鱼轻微的动静还是惊醒了洛杨，他睡眠一向不深，除非在洛府，不然一些风吹草动都能醒过来。&1t;/p>
洛杨揉了揉双眼，开口道：“收拾一下，现在还不算冷，咱们到荆州的时候再去定做些衣衫，不然一路上带着也挺累的。”&1t;/p>
苏鱼点了点头，穿戴好后洗了一把脸，将简易的几件东西打包好，只等出。&1t;/p>
洛杨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望向楼下的青石板街道，清晨时分，没有几个行人，迎面而来的都是深秋的清冷气息。他深吸一口气，又长呼出去，做着简单的吐纳。&1t;/p>
“据说多呼吸清晨的清新空气，可以长寿，小鱼儿你不来试试？”&1t;/p>
苏鱼闻言有些无奈，说道：“洛公子，咱们还得赶路。”&1t;/p>
“行啊，都敢跟本公子开玩笑了。”洛杨笑着摇摇头，合上窗户准备启程。&1t;/p>
来到柜台将客房退了，顺便向掌柜的打探了南去所要经过的地方。走出小客栈，看着街上稀稀落落的几处早点摊，洛杨问道：“想吃什么？”&1t;/p>
“不吃了，能够一天吃一顿就足够了。”&1t;/p>
洛杨也没有强求，指着南边说道：“离了这个小镇，往南大约一千里，才是荆州地界，按照咱们的度，需要半月左右。到了荆州，离宣武宗便不远了，应该能赶在大雪封路前到达宣武宗。”&1t;/p>
“洛哥。”&1t;/p>
“怎么了？”&1t;/p>
“你有没有想过宣武宗不收咱们，咱们怎么办？”&1t;/p>
“想过。”洛杨将苏鱼手中的包裹背到自己身上，搭着他的肩继续说道：“他宣武宗是开宗立派，也是要银子才能久盛不衰，咱们不是有银子么，大不了多花些银子进去。若是连给银子都不成，那就只能带着你去覆水城，洛府。”&1t;/p>
苏鱼歪着头看着洛杨，问道：“前些天你不是说认钱不认人的宗派，不进也罢么？”&1t;/p>
洛杨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时候咱不是身无分文么，他要不收咱也给不起银子啊，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1t;/p>
“你觉得呢小鱼儿，洛哥说的在不在理？”&1t;/p>
“歪理。”&1t;/p>
“嗯？”&1t;/p>
“在理，很在理。”&1t;/p>
洛杨叹了口气，说道：“小鱼儿你变了，你变得见风使舵了，变得风吹两边倒了。”&1t;/p>
苏鱼翻了翻白眼，不与争辩，洛公子的古怪脾气上来，怎么说都是错。&1t;/p>
距离小镇十几里地，那位落魄的画师又与一位一身装束简练的女侠争辩了起来。那女侠怀抱金穗长剑，虽说装束简练，但是身材极好，撑得胸口处的衣衫高高鼓起，低头看去看不见脚尖，而那剑穗就这么盘踞在上面。&1t;/p>
“臭要饭的，你要饭就正经要饭，打什么画师的旗号？你自己看看你画的什么玩意！”那女侠气得不轻，胸前上下起伏，倒也是赏心悦目。&1t;/p>
那落魄画师的视线完全没被起伏的大馒头吸引，一直在滔滔不绝讲解着自己的画像是如何得传神，如何得举世罕见。&1t;/p>
“姑娘，说了很多次了，本画师走的是抽象一派，意在传神。”&1t;/p>
落魄画师举起那张画像，继续说道：“姑娘，本画师是按照姑娘的气质，精心所作，我们抽象派不走照样临摹的土路子，我们走心！所谓的心摹手追，不知姑娘知晓否？”&1t;/p>
那女侠瞥了一眼画像上眼斜嘴歪的丑姑娘，越看越气，不屑道：“走心？你的意思是本女侠的气质在你心中就是这般丑陋？”&1t;/p>
“非也！不知姑娘对美丑的定义又是什么？在本画师看来，画中人便如天仙下凡，美到只可远观。”&1t;/p>
“画得一塌糊涂，嘴巴倒是厉害，干脆去当江湖骗子算卦吧，免得哪天被人打断腿。”说罢，那女侠夺过那张画像，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丢在地上，转身离去。&1t;/p>
落魄画师急忙站起身，喊道：“姑娘，你还没给银子呢。”&1t;/p>
那女侠停住脚步，微微侧头，剑出鞘的声音很利落得传到了画师耳中，落魄画师立刻闭上嘴，只是无奈得挥了挥手。&1t;/p>
叹了口气，落魄画师重新坐下，将画板放置一边，准备捡起那张丢在地上的画像，却被一人先一步捡起。 &1t;/p>
“嗯，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虽说脸部扭曲了一些，但画得还是蛮像的。”&1t;/p>
落魄画师闻言，一改颓色，笑着说道：“客官好眼光，方才那位女子，见到如此生动的画像，竟是激动哭了，付了本画师十两银子，却连画都忘了拿。”&1t;/p>
“十两，还挺贵。”&1t;/p>
“不贵不贵，客官，咱卖的这是手艺，天下独一份，若是客官实在觉得贵，价钱还可以商量，可以商量。”落魄画师笑容满面。 &1t;/p>
洛杨招呼身后不远处的苏鱼过来，说道：“不知先生给我俩画一起，收多少银子？”&1t;/p>
落魄画师看了眼两位的装束打扮，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公子，挠了挠头说道：“看两位公子面相都是个好人，那本画师就收个辛苦钱，一两银子，你们看如何？”说完他心里还是没底，今儿在此地摆了小半天了，还是分文未进，若是这两位听闻价钱便转身离去，今儿估计又得惨淡收场。 &1t;/p>
洛杨点了点头道：“可以，不知画师先生如何称呼？”&1t;/p>
“曹芒，麦芒的芒。”&1t;/p>
“曹画师，有劳了。”&1t;/p>
苏鱼一脸不解得看着洛杨，眼神里透着疑问，因为这画像一看就知道是没有任何水平的粗制作品，为何他还愿意花一两银子买这毫无价值的东西。&1t;/p>
洛杨知道苏鱼的疑惑，却是没有当场解释。&1t;/p>
“曹芒，草莽，曹画师的名字也是蛮有意思的，在下洛杨，洛杨，落阳，算起来，咱俩也是有些缘分的。”&1t;/p>
曹芒闻言笑了一下，却是没有回话，看一眼洛杨苏鱼画一笔，似乎真的很用心。&1t;/p>
没多久，曹芒就收笔，举起双人画像自己看了一眼，笑着递给洛杨道：“洛公子请鉴赏。”&1t;/p>
苏鱼看了一眼便背过脸去，不堪入目，这个词用在这张画像上很合适。洛杨看得很仔细，一边看一边满意得点头，说道：“不错不错。”&1t;/p>
“嘿，洛公子喜欢便好。”曹芒双手插进衣袖，一脸笑意得看着洛杨。&1t;/p>
洛杨从包袱中取出二两银子，放到曹芒手中，说道：“既然画了我俩的画像，给一两不合适，就当结识一下好了。”&1t;/p>
“哎呦洛公子大气，曹芒先谢过了。”说着将那二两银子塞进怀中，继续说道：“洛公子，若不然这样，就一张画像你俩也不好分，曹芒再给二位公子画一张如何？”&1t;/p>
还未等苏鱼开口说不要，洛杨先一步答道：“甚好，辛苦曹画师了。”&1t;/p>
“哪里哪里。”&1t;/p>
曹芒摆了摆手，重新在画板上夹上一张白纸，却是没看洛杨苏鱼一眼，笔走龙蛇，一气呵成。&1t;/p>
看着手中两张一模一样的画像，这下连苏鱼都不敢小觑这个画师了，这世间恐怕再无一位画师能够在画完一幅画之后，不看一眼画出一幅丝毫不差的画。&1t;/p>
“曹画师的手法，在下服气。”洛杨收好这两幅画像，拱了拱手。&1t;/p>
曹芒急忙起身，道：“洛公子客气了，曹芒不敢当。”&1t;/p>
告别曹芒，两人继续上路，走出一里地之后，洛杨看着苏鱼还未开口问话，遂主动开口道：“就没什么要问的？”&1t;/p>
“为什么呢？”&1t;/p>
洛杨笑了笑，说道：“咱们也有落魄的时候，知道那种滋味，快入冬了，能帮便帮一点。”&1t;/p>
“起初还以为那曹芒是个靠忽悠混口饭吃的画师，直到他画出一模一样的画像，我才觉得那人或许真没那么简单。”&1t;/p>
苏鱼听后点了点头，道：“他画出第二张画的时候，我就已经完全服气了，银子花得不冤。”&1t;/p>
不久后，正在赶路的洛杨与苏鱼听到了身后不远处大声呼唤的声音。&1t;/p>
“洛公子，等一下！”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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