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偶识秦云

加入武协！总算完成了一件大学生应该做的事（林容把加入学生社团作为大学生必须完成的事情之一），好像就有了一份寄托。他接到新成员活动通知的那天，居然有几分兴奋，终于有机会看看大学里武术高手们的教学表演了！焉知去到后大失所望，一个蹦蹦跳跳五大三粗的家伙，自称是本校武协最好的教练之一，向他们讲解散打各种动作，时不时对着吊在边上的一个沙包又踢又打，嘴里还“呀呀”地怪叫，来协助力。然后他便让新成员们，各自找沙包练习。

        林容自诩是练内家拳的，心底里排斥这种击打硬物的练习方式。把手脚打得变形了，就算能够使得手脚硬如钢铁，年纪大了，肯定少不了后遗症。他装模作样地打了一阵沙包，根本就没怎么出力，沙包只是轻微地抖动着，恰好被教练看到，他连连摇头，冲过来大声吼叫，让林容把沙包当作仇人，用尽力气去打倒它。

        林容只好假装卖力地打沙包，也“呀呀”怪叫着，仿佛在帮助力。直到教练摇头的幅度减小很多，略带不满地走开。后来他又去了几次，即便换了教练，依然不是教些套路，就是打沙包，好像并没有真正的高手。暗地里一打听，原来前些年武协有个所谓高手，练武却不修德，一次与他人言语不合，将对方几乎打成残疾，造成了重大恶劣影响。官方震惊之余，差点没把武协解散，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从此武协彻底成为学生自娱自乐的机构，（专业的）教师不再允许继续传授武艺；原来水平较高的学生成员，也被一一劝退。于是乎武协慢慢展成这样，基本上就只能整点粗浅架势，活动一下手脚，增大一点力气，强化一下筋骨。

        林容又是好笑又是失望。在又一次和沙包来个你死我活的痴缠后，他和教练打个招呼，借口有事要离开。教练也不多说，在他看来林容水平太差了，培养价值有限，便点点头说好吧，心里暗暗想道：“你来不来都无所谓，教你和教猪上树差不多。”

        林容还没走出门口，就一路摇头，因为过度的失望，他甚至抱怨了，自言自语说：“练这些除了变成大蛮牛，有什么用！”

        门口有个中年人，背着手朝练功房里观望，也是一脸的失望。林容距离着他好几米牢骚，被他听个正着。他颇有同感，不禁点头说：“就是，一群蛮牛。”林容好生奇怪，又怕他是武协的人物，自己这么贬低武协，会不会惹到他？

        他朝中年人瞅了几眼，没敢说话，想直接走人。那中年人却主动朝他点头，说：“同学，你这么早就不练功了？”他自己刚刚说过这样练功是蛮牛所为，现在又问林容为何这么早就撤，简直是乱七八糟。

        林容干脆得很，不兜圈子说：“我是练内家拳的。整天这样打沙包，会把手脚打坏了。”中年人“哦”了一声，朝他打量了一下，问：“你练过内家拳？哪种？”林容看他神情严肃，十分正经，有些纳闷地说：“随便练练而已，练的东西又不出名，没啥好介绍的”

        中年人眼睛一亮，伸右手出来说：“咱俩练练，怎么样？”林容有些不安，说：“怎么练。”中年人想了想，说：“简单地试一下，就一下？”林容点点头，中年人忽然诡异地笑了，右手朝他面门一掌打来，林容条件反射式地往后斜退半步，微微侧头，同时左手已经提起来往外拨对方手臂，焉知一拨之下，犹如打到空气，原来对方轻轻地往外卸了他的力道。平常人这么猛地力，重心便要受点影响，所以中年人紧接着一翻臂，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便待劲乘势把他甩出去。林容却左脚往前半步，沉腰猛喝一声，左手竟往后往回一抖一拉，挣脱了他的手。

        中年人“咦”了一声，随后却笑了，点头说：“不错，不错。你的确下过苦功，反应和力道都有很好基础了。”他朝里面的拱沙包大战看了看，又说：“你的方向和他们不同，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里。我有个建议，你到我那里去，你爱练什么就练什么，我能帮上的，会告诉你，不过我练的拳种与你的不同，可能帮不上多少。”

        林容有些意外，听上去似乎不错，他迟疑着，问道：“我是今年的新生，99机制的，不知你怎么称呼？”

        中年人说：“我姓秦，秦云，是教体育的。”

        自称教体育的秦云，却似乎能量不小，学校体育馆有间空房，不知怎么就归他使用了，每天就有那么五六个人来这练武——林容后来才知道，秦云乃体育系副系主任，体育场馆是他管理范畴——这里没有沙包，也没有教练，各人练各人的。秦云经常来这里，他自己也练功，还经常和众人聊天，但只偶尔与个别人探讨疑点。按他的说法，来这练武的六个人，练的玩意就有六种，他难以指导。林容看过其他人的练习过程，有打太极的，有模仿动物的（估计是形意拳），有练谭腿的（人家自己介绍的），有打少林拳的，还有一个是练双节棍的。估计秦云还真没能耐搞懂这么多技艺。他本人较拿手的是太极，所以他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指导练太极的吴金泳。

        没几天林容和这几位也就熟悉了，原来就自己一个新生，人家不是大三就大二了，但当初遭遇都和林容差不多，有些底子又不想老打沙包，被秦云现后，邀请到这空房来练功。至于秦云为什么有这个习惯，那可能就涉及难言之隐了，因为但凡有人相询，他都会以秘密不可告人来推托，拒绝透露真相。

        有时候，林容甚至又想到上帝选民的说法，以前他会觉得这是一个笑话。不料居然有秦云这样一号人物，可以提供练功场所，大大方便了自己，这事从逻辑上来讲，真是有些诡异，想起来都有点做梦的感觉，难道自己偶尔成为了“选民”？

        ——其实，他若没有过得去的功底，秦云也不会邀请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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