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线索

姜炎终于相信水仙那句“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光从这些画像看，水仙绝对是从上一个时代活下来的老古董了，画册前面的园丁都有着鼎鼎大名，在画册里，他们大多数还处于年轻状态，即便是最老的施莱登和孟德尔，也不是历史书上那个垂垂老矣的姿态。她简直就是一本活着的历史书，不过她也有着历史所拥有的特性，她的记性不好。

        姜炎翻着画册，不时抬头看看水仙去的房间，他很在意，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真的这么快就找到秋水仙，自己试验的时间就更多了。姜炎翻得很快，画像渐渐从一些看着就心惊胆颤的名字过渡到了默默无闻的园丁，他们连在一起，几乎就是这个时代的进程。

        他喝了一口牛奶，“水仙之家”的牛奶有一种特殊的香气，一开始喝起来怪怪的，熟悉之后就意外的好喝。田菁坐在姜炎身边，她也在这本画册，也是大为感慨，不过她所感叹的是水仙小姐的画技。

        “没想到有生之年会遇到这样的大师！”田菁兴奋地看着画册，像是迷妹遇到了她的偶像，“你就应该早点让我去找水仙的！”

        姜炎看着田菁兴奋的样子，感觉她意外的可爱，然后他就和一旁的菟丝子对上了，菟丝子龇牙咧嘴地警告他。

        姜炎耸了耸肩，看到了出来的水仙。

        “啊，你真是幸运。”

        她的话让姜炎很奇怪。

        “秋水仙实质上不属于我们水仙一代的。”水仙解释道，“不过她确实在这里干过，现在说起来，她还真是一个非常奇特的姑娘呢。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刚刚出生，刚刚想起自己的身份。我也以为她是水仙一家的，就把她带回来了。啊，抱歉，一开始我没有想起来，毕竟我每年从外面救回来的水仙太多了，不过秋水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呢，她很要强，虽然性子古怪了一点，不过心地很善良。”

        “那她现在在哪里？”虽然并不是姜炎想象中的消息，但是却足够振奋人心。

        “现在？”水仙想了想，说，“可能在西山。”

        “西山！”姜炎惊住了，他的第一印象是完了，西山的植物娘可是对于园丁极不友好的，姜炎至今还记得他当时横穿那片村落时的场景。那种厌恶甚至憎恨的眼神，足以从姜炎身上刮下一层皮。

        “怎么了？”水仙起初不明白，随即恍然大悟，“哦——我忘了，最近几年西山那边确实有些不一样了，不过你放心好了，秋水仙是个好孩子，她只是去那里工作的，西山可是一个种花的好地方。”

        “种花？”

        “是啊，真是的，我一直用那孩子来称呼她，都差点忘了她叫秋水仙了。”水仙笑着拍了拍脑袋，“植物娘和植物不一样，光靠天吃饭是活不下去的，我们还是要搞副业的，只有有园丁养着的植物娘才有可能闲的没事干。秋水仙在那边种花，你也不必现在过去，我去问问隔壁的花店老板，现在想来，当时那孩子自立根生还是我帮她找的活计呢。”

        水仙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她就回来了。她告诉了姜炎一个大概的时间，秋水仙现在还在东洲那边进货，要过几天才回这里。

        这一次寻找，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但是结果依旧让姜炎比较满意，至少他确定了这里确实有一个叫秋水仙的植物娘，至于是不是他要找的，过几天姜炎还要去确认一下。他和水仙随便聊了几句，留下了一个联系地址就带着田菁、菟丝子告别了。

        “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田菁安慰道，“能够活下来的野生植物娘都不会那么简单的。你家西瓜活到现在，没有道理有了园丁反而活不下去的。”

        姜炎知道这是一句安慰的场面话，但是仍旧舒服了很多，他看了看时间，胡杨这个时候应该在学院里等他，现在差不多是他锻炼的时候，这两天的锻炼效果出奇的好，姜炎甚至都可以和胡杨掰掰手腕了，虽然依旧会败北，但也比之前的体弱无力强上了许多，这应该都是那瓶药水的功效，难怪无垢的植物娘会这么惊讶。

        “放心吧，哪怕那家伙想放弃，我也会把她拽回来的。我可是专业的、”姜炎突然对未来充满了自信，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似乎一切在他眼前都不是什么问题。

        田菁奇怪地看了一眼姜炎，噗嗤就笑了出来。

        “去吧，去吧。我知道你现在有事。等有什么新消息了，我再来联系你。”

        姜炎摆了摆手，撒开腿跑向学院，胡杨应该等急了。

        “怎么了，姐姐大人？”菟丝子拉了拉看着姜炎方向发着呆的田菁。

        “突然对园丁这个职业有些改观呢。”田菁转过头说，“要是所有园丁都这样就好了。”

        “那是假的！都是他们装出来的！”菟丝子大为警觉。

        “是是是。”田菁狠狠地拍了拍闹腾的菟丝子。

        *****

        “姜炎……”姜炎刚和胡杨回来，就听到了西瓜的声音，他飞快地蹦了过去。

        西瓜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脸色发白，虚弱地喊着姜炎的名字。姜炎坐在她旁边，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感觉怎么样？”

        “姜炎……”西瓜看见了姜炎，眼中闪起了奇异的光彩。这是她中毒以来第一次这么清醒，之前她也醒过，但是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又昏睡过去了。

        白杨赶紧去厨房端药。这几天她一直在宿舍里研究各式各样解毒的偏方，姜炎家每日三餐都带上了一丝草药特有的苦味。这些偏方大多数都是无垢、冰夷以及二世那边讨要过来的，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但是姑且一试。

        “姜炎……”西瓜握着姜炎的手，手心开始出汗，“不要抛弃我……我虽然变弱了，但是我很听话的……”

        属性的削减对西瓜的打击是核弹式的，她似乎又回到了遇到姜炎前的状态，患得患失，看不到未来。

        “怎么会呢，西瓜永远是好西瓜。”姜炎摸了摸西瓜的额头，把上面的冷汗擦去，“乖，睡一觉，说不定醒的时候你就好了呢。”

        姜炎刚想收回手，突然感觉到了来自西瓜额头的吸力，他精神一阵恍惚，周围的环境开始迅速变化。

        突然，他就出现在了一座陌生的城市里。

        这里，到处都是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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