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很扼腕
闻歌自然是听见了,而且还被吓得心脏狠跳了两下,连忙拍了拍胸口。
而韩铮说完这一句,却是不知两人在何处,只是朝着四个方向皆是抱拳拜了拜,却很是认真。
然后,又站在淳于冉坟前呆了一会儿,便蓦然举步就走。
他以为,他是孑然一身,却不知,他身边,始终有一道身影与他比肩同行,不离不弃。
闻歌看着,心中有些难受,却只得一声叹息。叹息过后,“哎呀!”却是这样一声,吓得顾轻涯连忙扭头看她,“怎么了?”
她却是拍着大腿好不扼腕地哭丧着脸道,“韩铮不是说会报我们大恩么?可是,他都没有瞧见过我们的脸,哪里知道他的恩人长什么样?这恩要怎么报啊?早知道,便该现身与他认识认识的,这样,我们回去之后,正好给他讨还这恩情啊!都怪我,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真是笨笨笨!”
闻歌显见是懊恼至极了,一边骂着自己笨,还一边捏起拳头,不留情地连连捶了自己脑袋好几下。
她倒是下得去手,顾轻涯却看不过眼,一把拉住了她的拳头,没好气道,“你现在大可冲上去跟他认识认识,还来得及。”
闻歌却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来不及啦!他这个时候,哪里会相信我们是他的恩人?”
顾轻涯额角青筋蹦了两蹦,却是,“……”
六月十九,在韩铮返回松陵大营的当日,南夏大军亦兵临城下。
松陵城大门紧闭,无论南夏军如何叫阵,哪怕是骂韩定涛缩头乌龟,他手下将士群情激奋,他也是下了死令,不可应战。
南夏军小规模的试探,大规模的进攻,层出不穷,但目前为止,却还没有突破松陵城的城防。
转眼,便到了七月初。
这一日,刚阻断了南夏军的又一次进攻,站在城楼之上,远远看见未尽的硝烟之中,正撤退而去的南夏大军,韩铮眯了眯眼。
回过头,看到脚下横七竖八躺满的将士们的尸身,即便这是每一日都要看到的情景,他还是神色微黯,最后道一声,“好生收拾安葬了。”这才匆匆下了城楼,便是径自往将军府而去。
战况,已经传回了将军府,但是没有人为了再一次阻退了南夏军的进攻而欢欣鼓舞,因为,他们都清楚,若是战局没有改变,虎威军困守松陵,城破,不过是迟早的事。
韩铮抱着头盔大步流星走进了大厅。厅内,韩定涛正召了姚劲松和宋德威几人在商议事情,见得韩铮进来,却是住了嘴。
韩铮一看,眉心紧蹙的同时,已经是“砰”地一声,将他的头盔重重拍在了桌上。
“父帅,收粮的人到底在干什么?都这么久了,难道还没有想到办法?每日里的稀粥吃也吃不饱,将士们饿着肚子,这要他们怎么上阵杀敌?”一开口,便是不满,不过几日的工夫,他的眉眼便已凝为了冰刀霜剑,凌厉了许多。
负责收粮的,恰恰便是在场的宋德威和另一位将军,他却是当着就说得这么不客气,半点儿面子不给,很是让人下不来台。
这些人情世故,韩铮并非不懂,但如今事态紧急,他却已是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何况,他这团火已是窝了数日,今日才实在隐忍不住了。
好在,宋德威和那位将军虽然面露尴尬,却没有什么怒色,显见也都是明白人,知道少帅心里着急,而且自己也正内疚着呢!
原本以为比起前阵杀敌,到后方收粮,应该要简单了许多,哪里料到……
气氛被韩铮搅得有些尴尬,姚劲松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却见韩定涛抬起手来,阻止了他。姚劲松眉心一攒,终究是没有说话,往后一步,又退回了原处。
韩定涛这才亲自看向众人,沉声道,“这粮不好收,其实在我意料之中,宋、曹二位将军不必自责,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
那边,韩铮皱眉,刚想说话,韩定涛的目光却已经如箭一般射了过来,“跟你一样,宋、曹二位将军也不想我们的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但凡有一点办法,我相信,他们都一定会尽力。如今这样的情况,你还不明白吗?不是二位将军没有尽力,而是换成谁去,都是一样。”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沉默,就连满腹不甘的韩铮也只是攒了攒眉心,没有说话。
韩定涛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又看向众人,“韩铮来了也正好,我正与诸位将军商议。城里的存粮已经不多,如今收不到粮,南夏军又已经兵临城下,我们没有粮,南夏军又兵强马壮,这城破,不过是迟早的事。我们身为军人,护守一方,马革裹尸倒是没有什么,可届时城破,却不知南夏军会对这松陵城中十几、二十万百姓做什么。无论如何,百姓无辜,我想让人先护送百姓撤离。”
韩铮怎么也没有想到,韩定涛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一个决定。
他当下便是脸色大变从椅子上一弹而起,“护送百姓撤离?往哪里撤离?”
其实,他这一问,很有些明知故问。毕竟,松陵原再过去,那便是南夏的地盘儿了,而现在,整个松陵原,除了松陵城,其余的,都已被南夏军收入囊中,城中百姓自然不能羊入虎口,那便只有往身后送了。
身后,是东离腹地,东离百姓,往那里撤离,天经地义。
韩定涛也是这个意思。“自然是往宁阳关内撤离。”
韩铮却显然并不赞成,“往宁阳关内撤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是也说了,收粮收不到,是因为根本就有人不要我们收到粮,换了谁去都是一样。既然连粮食也要给我们断了,便说明他们已经下定了的决心,既是如此,送百姓往宁阳关内撤离……嗬!”韩铮嗤笑了一声,“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这一番话,可谓是无礼大胆至极,放眼整个虎威军,大概也只有从前的白敬武,犯浑时候的姚劲松,还有此时的韩铮敢说这话了。
但即便是如此,其他人还是纷纷屏住了呼吸,恨不得顷刻间,就缩到地底下去。
韩定涛皱眉看着自己的儿子,片刻之后,才沉声道,“我说了,无论如何,百姓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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