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作证
这云罗绸缎庄就在凡城，是专为皇宫进贡丝织品的。叶思婵在路上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这汪非煜虽然贵为将军之女，但到底不是皇族之人，怎么就能用上皇宫贵族才能享用的云锦了？
直到到了云罗绸缎在之后，叶思婵才知道，汪非煜来这里根本没订到什么云锦！
汪非雪拉拉叶思婵的袖子，担忧道：“怎么办？要是就这样空手回去，姐姐一定会责怪我们的。”
叶思婵虽然知道汪非煜有意报复，但也没想过她会这样做。
汪非煜有没有订云锦，都是她自己说了算，若她们没有带回来，受罚是免不了的，还白瞎她们辛辛苦苦跑这一趟。
虽然现在叶思婵和汪非雪都知道，这汪非煜根本没有订到云锦，但这话说出去，谁信？她们和这云罗绸缎庄的人又不熟，怎么会有人替她们作证？
叶思婵找了一个伙计，问道：“不知可否带我们见一见贵庄的掌柜？”
伙计打量了她们一下，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应允了。
领着两人来了后厅，一名女子正在打理厅中的花草。女子一身嫩粉罗裙，外罩一件淡雅的白色轻纱，三千青丝随意的挽成一个发髻，以一只碧玉簪点缀，美的清雅。
伙计已经退下，而此处也再没有别人，想必这就是云罗绸缎庄的掌柜——穆楠兮。
“不知两位客人见我所谓何事？”穆楠兮手上动作没停，甚至连看都不曾看她们一眼，却知道来的是两个人。
叶思婵眯起眼打量着她，看来这慕掌柜深藏不露呢。
“我们是汪将军府上的，不知庄上可有现成的云锦？”叶思婵看汪非雪一直缩在她身后，就知道她有些怕这个穆楠兮，只好自己开口问了。
“云锦倒是一直有现货备着，只是这云锦是进贡给宫里那些人用的，将军府……怕是享受不起吧？”穆楠兮对这个还有些印象，几天前一个蛮横的小姐来过她这儿，说是要订一批云锦，约见一个什么王爷的时候穿，也是自称将军府的。
她当时没搭理那个小姐，谁知那小姐竟如此不识相，居然真的叫人来取货。
叶思婵自然明白穆楠兮说的，她也没打算真的替汪非煜要来，只是她这边必须有个理由交差：“云锦珍贵，我虽是跑腿的下人，但我也是懂的。只是大小姐逼得紧，不知慕掌柜可否写上一封说明，这样我们回去也好向大小姐交代。”
穆楠兮这时才放下手中的活，回头打量着两人，挑眉问道：“凭什么？”
叶思婵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穆楠兮的兴趣，继续道：“大小姐平日里在府上受宠，与慕掌柜说话怕是不知轻重，若是慕掌柜和大小姐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也不妨通过这封信向将军说明，想必日后，慕掌柜这边会清净许多。”
“你这丫头，说话倒也有趣，但你若是想凭这些就让我帮你，可还是不够的。”穆楠兮转身，终于正眼看了叶思婵两人，目光触及叶思婵腰间的玉佩时，略微惊讶的停留了一下，随即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这玉佩……是你的？”
虽然穆楠兮掩饰的很好，但她那一丝惊讶还是被叶思婵收在眼底。
“回慕掌柜，这玉佩是别人送的，你也知道，像我这种下人，也买不起这么好的玉佩。”下意识的，叶思婵觉得这件事成不成，多半就靠这玉佩了。
穆楠兮认得这玉佩，既然这是他认定的人，那她姑且就帮一帮，省的日后他怪罪。
带着穆楠兮亲手写的信回府时，汪非雪还觉得很不真实。
“这下姐姐就没理由处罚我们了，思婵你好聪明啊！”
叶思婵还沉浸在被徭修竹间接帮了的不爽中，听到汪非雪的话，一下子便回了神，勾唇一笑，掠尽世间芳华：“不受处罚可不是我辛苦跑这一趟的目的，走，我们回去见大小姐。”
汪非雪不知道叶思婵想干什么，只是听话的跟着她，去找了汪非煜。
这时的汪非煜正在凉亭中和汪将军吃着点心，一副父慈女孝的场景。
叶思婵推了推迟疑着不靠近的汪非雪，示意她过去。
这还是汪非雪头一回主动去找汪非煜，有些胆怯是正常的，但想到背后还有叶思婵，汪非雪的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许多。深吸一口气，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两人面前，汪非雪落落大方的行了礼，道：“雪儿给爹请安，给姐姐请安。”
汪将军碍于面子，还是让汪非雪坐了下来，叶思婵便站在汪非雪的身后，一副听话侍女的模样。
这边汪非煜看她们空着手回来了，直接开口道：“东西没拿来？”
汪非雪被这么冷不丁的一问，差点又泄气了，好在叶思婵及时的咳嗽一声，把汪非雪的勇气又提上来了。
“姐姐莫怪，这事是妹妹不对，妹妹在这儿给姐姐先赔罪了。”汪非雪嘴上虽然是在道歉，但神情里却是悠然自得，丝毫不见之前的窘迫。
汪非煜纳闷了，这人怎么好像变了？
其实汪非雪只是在装样子罢了，这还是在来的路上，叶思婵教给她的。
“你知不知道，我订的东西可是为爹的寿辰准备的，你这一句赔罪了就想了事？”汪非煜不依不饶，咄咄逼人的样子当真是蛮横无理。
汪将军倒是觉得有些新奇：“哦？煜儿替爹准备了什么？”
“女儿在云罗绸缎庄订了一批上好的锦缎，打算送给爹做寿礼呢。这不，今天让妹妹去取，谁知道她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汪非煜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叶思婵是见识过的。汪非雪听到她说锦缎，疑惑道：“姐姐订的是锦缎吗？”
见汪非雪这么问，叶思婵就知道指望不了她。
真是……一路上都白给她说那么多了。
难道汪非煜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这么多年，汪非雪吃了那么多亏，换作一般人都该吃成个胖子了，她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
“大小姐，你身边的小柔可是说，你要的是云锦呢。大家都知道，云锦可是皇宫贵族才能享用的，我们带不回来，也不奇怪吧？”叶思婵替汪非雪开口，要是再由着汪非雪说下去，估计要讨来一顿罚了。
“云锦？我怎么可能向云罗绸缎庄订云锦呢？”汪非煜说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却还是强撑着面子，不想在叶思婵这个下人面前示弱。
只是，汪非煜在心中暗暗骂小柔，这丫头怎么这么笨，什么都跟别人说，真是坏她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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