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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50 世子是士子


刘辩手里豢养的剑胎除了从二皇子刘协手里抢来的以外,还有术剑剑甲于吉遗留的余泽,一共是四柄,分别以四大鬼节的名讳命名。

        春食朝霞,夏食沆瀣,历经循环不息的水磨工夫以心头精血喂养,剑胎小成,四柄在王老剑尊手上荣获新生的剑胎终于是重见天日了。

        金刚体魄何等的固若金汤,只要是达到这一层次在沙场最低也是个千人敌,环首刀、精炼长枪、锋利箭簇.......林林总总没个势均力敌的武将握持,任你水滴石穿的击打数百次难能击破那层金刚体魄。

        四柄剑胎粗略小成,威力强横到刘辩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地步,真的洞穿了雷公的四处关节。

        在他的谋划中只是为了虚张声势的吓退雷公的空手入白刃,真正留作后招的是无坚不摧的刀气,借助天下武夫梦寐以求的神仙手段,先击破雷公的金刚体魄,再另作打算。

        修道武道皆有一句师父领进门以前要说的语重心长,财侣法地,雷公出身贫苦,却在武道一途上比起耗费了海量钱帛的名门正派子弟走的更远,所依仗的不外乎心性二字,这也是他立足于武道的根本。

        旁人若是被洞穿了四肢关节早就瘫倒在地上哭爹喊娘了,雷公闷哼一声理都未理,强行以气机贯通衔接断裂的经络,双掌翻覆,一拳砸飞了濒临头顶吹散发髻的长刀,另一只手如佛门高僧手中的紫金钵倒扣,罩住了清明中元重阳寒衣四柄剑胎。

        海阔任鱼跃的四条游鱼,落入了渔翁的鱼篓里,任由四柄剑胎剑气惊虹,急速斗转,怎么也逃离不了一掌的方寸之间。

        佛门栓心猿,道门斩三尸,儒家养浩然,内里的精义都是在论述锻造自身体魄,武道更有无数的外家横炼功法内家养气功夫,雷公这辈子没什么大富大贵不假,但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没有一点的福荫,也不现实。

        雷公祖上五代都是生活在巴水上的渔民,自幼熟谙水性,偶然一次机会在一段礁石奇多的峡口摸到了一卷残缺的竹简。

        幸好雷公的老爹大字不识几个,希望儿子能有出息,便把儿子送进书院读过几天的儒家经典,春秋大义明不明白不知道,只要不是太过佶屈聱牙的汉字基本上都能认识。

        这卷残缺竹简记录了一种道家雷部正法,当时的雷公不知道什么叫做道家,更不清楚什么是雷部,只知道应该是一本极其了不得的武林秘籍。

        神功大成以后说不定能够成为人人仰慕的江湖三流大高手,有事没事便琢磨这部残缺的雷部正法,后来还真给他误打误撞的成功了,闯出了蜀中拳法第一人的名头。

        野路子出身偏偏根正苗红的雷公,五指并拢,叮叮咚咚四处乱撞的四柄剑胎,只是刺出了十几个小红点,没能把五指削断:“太子殿下,老夫劝你趁早投降比较好,这样还能有个痛快。”

        “要是被我们俘虏了落在二皇子手里,到时候想死都难,也不是老夫吓唬你,这里可是我们黄巾军统辖的腹地,外有西壁垒黄河北线两条大线,内有百万黄巾军,就算太子殿下从这里逃了又能怎么样,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

        刘辩不退反进,飘然提刀过来,那口摧金断玉的大器宝刀,流转滔滔不绝的刀气,海塘倒灌似的决堤了。

        洪流。

        现在当机立断的应该是怎么寻求一个退路,刘辩也不知道脑子里缺了那根筋,毅然决然的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势。

        起手一刀挥霍大量刀气斩飞了李大目,第二刀略微试探过后,直接是释放了一锤子买卖的洪流,就像是家道中落的士子决定不过了,砸出家中所有的钱帛尝试着能不能谋取个一官半职。

        这一刀洪流可是刘辩在七杀字帖下熬练了不知多少天吃尽了苦头才妙手偶得之,里面蕴含的刀气就是一直跪坐在青铜战车上的佑圣真武灵应真君庞涓都不禁有些侧目,雷公果断的选择暂避锋芒,反正夫子崖的出入口已经被佩刀持弩甲士围的水泄不通,除非是插翅要不然谁也救不了他。

        张白骑担忧鏖战了好些年才操练出来的佩刀持弩甲士产生不必要的折损,在雷公后撤的同时,赶忙发号施令命令六丁六甲营的将士们赶紧后退,刚好中了刘辩的下怀。

        这一刀洪流的目标并不是雷公,也不是为了借助洪流的反冲力道跳下夫子崖,而是为了释放嗡嗡乱颤的那四柄剑胎,目的嘛,还是为了跳下夫子崖做准备。

        夫子崖确实是高,刘辩一个没有进入一品不曾拥有金刚体魄的二品宗师,跳下去必死无疑,不过也不是没有取巧的法子,剑胎既然可以悬停,那么也可以当做缓冲下坠力道的垫脚石。

        只要计算的得当,四柄剑胎出现的时机得当,卸掉的力道足够刘辩在砸进三美江时只遭受一些重伤,而不是整个人砸成一滩肉泥。

        孤注一掷的刘辩,再次展现出远超常人的坚毅心智,秦始皇的鸿图甲说不要就不要了,也是,在活命面前金银财宝又算的了什么。

        迅速卸下了鸿图甲,纵身一跃,从云气弥漫的夫子崖顶端跳了下去。

        气质悠然的袁绍,脸上忽然闪起了一丝愠色,语气冰冷的留下一句鸿图甲归我袁家所有,不等颜良文丑有所动作,那袭朱袍坠落山崖。

        “清明。”

        “中元。”

        两柄光彩照人的剑胎按照刘辩的谋划,凭借自身对于气机的绝妙把握,恰到好处的缓冲了力道,可他千万万算漏算了一条,释放过那招洪流过后,体内气机所剩无几了,两剑过后已经无力支撑后两剑。

        刘辩嘴角顿时泛起一抹苦涩:“这么多艰难的大战都挺过来了,难道今天就这么不明不明的死了,还是跳崖自尽摔死的,不知道后世的史官会怎么点评这种死法。”

        刘辩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容被呼啸而来的气流挤压的没有人样,距离死亡只有不到三息的时间了。

        倏忽,一袭朱袍出现在了刘辩身边,握住了刘辩的双臂。

        “嘭!”的一声巨响,三美江上激起了一道高达三四丈的水柱,袁绍惨烈的砸进了江水里,刘辩倒是安然无恙。

        陷入震惊的刘辩,想到了戏志才会留下无数后手救援自己,这也是他敢于拼死一搏的缘由所在,却怎么也没想到救自己的会是袁绍:“你.......没发疯?”

        袁绍早已昏迷,显然已经回答不了刘辩,文庙前正准备复盘的戏志才脸上终于挂上了一抹笑意,缓缓下山。

        山中有高歌传出。

        “莫道儒冠误,读书不负人,达而相天下,穷则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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