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三国悍刀行 > 00217 鸟兽何解

00217 鸟兽何解


戏志才一封书信引起的小插曲,导致这名权柄煊赫的女官在戒律森严的皇宫犯禁,最终结局如何,他不知道也不会去关心。

        现在正在一门心思的筹谋怎么才能让这个飘然物外的曹大家去雒阳,成为未来那座学宫的支柱。

        想了许久始终没有想到,没来由的对身边呱噪的两位国士有些厌弃。

        “奉孝。”眼看这酒足饭饱的一老一小剔着牙,拍拍肚皮就要离开,沮授的耐心终于耗尽了,正色道:“现在是大争之世,良禽则树而栖,良臣择主而仕。”

        “我家主公四世三公,雄才大略,胸襟宽广........”

        “呸。”郭嘉吐出一块牙缝间的蟹肉,翻了一个白眼,袁绍那货什么德性自己能不知道。

        还四世三公,竹竿子打出头鸟有没有听过?

        雄才大略,我看是狗熊一个还差不多,胸襟宽广,再宽广有女人的胸脯宽广?

        多情却不滥情的郭嘉,似是想起了某一位清倌人险些把自己闷死的胸怀,没来由的哈哈一笑。

        正当沮授以为郭嘉有所意动,准备说出花魁的事情,却听郭嘉说道:“胸怀宽广?可以。”

        “你让袁大公子有模有样的学太子来个大礼参拜,我也不难为袁大公子,要什么三次大礼参拜。”

        “你给他说只要一次就行,只要他敢拜我,我就敢拜他。”

        戏志才心尖一跳,眉毛紧紧的锁在了一起,这件事太简单了,难道........

        沮授唯有苦笑。

        主公什么都好,却有一个世家子弟的通病,太好面子,要是让他卑躬屈膝的邀请荀彧这等出身于顶尖世家望族的国士还好说,让他参拜寒门出身的郭嘉,还不如杀了他。

        也因为主公出身于上十阀,从小锦衣玉食衣食无忧,养成了什么都不在乎的性格,在他看来天下的人才多的是,不在乎你郭嘉一个。

        天下的人才是多,可那都是一些县郡之才,说破大天了顶多算得上是州牧之才,像郭嘉这种远治国之才的平天下奇才,大汉历史上出了几个?

        大争之世最为重要的偏偏就是凤毛麟角的平天下之才,错过一个少一个,只有像太子那样不遗余力的去招揽,才是最为明智的。

        对人心把握极准的郭嘉,一针见血的击中了沮授的软肋,让他有万般言语也说不出口了。

        自从那句什么中不中原的评断过后,招揽他的世家望族实在是太多了,而他似乎真的烦透了这些苍蝇一样的游说,只说了一句话,又让荀彧打消了念头:“只要你让曹操承诺以后封我为丞相,我就答应你。”

        诛心之语!

        笑容温和的荀彧,瞬间脸色铁青,他作为大汉的忠臣,之所以选择曹操便是看中他为了大汉的基业,敢于死战,敢于冒着断子绝孙的危险率领全部宗族子弟死战。

        封你为丞相?这是面南称制的皇帝才有的权利,一般的王侯权利再大,最多举荐一个相当于郡太守的国相。

        这句话并不是对曹操说的,而是用来针对荀彧的,曹操是什么样的人,郭嘉比谁都看的通透。

        雄才大略、不拘小节、胸襟宽广、锐意进取........可以说一个开国明君所具备的秉性都有了。

        郭嘉之所以先声夺人,真的是害怕自己被荀彧说服,一不小心答应了他,毕竟曹操实在是太诱人太可口了。

        如果不是那场大礼参拜,不等荀彧来游说自己,自己都得先去说服他一起去投靠曹操,怪就怪那场大礼参拜太过惊世骇俗,太过神圣尊严了。

        “哎。”荀彧叹息一声,心底默念了一句要是曹操胆敢这么大逆不道,别说说服你效命于曹操,我荀彧第一个封金挂印而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丢下巨石一身轻的他,又恢复了那副温厚君子的样子,不禁笑道:“就知道在言辞上难以胜过你,人心推算第一人的称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挚交好友荀彧不再纠缠,郭嘉也是轻松不少,瞥了一眼迟迟没有动作冥思苦想的戏志才,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赶忙拉住了正要天为被地为床呼呼大睡的曹不兴。

        酒兴大起的两人,不止是喝光了一整壶外加大半壶的桂花醪,地窖中珍藏的六七瓶花雕黄酒也被他们二人牛饮喝光。

        一直喝到了深夜。

        明月挂檐角,星斗如长河,一股股沁人心脾的稻谷香夹杂着水气鳜鱼香,丝丝脉脉的传入众人鼻尖。

        晚风一吹,凉风习习,一片片宛若鹅毛的芦花,慢慢悠悠的飘荡而来,在众人头顶飞舞,落在名贵的蜀锦长袍上。

        这里虽说没有莺歌燕舞、黄钟大吕,但对于曹不兴而言,满天星斗、稻花香鳜鱼肥、虫螽嘶鸣芦苇婆娑,便是世间最美的风花雪月。

        担任三公九卿的人臣,哪一个不是老谋深算,曹不兴也不例外,不过他从来只是自保没给任何人挖过坑,反倒是被几个‘挚交好友’狠狠的坑了一把。

        正是厌恶了朝堂的党羽斗争蝇营狗苟,这才过起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戏志才刚刚踏入庭院,曹不兴大概猜到了他的目的,为了躲过他的说辞,继续过着快活似神仙的生活,这才心疼不已的搬出了地窖库存。

        醉酒,也装醉。

        没想到郭小子这么不够意思,吃老夫的喝老夫的,转过头来就把老夫给卖了,难怪青楼里的那些小女娃总是期期艾艾的唱一些哀怨情长。

        这不就是郭小子总是嘲讽一些风流才子的拔那什么无情嘛。

        气的胡子一跳一跳的曹不兴,只能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准备不理睬郭小子,倒头就睡。

        可谁知,太子的那个谋主堂而皇之的拿出了一本泛黄典籍,坐在自己身边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曹不兴险些暴出一句粗口,你这是准备长住这啊,无奈之下只得起身,酒气冲天的说道:“有何事。”

        坐在下的戏志才,抬头望了眼与乡野醉汉没什么两样的白老者,之前谋划了无数的言辞,在这个懒散的老顽童面前,全部变的一文不值。

        沉默许久,凝视鼾声大起的慵懒老头,问了一句孔子当年回答子路的一句话:“鸟兽不可与同群,何解?”

        响彻庭院的鼾声,戛然而止。

        曹不兴突然站起身来。

        抖了抖袖口。

        肩上有明月,两袖有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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