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复赛(下)
两侧房门同时开启，惊醒了还在桌上熟睡的二人。
“宋哥，雨姐，你俩不会干了一晚上吧，刷题也要惜命啊！”傅云霆嚷嚷道。
宋屿安将手搭在脖子上揉摁着，刚睡醒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没，一点左右。”
与此同时，周佳佳拉开了客厅的窗帘。四人住的套间刚好靠边，配有宽大的落地窗。窗帘拉开刹那，阳光普照，秋绛雨不禁晃了眼，抬手挡了挡。于是光便顺着四条指缝漏进来，洒在秋绛雨惺忪的脸上。
“得了不要命的学霸们，赶紧洗漱吧，还有十来分钟集合了。”周佳佳催促道。
虽说是来参加竞赛，但终究还是代表学校的，所以都换上了校服。
李老师将四人带到自助餐厅，便与他们分离了。毕竟有老师在，学生多多少少不能吃尽兴，于是和他们约定四十分钟后在餐厅门口会和。
“绛雨，你怎么不吃肉啊，这里的鸡翅排骨什么都挺好吃的。”
秋绛雨愣了愣，强颜欢笑道：“我不太喜欢吃肉，你们吃吧。”眼里露出了转瞬即逝的悲伤，本想着无人察觉，却被宋屿安窥个正着。他记得秋阿姨说过，秋绛雨最喜欢吃肉。
“吃完喝点热牛奶。”宋屿安将牛奶递给秋绛雨，没多问什么。还是秋绛雨自己转移了话题。
“宋屿安，你昨天怎么也在客厅睡啊？”
宋屿安两手枕在脑后，鼻音里带着宠溺的笑。“有什么办法呢，有人在客厅睡着了，于情于理我也不能抛下她一个女孩子自己在客厅睡啊。”
秋绛雨再次被狠狠噎了一次，皱眉瞪了瞪宋屿安。宋屿安嘴角微挑，手指摩挲着鼻尖。
话说于理可以理解，于情是什么玩意。秋绛雨刚想开口，就被打断了。
“哥！好久不见！”梁岳说着就往宋屿安身上扑。梁岳是和宋屿安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两人情同手足。七年来，一起闯荡过，一起挨过饿，后来凭借实力一起考入了省一中，参加过大大小小的竞赛，拿到过很多的奖金。宋屿安霸榜第一，梁岳紧跟老虎尾巴，排在第二。二人享有省城双霸的美誉。
“你怎么来比赛都不告诉我啊，我可想死你了，你不是回去追嫂子吗，追到了吗？”
“嫂子？”傅云霆和周佳佳惊呼道，一脸吃瓜的表情。
“咳咳。”宋屿安轻咳了两声，梁岳秒懂。不愧是两兄弟啊。梁岳侧头看着坐他哥对面的女同学。
“噢噢”然后带着极为灿烂的微笑朗声道：“嫂子好！”
秋绛雨一口奶差点没喷出来，呛了两声，连忙挥手道：“我不是！”
“哈？”这可把梁岳弄懵了。（难道是另一个）他心想着，刚想绕过去，就被他哥揪了回来。
宋屿安勾起头，邪魅一笑，压低声音道“你嫂子害羞。别吓着她。”
梁岳瞬间收敛了许多，眨了眨眼，像天真无邪的孩童。秋绛雨一头雾水，对这娃子闪变的态度颇为不解。
宋屿安和省一中的同学打完招呼后，四人就出去和李老师会和了。
“你刚才和你弟说什么了。”
“没什么。”随后又俯身到秋绛雨耳边，“好奇心害死只猫。”
参加比赛的共百人，考试位置随机安排。好巧不巧，四人刚好被分到东西南北四端。考试九点开始，十二点结束。虽说进行三小时，总有开挂的人。宋屿安和梁岳几乎同时交卷，秋绛雨和其它省一中的同学稍微迟十来分钟，时间现在才将将过了一半。
“嫂子挺厉害啊。”梁岳取乐道。的确，除了省一中的只有秋绛雨一人出来了，明显的省市差距显现出来。所以说平时多参加一些竞赛是好的，可以看到不同学校的实力差距，不至于作井底之蛙，暗自窃喜或悲伤。
开学摸底考试中，秋绛雨输给宋屿安的从来不是数学——物理85，差了15分，政治92地理91，同样差了15分。宋屿安是学全理的，化学98，生物100
“不是，别乱叫，真不是我！”秋绛雨想连忙制止他，却又奈何不了。她把视线落在宋屿安上。宋屿安此时早已斜靠在墙上注视着她，与她视线相对。他低下了眸，唇角都是克制不住的笑意，又重新抬眸无赖道：
“别看我呀，我管不了。”
秋绛雨一脸信你个鬼的表情，但终究无济于事，也便任着梁岳了。
十二点了，所有考生完成答卷。周佳佳和傅云霆俩人魂都没了。失魂落魄地凝视着站在他们面前的俩人，噢，不是人，是神。
“你俩有毒！”傅云霆哀嚎道，又不心死，
“宋哥最后一道题答案是多少。”
“根号下97。”某人沉默了一会，倔强地看向另一个方向。
“额，一样。”秋绛雨附和道。
“完了，我的怎么这么复杂，我好歹算了半小时。”周佳佳摁着胸口，心碎得说不出话。
“好啦，考都考完了，扔了吧，找李老师拿饭票。”秋绛雨建议道。
“附议。”宋屿安抬腿跟上秋绛雨。
回家的路程总是过得特别快的，一切又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一回到学校，宋屿安就直奔办公室找余老师。
宋屿安轻喘着粗气，“老师，我想”他用最简的语言向老师阐明了七年前的那晚，并希望老师保密。
“秋阿姨，我是安安。好久不见。”
“安安！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阿姨怎么总是联系不到你，孤儿院怎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秋阿姨语气很着急，着急到哽咽，问了很多关心的问题。宋屿安很安静，耐心地回答阿姨的每一个问题，他是笑着说的，每一声笑都是发自内心，源自肺腑的，只是眼眶红红的，像是见到了某个久别重逢的亲人。
其实在他心里，秋阿姨真的就像母亲一样。在秋家的那几天，没有居无定所，没有忍饥受冻，没有仇人追杀，取而代之的是温馨的灯光，从未感受到的别样的母爱，几年来从未奢望过的新衣服，和日夜的陪伴。
他交代了自己此时的情况，询问了秋绛雨突然不爱吃肉的原因，也表明了对秋绛雨的心意。
“放心吧，今天的所有阿姨都会帮你保密的。你们都是极好的孩子，你们的感情阿姨也不掺和了，你只帮阿姨照顾好她就行。”
秋阿姨依旧温柔，透过电话都可以感受到岁月从不败美人，只是，被抹杀了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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