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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造血干细胞恶性克隆引起的疾病,换句话说就是白血病初期。”医生平静地把检查单递给面前的男人。

        “什什么?”孙尚宇手中的病例本掉到地上,他按住医生的肩膀大力摇晃,“怎么会?!她还那么健康!昨天还能跑跑跳跳!怎么可能是白血病呢?!!!”

        “先生,您冷静一点。”护士立刻上去阻止,把医生从男人手里拯救出来。

        “咳咳不信的话你可以换个医院重新查一遍,但是确诊后最好尽快给病人找到合适的骨髓,越早治疗痊愈的希望越大。”医生松了松脖颈上的领带。

        孙尚宇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发现车弦娜没有躺在病床上,他上前摸了摸床铺,还存留着余温,发疯似的跑到外面拽住一个护士,“3102病房的病人呢?!”

        护士被男人凶神恶煞的面容吓了一跳,她很快拾起职业素养,“那个小朋友刚刚还在的,是不是去厕所了?”

        孙尚宇在厕所外面焦急地等待护士进去寻找,他下班回来的时候发现弦娜面色苍白,一直流鼻血,连忙带着她来到医院做检查,没想到会得到那样的结果。

        “她不在里面。”护士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

        孙尚宇瞳孔一缩,踉踉跄跄地跑到医院外面,“弦娜!!!!!!”

        这时天空下起了小雨,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愈来愈大的趋势,孙尚宇在雨中寻找着妹妹的身影,在一个水坑中滑倒,又爬了起来继续呼喊着弦娜的名字。

        “弦娜,快出来啊!”

        孙尚宇心中涌起了巨大的恐惧,他想着弦娜瘦小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他翻开堆积的纸箱,雨越来越大,“弦娜弦娜!”

        孙尚宇在家门口的公园滑梯底下找到浑身湿透的车弦娜,他看着妹妹害怕地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下意识放轻声音,“不要害怕,哥哥在这里。”

        车弦娜慢慢抬起头,露出那张沾满泪痕的小脸,“哥哥对不起”

        “没事的,弦娜,哥哥一定会治好你的。”孙尚宇把弦娜冰冷的身子拥入怀中,他眼中的泪水落在了弦娜的发间。

        “政宇xi,你还好吗?”沈姜身上盖着一条干爽的浴巾,她把手中的姜汤分给河政宇。

        “啊,我没事。”河政宇愣了一下,接过沈姜手中的纸杯。

        他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小朋友,“你注意一下,不要感冒了。”

        “我会的,等下一条过了我就洗澡换身衣服。”沈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大口灌着裴壮煮的姜汤驱寒。

        “好了,继续下一场!”孔成宇看完摄像机后觉得两个主演情绪正好到位,可以再接再厉拍完整条。

        “来了。”沈姜拿开身上的毛巾,弯腰钻进滑梯洞继续等待着导演喊开始。

        “人工造雨准备!”孔成宇朝另一边的工作人员挥手,随着导演打板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冰冷的自来水又淋在了两个人身上。

        “跟哥哥回家好不好?”孙尚宇低头轻吻着妹妹的脑袋,他感受到怀中的身躯瑟瑟发抖,“我们是家人,永远都是家人。”

        “哥哥。”车弦娜用力抱住兄长,她口中一直说着对不起。

        孙尚宇察觉到妹妹滚烫的眼泪浸入自己的衣服里,“没关系噢,弦娜,我从来没有怪罪过你。”

        他背着妹妹回到那个有烟火气息的小屋中,从浴室拿了干净的毛巾擦拭着弦娜头发上的雨水,“我去给你倒杯热水,不要感冒了。”

        没想到刚起身就被车弦娜拉住,“哥哥,你受伤了。”

        孙尚宇这才注意到刚刚滑倒的那一脚磕破了他的膝盖,血渗出了裤子,留下深色的印记,“我没事。”

        “不可以,哥哥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车弦娜跳下沙发,找来家里的医药箱,不由分说把孙尚宇按在床上,“我来帮你包扎吧。”

        孔成宇托着摄像机看着两位主演飙升的演技,他把镜头拉近,给两人之间的对视来了一个细腻的特写。

        孙尚宇看着膝盖上的蝴蝶结,他宠溺地揉了揉弦娜的小脑袋,“小傻瓜,你这样让哥哥怎么走路啊。”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车弦娜笑容元气满满,跟窗外的暴雨形成鲜明的对比。

        孙尚宇在客厅盘点着自己的积蓄,他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弦娜,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还是远远不够啊。’

        再加上现在骨髓稀缺,等待合适的骨髓捐赠者希望更是渺茫,孙尚宇试过自己去配对,发现他跟弦娜并不匹配,毕竟他们不算真正的亲兄妹。

        车弦娜积极地接受化疗,她看着指尖一缕细软的黑发,一直以来在兄长面前强颜欢笑的表情再也绷不住,她无声的哭泣,她在妈妈离开的那天就知道了真相。

        女人微凉的手抚摸着弦娜的脸颊,“弦娜,你要记得紧紧抓住你的哥哥,如果他要把你丢掉,你就哭,谁都无法对你的眼泪硬下心肠。”

        她想活下去,但不想让自己的兄长陷入窘境,车弦娜紧紧握住那缕头发,人生的岔路口出现了迷茫。

        ‘我该怎么办呢?神啊,请给我指示吧。’车弦娜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处,一脸虔诚地站在阳光下祈祷。

        吝啬的孙尚宇卖掉自己好不容易买来的房子,带着弦娜住进了医院,他耐心地给女孩削好苹果,“弦娜乖乖的,只要听医生的话,一定会好起来。”

        车弦娜挤出一个笑颜,她闭上眼睛,“我知道啦,好困,好想睡觉”

        “睡吧,我会守着你的,拔针的时候帮你叫护士姐姐。”孙尚宇轻轻抚摸着弦娜的脑袋,他听着女孩呼吸变得平缓,才离开了病房。

        门被关上那一刹那,车弦娜睁开眼睛,她凝视着铁架上的输液管,管内透明的液体滴落的声音在病房里格外清晰,她把脑袋钻进被子里,不想面对事实。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弦娜的病情越来越恶化,原本不多的积蓄也逐渐见底,孙尚宇打了两份工负担妹妹高额的医疗费,他打着那些认识的人的电话,低声下气的跟人借钱。

        就在孙尚宇渐渐绝望的时候,两个人的母亲又出现了。

        女人一直在暗地里观察兄妹两个人的消息,她看到孙尚宇愿意给妹妹治病,于是站出来给女儿提供骨髓移植。

        孙尚宇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展开来,他一脸兴奋地跑到弦娜的病房前,准备给她分享这个好消息,却看到医生和护士在病房里进进出出。

        “怎么回事?!”

        “病人的情况恶化了,需要进行抢救。”医生沉着冷静地说道,他让护士长去安抚一下病人的家属,自己进入手术室开始抢救。

        沈姜几次想上前却被孔成宇拦下了,她皱着眉头看向面前铁石心肠的男人,“政宇xi看起来不是很好。”

        “政宇是老演员,他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你上前只会打扰到她的状态。”孔成宇语气平静地说道。

        沈姜欲言又止,在这一方面她确实不是专业的,只能照着导演说的话去做。

        “与其担心政宇那边,倒不如想想你自己,接下来可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

        “好吧。”沈姜重新躺回手术台,闭着眼睛酝酿情绪。

        医生面色沉重地走出手术室,他看了一眼在门外等候的母子,“请你们节哀”

        “骗人的吧。”孙尚宇睁大眼睛,他整个人被绝望笼罩。

        女人已经无法承受,晕了过去,护士连忙让人把她抬到旁边专门备用的病房。

        医生安慰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把一个东西交给他,“她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有痛苦。”

        孙尚宇怔愣地盯着手中的小兔子皮筋,他想到每天给弦娜梳辫子的场面了,眼前一片漆黑,摇摇晃晃地靠在墙边,“弦娜”

        最后一场戏是河政宇一个人的戏份。

        男人沉默地走在妹妹最喜欢的那个公园里,他抬起头看向天空,想到一年前那个乖巧可爱的女孩趴在他肩头,指着那朵云彩脆生生地说道,“哥哥,你看那片云彩像不像小兔子!”

        “弦娜,我会按照你的话好好生活,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他看着那朵似曾相识的云彩,脸上浮现一丝微笑。

        《我的兄长》剧组杀青,沈姜都没想到结尾竟然这么轻易过了,她跑到还在回味的河政宇身边,抓着他的手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我们终于不用忍受导演的咆哮了!”

        “呀!白歌,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崽子!”孔成宇原本不错的心情被毁掉,他拿着导演打板朝着沈姜追过去。

        “啊,导演要杀人啦!”沈姜飞快地跑了起来,最后躲到河政宇背后,“政宇xi,救救我!”

        河政宇下意识板起脸,他挡在孔成宇面前,“导演,你不必跟一个孩子计较吧。”

        孔成宇扔下板子,他哼了一声,“你就宠她吧,早晚给你宠坏了!”

        “略略略~~~”沈姜做了个鬼脸。

        “唉,我本来想请你们吃大餐庆祝一下的,既然这样”孔成宇装作唉声叹气的样子,果然得到沈姜的注意。

        “大餐?!今天晚上吗?导演,这个时候你就别抠门了,快点请我们大吃一顿啦!”沈姜探出头来说道。

        “莫,你这孩子,这个时候不应该说点好听的吗?!”孔成宇从工作模式转为生活模式,开始和沈姜开起玩笑来。

        “大方又帅气的导演nim,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请剧组的人大吃一顿吧~”沈姜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嗯哼,其实我早就订好餐厅了。”孔成宇傲娇地说道。

        “啧,你早说啊。”沈姜无趣地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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