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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二十八


国师亲自批注过的书?
  兰格几人沸腾,恨不得立马给赫连玉写完。
  国师之物,哪一样拿出去不是至宝?
  更何况是国师亲自批阅的书籍!
  定然是至宝中的至宝!
  能传家!
  一个时辰过去,赫连玉解决了谢让尘留给她整整三日的课业。
  送走兰格等人时,赫连玉小脸笑得比花儿还要灿烂。
  长左忍不住提醒:“公子眼睛不瞎。”
  “我当然知道!”赫连玉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晃,小表情格外神气,“那你就不懂了,师尊在气头上布置的课业,一般不检查。”
  长左:“……”
  赫连玉得意哼哼:“这都是经验!”
  长左:“……”
  这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
  是夜。
  赫连玉又奔到谢让尘房中,想着认个错,然后回宫玩几天,把凤阳阁能用的人,都调出来用。
  “师尊~~~”
  赫连玉还没奔过去,便见谢让尘沉着脸,不甚高兴。
  她急急停住脚步,猜测是不是自己犯了错,让师尊不高兴了。
  正想着,谢让尘抬眸望向她,脸色缓和许多。
  他招手:“过来。”
  赫连玉乖乖走上前,被他拉近到他腿边。
  她疑惑看他,小心翼翼:“师尊,你不开心?”
  谢让尘并不答,只是将手放在她肩膀处,垂眸问她:“那十六万人,救不了。”
  赫连玉仰头,见他清冽眉眼处的怜悯,心脏倏地一紧。
  她厌恶这种怜悯。
  这种怜悯,仿佛与生俱来,融在他的骨血中,融在他的魂魄里。
  可是……
  赫连玉伸出手,往他脸上轻轻揩过,戳开他的眉弯:“抱歉,师尊,我帮不了你。”
  谢让尘摇头:“本就与你无关,无须自责。”
  赫连玉张口,想说一句——可是也与师尊无关,但她顿住了。
  她想,她不应该说。
  赫连玉爬到谢让尘怀里,拍拍他的背,聊做安慰。
  谢让尘虚勾她的后腰,防止她摔下去。
  二人安安静静,相互依偎。
  -
  “殿下,您……”
  卓六心惊胆战,看着满屋子砸东西的赫连迟,想制止,又无从下手。
  赫连迟脸色沉得可怕。
  他愤怒摔碎房中一切瓷器、摆件、金银器盏。
  噼里啪啦声不断。
  终于。
  满地狼藉,无处下脚。
  赫连迟捏着拳,冷笑一声,紧紧闭眼,缓和片刻后,收拾好情绪,冷静吩咐卓六:“找几个哑巴过来收拾东西,再挑个女人过来。”
  卓六讶然,想说什么,又顾念着不敢说:“明白。”
  上阳楼。
  韩行之揽着红姑娘,望向对面的乔折,语气中尽是唏嘘:“今年的京城格外不安生。”
  乔折拥着辛祁,喂她一口葡萄美酒,轻嗤:“京中何时太平过?灭南诏、灭东宁、封王、除十六万江南谋逆党羽,上半年如此,下半年又能太平到哪里去?”
  “杀这十六万人……”韩行之脸色微变,压低声音,“说到底是为了太子铺路。眼见封王在即,如今陛下又打着谋逆的旗号,诛杀江南谋逆党羽,且太子赈灾去的便是——江南。什么用意,明眼人一看便知。”
  乔折轻轻摇头:“先别下定论,过些日子,去问问公子作何打算。”
  “好。”
  风波涌动,太子府也是如此。
  太子对皇帝诛杀十六万人谋逆党羽的行为深感不安,明面上看,他这个太子荣宠无限,稳坐储君之位,可……
  十六万人!
  若是错杀,那又是多少冤魂苦者!
  太子疲惫闭目,荣宠的同时,他又成了最明显的靶子。
  父皇此举,究竟要如何?
  “殿下,柳良娣和良媛给您送汤来了。”周擅进来禀报,打断了太子的愁绪。
  太子心里烦躁:“让她们都回去。”
  “是。”
  周擅打发走二人,安安静静守在门前,等待太子吩咐。
  腥风血雨随着太子回京的消息,一并回来,猝不及防,让人又惊又怕。
  夏季的暴雨突如其来,但也会乍然晴朗。
  难得清闲,无须早朝。
  赫连玉推门闯进谢让尘的卧房,往他雕花大床里钻去。
  她越靠近,越觉得不对劲。
  往常这时候,他已经用罡风挥开她了。
  今个儿,怎么没动静?
  赫连玉小心翼翼掀开一角,还未窥见什么,里面便乍泄一声低吟。
  赫连玉:“!!!”
  师尊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是白天啊!
  他!
  他也太不拿她当外人了!
  赫连玉忙放下帷帐,想跑出去。
  刚转身,手腕便被攥住。
  赫连玉:“!!!”
  他手干净吗!
  碰她干啥啊!
  “去、去拿朱砂……”
  赫连玉眨眨眼,疑惑回过头,便看到——
  她家光风霁月的师尊,正一身薄纱微挂,露出的肌肤白皙透粉,沁着一层薄汗。

  平日里微凉的指尖,此时烫得灼人。
  赫连玉嘶声:“今日二十八?”
  “嗯……”谢让尘双眸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不停颤动,“去、去拿朱砂……”
  “哦。”
  赫连玉把他手拽下来,奔去书房,将他的朱砂小玩意儿们,一股脑抱过去。
  轻轻砸到他身上。
  肉眼可见,他已经能控制神智。
  只是他情况似乎……更严重?
  肌肤粉红变通红,越发滚烫,奇异的香味在卧房蔓延。
  赫连玉刚要说话,便见他胡乱披了一件长袍,跌跌撞撞往门外走。
  她担心他会出事,忙抬脚跟了上去。
  谢让尘掌心渗出血迹,他不敢停,横冲直撞进了浴房。
  赫连玉轻叹:“这惩罚怎么跟发情似的?不理解……应该……挺难受吧?”
  赫连玉爱莫能助,转身找了一处阴凉坐着。
  浴房中时不时传来低吟,赫连玉啧啧摇头。
  这要是把师尊扔到勾栏院,妥妥的头牌!
  好看又好听,准能挣大钱!
  只是,毕竟是她亲师尊,这种事想想就算了,玷污师尊的事可不能想。
  赫连玉撑着下巴,听谢让尘从早上叫到了晚上。
  午膳时,长左和赫连玉捧着饭碗,蹲在浴房外。
  “我们这样不好吧?”
  长左良心未泯。
  赫连玉义正词严:“不!我们在照看师尊!防止他出意外!”
  长左:“……”
  叫一上午了,能出什么意外?
  还不如去看会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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