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嗯……”吉米飘在半空中,看着尼诺坐在街角公园的长椅上,他面前是一大堆食物,远处走来的是他的盲人男朋友,更远处是被尼诺指使跑腿的日本忍者。
“虽然他的确把我的脸打开花了,哥们,”吉米中肯地评价道,“但我还是得说,你真的很擅长职场霸凌。”
尼诺假笑了一下,冲拿着导盲杖的马特·默多克叫了一声,“马特,这儿。”
盲人站定在尼诺身前,长椅上已经没他能坐的位置了,他闻了闻食物的味道,犹豫道:“多谢款待?”
“不是给你的,”尼诺冷酷无情,他转头对着刚刚跑过来的年轻忍者抬抬下巴,“我要的东西呢?”
“都在这儿,先生,”那个被派来监视尼诺的孩子脸上还带着激烈运动后的红晕,“您要的双倍辣酱的墨西哥卷饼,加了培根碎的三明治,榛果咖啡和巧克力派。”
忍者每说出一个食物的名词马特的眉毛就挑高一分,最后他点点长椅上的东西,“认真的吗?尼诺?你甚至吃不下这些的三分之一。”
尼诺没搭理他的男朋友,他只是挑剔地喝了一口咖啡,皱起眉,“我要的是无咖啡(因的咖啡,还有,”他拿起三明治看了一眼,“我对花生过敏,我没让你往三明治里加花生酱。”
那个年轻人几乎都快哭了,这甚至让吉米生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同情,但很快就被幸灾乐祸给取代,他冲尼诺嚷嚷:“快,再给他出点难题!”
尼诺没采取吉米的意见,他只是用一种非常失望的眼神看着那位年轻人,叹气道,“没想到你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我以为你的工作能力会更强。”
这下手和会派来的忍者头低得更往下了,他嘴里嘟囔着抱歉,转身一溜烟跑去重新给尼诺跑腿去了。
马特无奈道:“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没有,我折磨他只不过因为我是一个傲慢、恶毒、刻薄的上司,我以我下属的痛苦为乐。”尼诺对马特露出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似乎他完全忽略了马特是个瞎子的事实。
“你不是。”马特斩钉截铁。
这让尼诺原本打好的腹稿噎回肚子里去,他嘲讽道:“我离开你的时候就不能对食物有点新尝试吗?”
为了证明这个观点,他果断拿起了食物的包装,咬下一大口卷饼。
“你讨厌任何无咖啡(因咖啡,你喜欢花生酱,我很确信我冰箱里那罐花生酱是你吃了一半,还有,你从不吃辣。”
双倍辣的墨西哥卷饼成功让尼诺在炎热的夏天憋出了一头的汗,在马特戳穿他后,尼诺也强撑不住,接过马特递过来的咖啡灌了一大口。冰凉的咖啡拯救了尼诺的舌头,他吸着凉气,望着仿佛了然一切的马特,有点羞恼。
“你找我来只是为了嘲笑我的卷饼吗?”尼诺恼火道,他盯着剩下的卷饼,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我没吃早饭……所以?”马特接过尼诺手中的食物,似乎刚刚让尼诺快要哭出来的辣酱对他几乎不成问题。
“今晚雷耶斯会让格罗托钓出惩罚者,”马特道,“格罗托答应了。”
“惩罚者?哦,你是说那个几乎杀光爱尔兰人的人性武器?报纸上给他取的这个外号很贴切,比夜魔侠好多了。”
马特咀嚼卷饼的动作一顿,他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你怎么看?”
尼诺对马特的反应有点不知所措,他思考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说:“我其实对雷耶斯的底细算不上很了解,我已经把我清楚的东西都告诉弗吉了。”
马特叹气,“我是说惩罚者,你怎么看他?”
尼诺顺手把那杯咖啡放下,“他一定是个对世界没什么留念的人,马特,他杀人不计代价——只有绝望的人才会这么孤注一掷,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建议你去查查他杀死的那些人手上都有哪些人命,说不定里面就有惩罚者的家人,”他顿了顿,“或者爱人。”
“哦,对了,和雷耶斯谈条件的时候别忘了录音,她有前科。”
提醒完这一句,尼诺理理衬衫,刚准备站起身离开,马特的盲杖拦在了他身前。
“你还想要什么?”尼诺摊开双手,“我能给你的我全都给了。”
“我想让你向我求助。”
马特拦在尼诺身前,他握住盲杖的手紧了紧,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才慢慢说出口,“你不开心,尼诺,自从那个英国人来找你以后。”
“看着朋友在医院里因为肺癌晚期苟延残喘,马特,正常人都很难开心起来。”
“可你在害怕,”马特坚持道,“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康斯坦丁的肺癌进一步扩散,害怕手和会先一步揭开尼诺的谎言,害怕他没法顺利救下他老师的姓命,害怕马特几人被牵连进这个烂摊子里。命运的恶意朝他滚滚袭来,尼诺从不是被上帝善待的人,他在命运的波涛里挣扎着求生,马特是他能短暂呼吸的木筏——比起他本人的死亡,他更害怕唯一的木筏被命运打落。
“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定从未有人告诉马特他沮丧起来会多容易让人有负罪感,这种负罪感不亚于你半夜起床不小心踢到到了你床边守夜的小狗,可小狗从不会怪你,只会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你。
尼诺现在就要做这个把小狗一脚踢开的恶人。
“除非你先告诉我车祸的真相。”他轻飘飘地撂下一句。
给他跑腿的忍者终于又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道路尽头,奇怪的是马特的神情突然又变得严肃起来,他放开尼诺的手,“我得先走了,不过我们迟早得解决这件事,尼诺。”
尼诺再一次被男友丢在原地,暴躁和烦闷让他皱着眉看向跑来的年轻人,“出什么事了?”
年轻的忍者喘着气,“先生,我有个临时任务。”
“是信,”吉米在一旁解释道,“信让他参与今晚狩猎夜魔侠的任务。”
“你怎么能保证夜魔侠出现?你又怎么能保证他夜魔侠和惩罚者不会一起掉头来对付我们?”
这是尼诺加入罗克森公司后头一次坐冷板凳,在了解手和会今晚的任务是什么后,他就一直强烈要求立刻停止今晚的行动。尤其是在看见手和会打算让圣水出场的那一刻时,尼诺想就此跑路回哥谭呆一辈子的冲动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信直到晚上才见他,尼诺登上信所在的那个楼顶,在他们对面,是纽约警方准备布下抓捕惩罚者的天罗地网。
雷耶斯打算用格罗托钓出惩罚者,手和会知道消息后打算用惩罚者钓出夜魔侠,尼诺不明白这两拨人是从哪里来的自信,但介于这是他一句谎话惹出来的乱子,他还真的不能就此罢手。
“我对圣水有没有作用把握不大。”尼诺在见到信的第一面就开门见山。
说把握不大尼诺的确是谦虚了,实话说他完全没有把握,尽管和夜魔侠见面不多,但尼诺拿他的眼睛担保,他百分百确认夜魔侠是个纯种人类。
“这只是一次尝试。”信没有就收手的打算。
而尼诺几乎要崩溃,他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听着,夜魔侠不杀人,他只是打人很疼,ok?”尼诺紧张地舔了一下嘴唇,“你有没有见过爱尔兰人的尸体?好吧,就算你没有见过,可你一定也听说过他们的消息。”
“惩罚者是杀人的,先生,我们没必要把人手折损在这上面。”这已经是尼诺站在手和会立场上能劝说的全部了。
他的余光看见了那个派来监视他的年轻人,他的年纪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此刻正在检查腰间的武器,看样子他也是今晚敢死队的一员。
“我们——”
“佩蒂特,为手和会付出生命这是他们该做的事。”信打断了他。
不是,这从来不是,生命的意义有很多,人生的选择也有很多,可这一定不包括在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因为试探一个谎言付出生命。尽管他清楚这个孩子当然不无辜,瞧瞧吉米的脸,尼诺几乎能肯定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会下地狱。
“这真是……”吉米轻声说,“我该为我痛骂爱尔兰帮道歉,起码那时候格罗托没忘记我们的抚恤金,也没扯什么狗屁借口。”
不管尼诺有多不愿意,今晚的行动还是如约进行了,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巨大的爆炸声席卷了一切。
这称得上一场在纽约的小型战争。
惩罚者冲向格罗托,夜魔侠在惩罚者举起枪的那一刻跃出,尼诺惊呼一声,是因为雷耶斯的手下对着三人开起了枪——
她根本不是为了钓出惩罚者来审判!她是要杀了他,连同夜魔侠一起!
尼诺急促而又小声地命令吉米,亡灵向战场飞去,演变成实体从而挡住飞射向几人的子弹,尼诺只感觉到体内的魔力在飞速流逝。夜魔侠和惩罚者都有了短暂的停顿,谁也没想到超能力者的介入。
很快他们意识到今晚的意外来客不止这一个神秘的鬼魂,一瓶瓶透明无色的液体向夜魔侠投出,男人下意识挥舞短棍,特制的玻璃瓶炸开,无色无味的液体洒落在了他身上!
惩罚者也下意识挡开一瓶,两人都做好了忍受剧痛或者腐蚀的准备——
什么也没发生。
好像这就是一瓶无色无味普普通通的自来水。
尼诺站在对面的楼顶上缓缓闭上了眼。说真的,他实在没想到上帝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让他体会到谎言的代价。
而吉米这时向他飞来,男人声嘶力竭地大喊:“别他妈闭眼了!快跑——”
“夜魔侠朝你来了!!”
尼诺:??
他惊恐意识到,这是真的,那个身穿红衣的义警放过了袭击他的忍者,放过了一看就是忍者头头的信,坚定而凶狠地穿过整个混乱的战场向尼诺袭来。
尼诺撒腿就跑,下一秒,一根铁索顺着地面飞驰而来,缠上了他的腰,尼诺一晃,几乎要摔下楼顶。
夜魔侠却又将他拉了回来。
尼诺站在楼顶的边缘,身后是纽约的夜景,面前是缓缓向他走来的红色义警。夜魔侠这次看起来格外生气,并不是说他平时就很温柔,但这次这位红色义警看起来像要下一秒打碎尼诺全身的骨头。
直到此刻,尼诺才意识到夜魔侠为什么被称之为地狱厨房的红色恶魔,他要收回有关夜魔侠称号的所有评价。
康斯坦丁的话又在他脑海里浮现,这个老骗子关于夜魔侠不杀人的话最好这次真的没有骗他,不然老骗子很可能就要痛失他唯一的爱徒。
尼诺心一横,举起手,他跪了下来。
“我投降,我投降!”他喊得真情实感,“别杀我!”
不知道为什么,与此同时,夜魔侠的动作也突然出现了诡异的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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