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077
芽衣哭了。
晶莹的泪水滑过脸颊，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源赖光惊呆了，这又是出乎意料的事情！
芽衣也惊呆了，这辈子她流血不流泪……等等，她现在流得是眼泪吗？怎么比胶水还黏糊？
芽衣搓手指，发现所谓的“泪水”的确黏糊，甚至带着股熟悉，但细微区别于这几天闻到的咒灵臭味。
她歪头，思索，视线却缓缓下移，最终停在脚边的透明珠子，也就是刚才发出“啪嗒声”的泪水上。
她蹲下身，捡起这透明珠子，轻嗅：艾玛！这东西真臭，晚上撕的那些咒灵加起来都没这个的臭！
臭味刺激下，某些堆在角落的记忆复苏——机场洗手间，那个能开领域，抓着王新堂的假发花痴的变//态，咳咳，怪物！
“人？人鱼！”
而在芽衣拿着透明珠子思索时，源氏的其他人终于回过神。他们看着族长屋里的女人，即芽衣，又看着这女人拿在手上的透明珠子，即芽衣的眼泪，懵了。
可懵不代表他们一直懵啊！
所以，有着八百比丘尼事迹打底，他们很快回过神，并把这事迹和芽衣联系在了一起……没办法，谁叫他们源氏和晴明那票人合作过，甚至见过这事迹的主人公，即那位八百比丘尼殿。
“人鱼个鬼！”她才不是那种颜美心黑，食谱广到连法则和宇宙都能吞的凶残玩样！
芽衣被“人鱼”吓断片，卡顿的脑海中，飞速闪过一副让毕加索都为之流泪，但让她恐惧max+的抽象画。
在恐惧加持的警戒状态下，她意外捕捉到这画的部分内容（后知，主要是这画太抽象，所以才逃过法则的拦截）：
依旧是那双苍蓝色的眼睛。
但这次，多了一片雪色，不是雪色马赛克，而是雪色的皮肤，甚至雪色的头发。
我屮艸芔茻！
白子？！
“白子！”当芽衣说白子时，时间仅过去001秒，她依旧拿着透明珠子。
但在她完整说出“白子”的刹那，她手上的透明珠子，她脚边的透明珠子，甚至她手上，她脸上的粘稠液体，都开始发光。
光芒中，翅膀挥动的声音响起。
芽衣还没来得及行动，光就化为蝴蝶，一群蝴蝶，有技巧，又名“熟门熟路”的，绕开芽衣的攻击路线，开始绕着芽衣翩翩起舞。
“咒灵！”
“特级！”
“结阵！”
同一时间，源赖光声音响起，炸得在场一群被蝴蝶和美人的吸引的阴阳师们差点昏死过去。
可社畜的悲哀，不对，是早就被这种鬼畜族长和族长的刀折腾出结阵本能的阴阳师们，但凡存有意识的，都快于思考的结阵。
芽衣不是源氏的阴阳师，所以她没有结阵，但已握紧撕过特级咒灵的定制手机。此时，她意识到机场洗手间的“怪物”，正是所谓的“特级咒灵”。
芽衣：嘤嘤~好可啪！
怪物：……女人，有本事对着本大爷的残骸说可啪啊混蛋！
众人严以待阵，可蝴蝶依旧是蝴蝶，绕着芽衣翩翩起舞，看上去就比其他蝴蝶漂亮了一点点的普普通通蝴蝶。
数分钟过去，众人迷茫：族长的命令是绝对的，所以，的确有特级咒灵。但是，凭良心说，让他们相信这些普普通通的脆弱蝴蝶是特级咒灵，不如相信那个被蝴蝶围绕着，眼泪既能变透明珠子，又能化蝶的女人是特级咒灵。
诚然，现在还没有人形咒灵出现的消息传来，但是，十几二十年前，谁能想到这世上不仅存在妖魔鬼怪，还存在咒灵这种实体诅咒呢？！
芽衣注意到这些源氏阴阳师的眼神发生改变。
她瞄了眼这群看上去人畜无害，甚至连气息都变得微弱，好似自己真是普普通通蝴蝶的特级咒灵，最终望向喊破这些蝴蝶真身的源赖光。
源赖光正在后悔。
如果是平日，他早抄刀子上了。
但现在，因为芽衣近在咫尺，他反而束手束脚。
他怕的不是特级咒灵，而是携带这特级咒灵，再三出乎他的意料的芽衣：
如果有那么个存在，它实力强到轻轻松松砸破集结所有人力量构建的结界，也就是“天网”；智力高到谁也没法糊弄；情商又可怕到识别人心，看破人类的虚弱本质，并玩弄于手心。
这样的存在，谁能阻止？
谁又能忽悠它干活，甚至忽悠它为这个连人类自己都嫌弃的世界的献祭？
“特级咒灵，离开了！”
所以，当芽衣望向源赖光时，源赖光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开快被他掐死的猫咪老师（猫咪老师：我怀疑这小子在打击报复一切妖怪，并且有一箩筐的证据），安抚众人。
“呼——”众人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特级咒灵路过，紧张死他们了！
完成初步安抚后，源赖光怕众人回过神后乱想，极其自然的下达一连串有关“特级咒灵路过后续工作”的指示：
包括派遣精英蹲守源氏族地的各个要道，以防特级咒灵偷袭；
也包括派遣阴阳师及武士清扫族地周围的咒灵，务必保持源氏大本营周边的道路的畅通，能够第一时间联络外援，等等。
完成具体安抚工作，看着众人开始有条不紊工作后，他引着正看着猫咪老师用肥嘟嘟身体表演扑蝶的芽衣，前往手合场。
理由是：天剑韧心鬼切和小狐丸玩得够久，好孩子该睡了！
芽衣知道他有话说，抱起孜孜不倦扑着蝴蝶的猫咪老师，周围围绕了一群蝴蝶的，随他远离人群，绕过天剑韧心鬼切专用手合场，进入无人又机关重重，镌刻着符文，贴满了符纸的密室。
一进入密室，源赖光就按下机关，让密室变成真正的密室。
芽衣并不奇怪。
她早猜到，甚至知道自己一旦被困，那眼前这男人绝对会顺水推舟。但是密室这东西，终归因人而异。
“决定开诚布公了？”芽衣戳了戳墙上的符纸，发现不是一层，而是至少七层的符纸后，放弃从符纸堆里找椅子或坐垫的想法，开口。
“这里曾是祭品前往祭坛前的最后一站。”谈不上开诚布公，顶多算暗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提示。但这不妨碍源赖光这种老油条习惯性要好处，趁机对八岐大蛇离开造成的影响进行索赔。
“亲，就算这时代还是一夫多妻妾制，但一心两用不利于家庭稳定，更不利于孩子的健康成长。”瞧瞧，你家鬼切之前都干出了什么！
“所以，就算你对八个脑袋的邪神爱得深沉，也请默默放在心里，毕竟，他已经抛弃你和源氏，跑了！”
芽衣最烦这种歪来拐去的说话方式。所以，每当别人在她面前玩语言手段时，她绝对用更绕的方式应对，就像现在。
如果源赖光不吸取教训，那抱歉，没准待会儿就会有一群咒灵举着“源氏族长，请节哀顺变”的闪亮广告牌，来个环平安京旅行。
“……”这，这天没法聊了！
熟悉的憋屈再次降临，源赖光捧心。他迟早要被气出心脏病！
这一刻，源赖光怀疑。他觉得晴明那小子怕是早就看出这位的本质，所以才把人“送”到源氏。
晴明（白）：说什么傻话！我现在可白了！连自己的式神都认不全！
晴明（黑）：泼什么污水！我根本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把人送到源氏？！
八岐大蛇：果然，这世上只我一个纯洁人儿了，呜呜……邪神今天也在逃避女神喂饭中！
“咒灵属于诅咒的一种，分为两大类，五个等级！”既然天没法聊了，源赖光也只能乖乖巧巧说起正事。
“第一类，也是最常见的咒灵，分为1~4级，1级最强，4级最弱，弱到普通人一棍子能够打死的地步。”他说起了咒灵的分类和等级。
“这类的咒灵，咒力固定，但会相互吞噬，高位靠吞噬补充咒力，或单纯满足口欲；低位靠吞噬同类或高位，强行提升等级。”
“所以，咒灵扎堆的平安京只有，也只会有1级和2级咒灵。”这也就导致平安京牛蛇混杂，比任何一个时期都要来得混乱，甚至黑暗。
“第二类，就是你面前的这种，特级咒灵。”因为源赖光再没叽叽歪歪，芽衣静静听着，间歇看一眼陪着猫咪老师玩，没错，就是玩“扑蝶”游戏的蝴蝶们。
如果芽衣的眼睛没出错的话，这群蝴蝶已在不知不觉间少了一半，都是和其他蝴蝶融为一体哒！
“特级咒灵数量稀少。或多或少具有智慧，有些乐于和人类进行交流，甚至赐予人类或其他生灵力量。”
“因此，在咒术师内部，流传着一种说法，说特级咒灵是神灵为保持自身纯净而舍弃的部分，也是神对污染自己的人类的诅咒。”
“所以，有这个？”芽衣的手指向上指了指，是五条小哥说过的“天网”。
“天网？对！天网！”源赖光却因此恍然大悟，因为他终于记起这蝴蝶的名字。
“华胥蝶！理想乡！高天原！”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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