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表情
“我叫阿菲娅。”
“你吃过晚饭了吗？”
女孩一步步逼近了彭普，声音却变得愈加轻柔飘忽。
彭普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她问自己吃晚饭干什么？她为什么要重复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从她身上感觉到杀机？
生死危机关头，他的大脑开始高速转动：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各种欺骗玩弄女性，用各种花言巧语将女人玩弄于手心。
可是归根到底，自己还是个男人, 这个女人也许是自己的仇家派来的，也许是曾经被自己拐卖的女孩。
但无论如何，自己还是个男人，动起手来，打个女人还是轻轻松松的。
就在他鼓足勇气，思考如何处理当下困境的时候，眼角突然闪过一道略显耀眼的金属反光。
阿菲娅的手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把尖刀, 彭普的鼻子甚至能闻到刀上淡淡的腥味。
“如果胃里有太多食物, 划开腹部皮肤下肌肉血管的时候，胃袋会破裂开，气味会非常难闻。”
“我杀鱼很多年了，经常弄脏手。”
这一瞬间，彭普崩溃了。
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绝不是正常人。
“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吗？我们的身材很接近，你的皮肤，我穿在身上肯定合适。”
彭普绝望的看着女人走近自己，但是他的身体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在最后，他听见了一阵阵似远似近的祈祷声，他知道，那不是送他前往深黯天国的。
“我们生于混沌之中。”
“其中是无尽的死寂与黑暗。”
“却只知虚伪地赞颂这混沌中的萤火。”
“但却遗忘了，这无法撼动的宇宙之暗。”
....................
祈祷的声音渐渐停止，彭普又一次站了起来，身上依然穿着那套白色的正装。
洁白的衬衣上面，没有一点点污渍。
他皱着眉头看了眼不远处地板上, 一团没有任何皮肤的人型肉块, 上面裸露的肌肉还在间接性的抽搐着。
“终究还是死了，人果然和鱼不一样。”
清冷的女声从彭普口中传出，他放下所有的工具，走到放在墙角的梳妆台前缓缓坐下。
那里有一面雕刻精致的半身梳妆镜，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彭普开始练习各种表情。
从笑到哭，从喜到怒，脸上的皮肤随着他的动作，开始出现各种皱纹。
他不厌其烦的把皱纹拉平，又开始练习这些动作，直到最后，所有的面部表情，都变得极其轻微而自然，就像一个面对群众不苟言笑的领导。
等到终于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彭普这才满意的站起身，对着镜子最后看了一眼。
一团绿色的火焰在没有任何皮肤的肉块上熊熊燃烧，散发出刺鼻的硫磺气味, 眨眼之间，肉块就变成了一堆灰烬。
他推开窗户, 贝克兰德夜晚的凉风吹入房间, 打着卷儿，很快就把那堆黑色的灰烬清理的干干净净，整个房间也重新变得洁净而清爽。
..........
经过地铁和马车的周转，黎蒙回到铁门街7号，已经快晚上12点了。
9521号在房间发出阵阵呼噜声，他习惯性的看了一眼3333号的房间，房门开着，显然里面的人并没有回来。
自从之前一起在‘霍纳奇斯高地风味餐厅’用餐过后，她声称要出去找工作，黎蒙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她了。
根据9521号所说，3333号看起来很忙的样子，只偶尔回来了几次，其他时间都不知道去哪了。
倒是9521号，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学习，现在鉴定师的魔药已经开始消化。
不过鉴定师的扮演，不是那么容易的，它需要真实接触和鉴定拥有各种拥有超凡之力的神奇物品才能完成消化。
这对鉴定师所掌握的资源要求非常高，绝大多数非官方的通识者途径的超凡者，都很容易卡死在这一步。
不过9521号对此一点都不着急。眼前不用工作的日子，已经让他感到满足，至于更快的消化魔药，寻找新的配方，晋升更高的序列。
他现在完全没有那些想法。
................
希尔斯顿区，南威尔街53号。
黑色的马车在大街上绕了一圈，最后才悄无声息的停下。
穿着黑色长袍带着兜帽的高杰.弱夫刚下马车，身材高瘦的管家已经迎了上来。
他熟练的接过高杰.弱夫的黑袍，凑近了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夫人已经睡下了。”
高杰.弱夫扭头瞪了他一眼，再也没有之前昏昏欲睡的感觉，用同样小的声音说道：
“今晚睡书房，都收拾好了吗？”
“老爷，早就收拾好了，只等着您了。”
高杰.弱夫刚刚面露喜色，忽然又想起什么，语气略重的说道：
“巴特，胡闹。”
管家巴特却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两人穿过大大小小的走廊，来到远离大厅靠近花园的书房。
“那个女人查清楚什么来路没有？”
“老爷，我们查过了，她之前确实居住在拜亚姆，酸柠檬街。不过，她在那边的名声似乎不怎么好，经常有人看见海盗出入她的别墅。也许她的钱，就是这么来的。”
高杰.弱夫皱紧了眉头，片刻之后才略有疑惑的问道：
“这消息可靠吗？有目击者可以作证吗？”
管家巴特从夹克口袋掏出一封已经开封的信件，递给高杰.弱夫。
“这是那边写回来的信。信上说这个女人在拜亚姆有点名气，甚至和风暴教会某位主教都有特殊的联系。”
高杰.弱夫并没有打开信件阅读，反而看着管家的眼睛，略带威严的问道：
“那你说她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老爷，您这问题问的好奇怪。难道不是因为钱吗？”
高杰.弱夫忽然有些生气，语气变得更重了。
“巴特，你服侍我有三十年了吧？”
身材高瘦的管家巴特立刻挺直了腰板，声音充满了自豪。
“已经三十七年了，比夫人还早五年呢。”
高杰.弱夫没有看他，而是继续问道：
“那你说夫人为什么要嫁给我？”
管家巴特的声音并不到，但却异常清晰的传入高杰.弱夫的耳中。
“也许是因为她已经二十五岁了还没有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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