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毫无怜悯之心
随着中年人的激情朗诵，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甚至有几个一边嚼着小鱼干，一边听的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大声叫好。
中年男子念完书上的句子，意犹未尽的合上书，脸上的红潮也渐渐退去。
“他到底是不是非凡者，我只是想找些非凡者交易辅助材料而已，这样直接接触他似乎不大好。”
就在黎蒙思考下一步的时候，一个刺耳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过来。
“皮尔斯，你又在宣传你那该死的东西，你这贱骨头，今天我非扒了你的皮。”
人群被从后面挤开，一个穿黑白格制服、戴徽章软帽的警察钻了出来。他的制服已经被挤得皱巴巴的，帽子也被挤歪了，配上他下巴上钢针一样的胡须和鹰勾鼻子，显得格外凶残。
看见捧着书的皮尔斯，这个警察二话不说，操起警棍就对着他的头打过去。
皮尔斯不由自主的举起左边胳膊想挡住这一棍，随着咔擦一身，皮尔斯浑身一抽，连带着右手拿的书也掉在了地上。
黎蒙听出来这可能是骨裂了，这个警察完全是往死里打的。
看见书，警察似乎脾气更大了，一把想抢过书，不料这时候在地上翻滚的皮尔斯似乎短暂的失去了疼痛，翻身扑在书上，牢牢的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书籍。
警察一把抓住皮尔斯的头发，用力一提，他瘦弱的身体顿时完全离开了大地。
但他怀里，还是牢牢的抱住那本书。
“什么玩意，还拯救世界的主，你让那个主过来，看我不打死他。”
警察仿佛老鹰抓小鸡一般提着皮尔斯，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呸！”
一口浓痰吐在了那本书的黑色封皮上。
看到警察又要举起棍子，黎蒙悄悄的拉住了他的胳膊。
警察回过头来，看见了满面含笑的黎蒙。
“这位警官，这样不好吧，会出人命的！”
警察隐蔽的扫了黎蒙一眼，立刻也换上了一幅笑容。
“既然这位先生看他可怜，那就饶他一命。”
一转头，他又换上了一幅恶狠狠的表情，对着皮尔斯大吼道：“还不快滚！”
皮尔斯此时终于清醒了过来，抱着书一溜烟逃走了。
警察又恢复了笑容，扭过头对黎蒙说：
“你是鲁恩来的吧？不要管那些，都是骗人的，他们那个什么主要真的有用，他们怎么会混的那么惨。听说那小子以前还是个男爵，自从信了这个，疯疯癫癫的，从贝克兰德跑到这里胡说八道。”
“如果真有神，他们为什么会过的这么惨？就这章鱼街天天都死人。”
警察一边说一边取下帽子，露出一头烂糟糟的蓝色头发。他把帽子放在手里反复压来压去，似乎想让它恢复原来的挺拔。
“第一次见到敢这么怼真实造物主的。”
黎蒙反反复复看了警察几眼，甚至还开启了灵识，发现这个警察真的只是个普通人，不是阿蒙分身。
警察仿佛也注意到了黎蒙的眼神，又重新挂上了那副阴沉的笑容。
“想要旅游的话可以去鲸鱼街，鳗鱼街，鲑鱼街，那里比较有趣。这边的东西就不要看了，不干净。”
黎蒙完全没有了继续寻找材料的兴致，想起自己就住在鲑鱼街，决定先回去看看。住了几天了，不是在开会，就是开启9998号的牧羊人手套直接飞出去，还没有认真打量过这个地方。
黎蒙悄悄的回到旅馆，刚一开门，就发现桌子上有一张小纸条。
“谁？”
黎蒙警惕的从怀里掏出手套戴在右手上，往食指注入灵性，窃梦家能力发动，那张纸条瞬间从桌子上消失，出现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上。
打开折叠的纸条，上面只写着一行字。
“ 8点，鲸鱼街，鱼眼酒吧，费因，海豚”
看着这行字体，黎蒙仿佛闻到了熟悉的鱼腥味，他瞬间就猜出是谁干的，对于一个半神而言，找到他太容易了。幸好大家都是阿蒙分身，只能聚合，不能寄生。
黎蒙打开怀表看了眼时间，下午5点整。
“离纸条上的时间还剩3个小时，去鲸鱼街步行的话差不多半小时。下午就不出去了，好好准备一下，看有些什么值得购买的东西，顺便再记一些配方，看能不能卖出去。”
“上次从船长那里“借”的钱只剩1镑多一点了，怀表和手枪都是“借”的，提亚纳这么小的地方，借多了难免会被人发现，还是卖东西比较稳妥。”
等稍微恢复了一些灵性，黎蒙突然灵机一动，发动无面人非凡特性，对着镜子重新调整了一下面貌。
十分钟后，一个蓝色头发，瞳孔发紫，大约有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出现在房间。
黎蒙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发现由于当时“见面”太过仓促，现在已经不大记得阿尔杰的面貌了。
鱿鱼街的尽头，巨大的广场中央，一个乞丐终于从梦中醒来，看了一眼天空已经泛红的太阳，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从木桶里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木棍和铁碗，耐心的清点起了那堆零散的便士。
“3便士，5便士，5又四分之一便士，5又四分之三便士，6又四分之三便士，八又四分之三便士，11又四分之三便士。”
“还不到1苏勒，辛辛苦苦一整天，就这点钱。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毫无怜悯之心，非要置我老人家于危险之地。唉，一大把岁数，不知道还有几天好活。”
乞丐把那两枚金币收到怀里，把剩下的那些零散的便士又重新投入碗中，看向四周围上来的一群孩子。
他们有的刚结束了一天的劳作，虽然充满疲倦，但依然坚定的坐在前面，占据了最好的位置，有些太小的孩子则是被父母逼着过来的，整个人左顾右盼，很不耐烦。
“来，我给大家讲一讲，如何过上简朴自然的理想生活，一会儿我会检查，答对了有奖励。”
随着乞丐的开口，所有的小孩子都精神一振，端坐身体，生怕自己漏听了一个字，有些孩子的眼睛骨碌碌的转起来，偷偷的在心里数起了乞丐的钞票。
不远处，那些孩子的父母坐在巨大的鱿鱼架子下面，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孩子和那个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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