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没有回头路
“你知道得太多了，该去死！”
穆远山拔出了旁边的御龙剑，横在易水寒纤长的脖颈上。愤怒已经令他丧失了理智，随时都可能割下易水寒的项上人头。
易水寒却是毫无惊惧之色，依然平静地觑着穆远山。
终于，穆远山眼中的怒火和愤怒就在易水寒平静的注视下一点点冷却，直到最后化成了灰烬。
一声长喟，穆远山抛下了御剑，转过身，背对着易水寒，整个人都无法抑制地颤抖。
易水寒平静的目光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情绪，那是一种含着悲悯的情绪，无奈而疼惜地看着穆远山的背影。
“你可以杀了我，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但你杀了我，对你却没有任何好处。”
“我放了侯爷，让他去通知凌珑抵防你，就是为了给你留下最后一线生路。万一龙鳞不肯给你拔针，凌珑手里的千年玄铁就是救你的唯一法宝。”
“凌珑讲情重义，她也许不会借千年玄铁给你，她却可以借给侯爷。你很清楚，你在她心里的地位根本及不上侯爷。所以你才想杀了她以雪耻辱。”
“我不反对你杀凌珑，你却不该铤而走险，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鬼母控制了王后一人就够了，你竟然还主动送上去。”
“你做的决定，水寒无法反对，只能尽力为你谋取一线生机。”
易水寒一口气说了这么话，半分情面都没有给穆远山留。
他把穆远山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撕扯得干干净净，让他在他面前无从遁形。
穆远山知道自己的心事完全瞒不过易水寒，可是他没想到对方如此犀利毫不留情。
他面红耳赤，无从反驳。
良久，他无奈地长叹；“远翔还是个孩子……”
“不，他不再是个孩子，他已经长大了。”易水寒纠正道。
穆远山还是担心：“魏国去往燕国路途遥远，远翔单人匹马，万一遇到什么危险……”
“宗侯已满十八岁，再有两年就行冠礼。他也该历练着长成，不能一直待在你的羽翼之下，你会养废他。”
尽管知道易水寒说得有道理，可是穆远山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该派几个高手暗中跟随着他……”
“让他适当吃些苦头，一则可以让他学会辨识江湖险恶；二则也可让他懂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
*
穆远山闷闷不乐地离开了殿堂，走向自己的寝宫。
刚入寝宫，就见波如意盛妆迎了出来。
穆远山顿时停住脚步，有一瞬间的犹豫，要不要转身离开。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波如意已经快步走过来。
波如意原本就是鬼姬风太妃的得意门生，她轻功不弱，很快走到近前，恭声道：“臣妾见过陛下。”
穆远山虽然刚跟易水寒吵了一架，心情极差，不过却不愿对波如意流露愠意。他保持着素日的温雅风度，声音柔声地问：“有事吗？”
波如意清眸一黯，心里莫名难受。从什么时候起，没事的时候她就不能来找他了。又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她竟然变得有些生疏。
应该是被龙鳞锁了银针之后，穆远山的性格就发生了一些变化。
尽管这变化并不明显，但波如意仍然能够感觉得出来。
她有些歉疚，又有些难过。假如不是为了她，他也不会主动向龙鳞求锁银针，才导致性情大变，暴躁异常。
“陛下，听说你要离宫，请带上臣妾吧。”如意期待地道。
穆远山看着如意热切的眼神，却知道自己的回答只能让她失望。“孤暂且离宫，需要你留在宫中配合水寒辅政，不能再随孤而去。”
波如意黯然道：“都是臣妾害得陛下。”
“别说这些话。”穆远山终于忍不住走过去，轻轻地将波如意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沉声道：“孤从没后悔过。”
他的语气如此坚定，似乎怕波如意质疑他话语里的真实性。或者说，他自己也不确定这话究竟是真是假。
真得从没有后悔过吗？
假如真得如此，他就不会如此暴躁易怒，患得患失了。
可惜事到如今，无论他的选择是对是错，都已没有回头路。
*
楚国，都城靖平。
快马加鞭地走了两日，终于到达楚国都城靖平。
不愧为号称中原最繁华的城市，果然人烟稠密，一片江南繁华景像。
进城之后就放缓了速度，边骑行边欣赏着靖平城的沿街繁华，果然有着浓郁的南国风情，绝非北方城池可以相比。
“这里好。”凌珑最怕冷，她觉得楚国的温度刚好适合她。“如果在燕国，早晚冷得还要穿棉衣呢。”
楚国位于岭南，也就是俗称的江南。不但物产丰饶，而且风景绮丽，一年只有春夏秋三季，没有冬季，确实是冬季避寒的好去处。
容天见凌珑喜欢这里，便道：“你若喜欢，等他日将这城池夺了来，为你建一座暖宫供你冬季避寒。”
哇，国师果然大手笔。轻轻松松一句话，就送了她一座城池。
虽然这座城池暂时还不属于他们。不过，他这般张狂劲，她咋就那么喜欢呢！
在靖平数一数二的客栈安顿下来，凌珑和容天继续研究那套锁魂阵法，刀锋则带了容天的亲笔信，去往王宫求见楚王。
虽说求见楚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相信凭着刀锋的本事应该能够办到。
原本打算要等一段时间，没想到仅仅过了半天，竟然就收到了小黑送回来的信。
容天解下了小黑脚踝上挂着的密件，打开看了眼——楚王已御批恭请国师明日入宫赴晚宴。
*
刀锋说得很对，燕国大国师的名贴果然很好用。
楚王得知燕国大国师亲临楚国都城，竟然立刻就御批恭迎燕国大国师明日入宫在御花园赴晚宴。
凌珑为了跟随一起进宫，只好委屈自己扮成了君若梅。还特意用胭脂在额心画了三颗胭脂痣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没想到这额饰给她清丽的容颜增添了几分颜色。
容天觑着镜中的如花红颜，不禁看迷了眼。待到女子抬眸对着镜中的他潋滟一笑，方醒过神。
“我美吗？”凌珑柔媚地问道。
容天微微眯眸，小尤物这是在媚诱他？他倾身靠近，魅惑的气息喷拂在她的脖颈间，轻启唇瓣：“很美。”
“……”要命啊！她明明想着色诱他的，但每次都被他反杀。
看着镜中那颠倒众生的绝美容颜，即使身为女子的她也甘拜下风。
若说比美，哪张面容能够比得上容天。
不知不觉，两人拥抱到了一起，随即激吻。
凌珑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她想对容天说什么来着？
唔，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此时此刻在一起，并且拥抱着享受着彼此的爱意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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