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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红尘解语花个鬼


似早料到她会问,花雁回叹了口气,轻声道:“那时雁回山还是老头子当家做主,得知你母亲身亡的消息,他一个人往落魂关走了一趟,回来什么都没说。不过,在三年后,天机阁剿除血衣门时,老头子拉了整个拈花教去帮忙。”

        凤白梅沉吟片刻,问:“你的意思是,落魂关出事,与血衣门有关?”

        花雁回道:“老头子没说,官方给的解释是凤承策不尊号令,擅自追剿列罗撤退兵马,以至于引得列罗报复性卷土重来,突袭正在撤退中的两万镇魂军。”

        “这些年我翻阅父兄留下的行军记录,当年落魂关一战,我军一直处于上风,就算撤军途中遭受袭击,父亲和母亲俱在军中,怎会败的那么惨烈?”凤白梅沉吟着。

        “行军打仗那一套我是不懂。”花雁回道。

        凤白梅点点头,眼见日头从西山滑落,夜色压了下来,便辞了花雁回,返回城中。

        南城进去便是青云街,凤府位在摇光坊,需从青云街转衡阳街再转光阳街入坊,凤白梅却径直从衡阳街入了天权坊。

        洛阳七坊,其中玉衡坊与天权坊皆为闹市,区别在于,玉衡乃下九流聚集之地,而天权则是上乘人士们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比如说,位于玉衡坊的朝花楼与位于天权坊内的解语阁,同样是花楼,但位置不同,人们谈论这两者时,那语气可是大不一样的。

        当然,萝卜白菜各有所好,有人喜欢解语阁的高雅有牌面,也有人喜欢朝花楼的随意。

        这些日子,凤臻已经带着凤白梅将两个闹市逛了个遍,什么地方开了什么铺子,她都已经记住了。是以,轻车熟路地便来到了解语阁前。

        朝花楼的招牌是小芸娘的唱腔,解语阁的招牌则是一朵红尘解语花。相传,你有任何烦恼,只需要到解语阁三楼雅间坐一坐,赏一赏这朵解语花,便能一切烦恼尽消。

        可这朵解语花到底是什么,它是人还是物,无人知晓。因为不是什么人都能上三楼,而上了三楼那些人,离了解语阁,皆三缄其口,只字不提三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凤白梅很有幸,当她提出要上三楼时,那位水蛇腰的老板娘便笑呵呵地将她领上三楼一间‘梅’字厢房,让她在里头候着。

        厢房以梅为名,里头的装饰自然也是以梅为主题,瓶中插着绢花绿梅,墙上挂着写意梅花,连那窗纱床帐上,也绣着各色梅花。

        两盏茶后,终于有人推门进来,往凤白梅对面一坐,不耐烦地道:“说吧。”

        凤白梅抬眼望去,只见对面坐了个蓝布粗衣的妇人,看年纪该有四五十岁了,头发花白,满脸褶子,鼻头一颗硕大的黑痣喧宾夺主地耀武扬威。妇人坐下后便将右脚的布鞋一脱,盘了脚在左腿上,一手抠着脚丫子,一手抠着鼻子,死鱼眼一样瞪着凤白梅。

        饶是凤白梅定力够好,也足足愣了好一会儿的工夫,往门外瞧了瞧,问:“红尘解语花?”

        “我就是。”妇人满脸不耐烦:“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凤白梅盯着她鼻尖那颗黑痣,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到底还是别开了脸:“你走吧。”

        妇人当真起身穿鞋,一扭三摆地出门去了。

        凤白梅满心的疑惑。以她打探来的消息,这解语阁应当是能人异士聚集之所,专门替人解决麻烦事的,莫非是消息有误?

        她正想着,那妇人却又回来了,将一只黑黢黢的瘦长手掌伸到凤白梅跟前:“八百两。”

        凤白梅不解:“什么八百两?”

        妇人更加不耐烦:“解语阁三楼,梅兰菊竹四间厢房,从进入厢房那一刻开始算银子,一盏茶三百两,加上茶钱二百两,总共八百两。”

        凤白梅乐了。她在落魂关时常外出探查地貌,也遇到过黑店,原本以为这天子脚下能太平一点,不曾想还是黑。这岂止是黑,连带骨头都是墨做的吧。

        凤白梅眉峰扬了起来,唇畔嗪上一丝冷笑:“我若是不给呢?”

        妇人满不在乎,仍旧用那一双死鱼眼看着她:“凤将军前些日子刚从朝花楼把凤小公子的银子要回去,应当出得起这八百两吧。”

        凤白梅面上不动声色,心头却是一跳。这人竟然知道她的身份?

        随后又释然一笑,看来,她是来对了地方。

        她自袖中取出锦囊,放到妇人手上:“你看看,这个可值八百两?”

        那妇人扯开锦囊,取出里头的玉章来,眯着眼瞧了半晌,便扔在桌上,不屑道:“一文不值。”

        凤白梅蹙眉。那玉她看了,是上好的羊脂玉。这样的一块玉,拿到黑市也能折腾出五六百两来。

        妇人见她神情,冷笑道:“若这是一块没有雕刻过的原玉,能卖到上千两,可惜了这‘四方隆庆’四个字,活生生地让它成了块烫手山芋。”

        “哦?”凤白梅来了兴趣,倒了杯茶递到妇人面前,问:“你既然识的这印,便知道印的主人是谁,也该知道这印的价值。”

        “这印的主人嘛我是知道。”妇人灌了一大口茶,毫不客气地将杯子又递出来。

        凤白梅再次给她满斟上。

        妇人又灌了一口,撩起袖子擦了擦嘴角,方继续说道:“正因为知道,才说这玉不值钱。别说是寻常人家,就是皇亲国戚,哪个敢留这个玉?这玉的质地不错,若是稍大些,还能拿去将上面的刻印抹了,雕成其他玩意儿。可你看看,这刻印如此深,等磨完了,剩下的也就够做个耳坠子。”

        凤白梅点头:“做耳坠子的主意倒是不错,只是这玉料稀少,不知何处才能寻到同等材质的玉料呢?”

        那妇人嘿嘿一笑,露出一排豁了口的黑黄碎米牙来:“凤将军是想问,这枚印章到底是不是真的吧。”

        “姑娘好见识。”凤白梅赞一句。

        她这一声‘姑娘’,叫的那妇人眉开眼笑,当即又将那枚玉章拿起来细细看了,虚眯着眼说:“这枚章用的是瘦金体,这种字体笔画相对瘦硬,显露出运转提顿等运笔痕迹,方能看出刻章之人的活计来。唯有世代为天子执刀的柳家,才能有此刀工。不过,这枚印章嘛,字体有余棱角未显,显然不是出自柳家人之手。”

        “这么说,这枚章子是假的了?”凤白梅问。

        妇人笑道:“非也。”她起身出门,不多时又拿了一张卷轴来,将那卷轴摊开在桌上,指着上面大大小小的印章说:“每个人都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癖好,比如说老身喜欢抠脚趾头。”

        凤白梅无语,这个小癖好有点味道。

        妇人满不在乎地继续道:“再比如说,先帝爷喜欢刻私章,且他刻的私章,都有一个通病,不论是什么样的字体,轮到隆庆二字时,总是把庆字那一点,刻的格外的大。”

        凤白梅好奇道:“这些私印,姑娘是从何得来的?”

        妇人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又变的呆板木讷:“现在能给银子了吧。”

        凤白梅笑了笑,解语阁既然敢开大门做生意,背后人的身份必然不寻常,能拿到先帝的私印,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利索地掏了银子,收起私印下楼去。

        那妇人将桌上卷轴一收,拎着银票乐颠颠地出门,转入隔壁‘兰’字厢房。

        这间以‘兰’为主题的厢房里,寒二公子一身银纹白衣靠窗而坐,那窗上飘了一层透明的纱,里头的人能看清外头,外头看去却是一片模糊。窗口对着的解语阁大门,黛衣男装的女子正抬步而出,下了阶回身看了一眼,沿着长巷踱步而去。

        那妇人进了屋,便将卷轴放在寒铁衣手边,整个身子也凑到窗口,咧着一口碎米牙道:“这就是你媳妇儿?她离都九年,在洛阳毫无势力,这才几天的工夫,就摸到咱们解语阁来了,不简单呀!”

        寒铁衣叹了口气,他现在是既高兴,又担忧。

        高兴的是,凤白梅足够足智多谋,应对接下来的事应该游刃有余。担忧的是,自己这么玩,迟早会完蛋。

        见他不语,妇人继续幸灾乐祸:“我和副阁主打了赌,若是凤白梅知道了真相,你们还做不做得成夫妻。我可是赌你能做成的,你可得加把劲,我和你老师的棺材本,可都押在你身上了!”

        无端背负上两位老人的生计,寒铁衣觉得肩上的担子沉了些。他掀起眼皮看着前任阁主夫人,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皇上把他架在火上烤,周围的人便乐得看他火中取栗,还时不时的火上浇油,真真是遇人不淑!

        默坐了半晌,他起身从一旁拿了本书塞进怀里,长声喓喓地道:“该送书上门了。”

        妇人看着他背影道:“这女人要是发起狠来,可比男人狠多了,寒二,你可要小心了。”

        “多谢吉言。”寒二公子恹恹地挥了挥手:“我现在每天把脑袋别腰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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