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葬剑山庄起骚乱
看到余道子的那一刻,寒二公子感动的五官错位,要不是身体严重缺水,估计要逼出一湾泪水来了。
余道子将蛇皮袋放下,飘然立在风岩边上,确认了寒铁衣的状况,虽然狼狈,但精气神瞧着还在,心下稍松,满脸平和地看向唐门小公子。
唐冷凌将袖箭搁在寒铁衣的脖子上,单手持着弩箭将蛇皮袋子掀开,见了满袋子的文本,凝眉问:“这是什么?”
“据寒阁主的护卫说,是天机阁的公务本子,副阁主不敢擅专,要阁主亲自批复。”余道子坦然道:“唐公子,拭剑峰已经封了,事情并未传开,待天下第一剑客来,你们私怨了了,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也就是说,此事,我武林各派不参与其中,只要寒阁主性命无虞,我们绝不会插手。”
唐冷凌明显不信他,满脸倨傲地道:“我既然敢在这里动手,就不怕你们掺和进来。老头子,这里没什么事了,少说废话,赶紧下峰去。”
余道子笑了笑:“也罢,老朽多说无益,寒阁主,您擅自珍重。”言罢,飘然下峰去了。
他一走,唐冷凌便将袖箭从寒铁衣脖子上挪开,仍旧靠坐回了凸起的岩壁旁去。
二公子早已饥渴难耐,从蛇皮袋里翻出水囊和煎饼,囫囵了下去,才慢条斯理地捻起袋子里的文本,长声喓喓地叹道:“我都这个模样了,还要为天机阁卖命,他们还是人吗?”
他说着话,翻开文本扫了一眼,嘀咕道:“渔溪镇发现清风观弟子的尸首,许昌平和许风白不见踪影?清风观自己内务,让他们自己分出个子丑寅卯来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他说着话,又拎起下一本:“黑市骨雕师身份核实,实为十五年前,被逐出家门的柳家三公子柳如海,其从军时用名海砚。我就说嘛,除了柳家的人,别人没那么好的手艺。”
翻开下一本时,他愣了愣,转头瞅着唐冷凌,神色古怪。
唐冷凌本来被他嘀咕的不耐烦,突然听他没了音,反倒好奇,一个冷冽的眼神杀了过来:“有事?”
寒铁衣低头又看了看文本,棕色页面上,一行飘逸的小字:勿要和唐冷凌碰面。
字迹,出自天下第一剑客之手。
看来,墨冰是知道唐冷凌的行踪,更知道唐冷凌一直在找他,甚至连唐冷凌会做的事也都想到了。只是他这个警告来的太迟了,现在他不仅碰到了唐冷凌,还落在他手中。
他将文本合上,长声喓喓地叹道:“老墨啊老墨,你不让我遭点罪心里不舒服啊!”他说着话,将文本扔到唐冷凌脚边:“看看吧,我不知道你和老墨什么关系,但很显然,这四年里他一直在关注着你,却从未提起你过的存在。”他将头往唐冷凌那边凑了凑,一脸八卦地问:“左右咱们还要等三天,说说你和老墨的关系呗。”
唐冷凌还没过二十岁,面上却总是紧绷着,活像个四十岁的老头子。当他看到那一行字时,面皮忽然抽动,腮帮子一下子咬紧,手上青筋鼓了起来,很显然是在竭力地克制着情绪。
寒铁衣将他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有数,看来,墨冰对唐冷凌的影响着实很大。四年前,他逼着墨冰拔剑,说明墨冰弃剑的事,与他有很大的干系。
两个年纪相差十几岁的男人,能有什么联系?
虽然满心满眼的疑惑,寒铁衣却不再说话,生怕激怒了唐冷凌,自己小命玩完。
到了二十日,距离开炉大会开始已经整整过去了五日,但葬剑山庄半点没透露出取剑的流程来不说,一直在各峰活动的吴老爷子和陆盟主,也于十九日上了拭剑峰后,再没下峰来。人们纷纷揣测,是不是老爷子已经为名剑寻到主人了?
不少人要去找少庄主吴柏石问个清楚,奈何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人们只能将大公子吴尚贤堵在藏剑阁内,要他来解释。
那吴尚贤一直待在藏剑阁中,从未踏出半步,眼看众人情绪激动地聚到藏剑阁外,受了不少惊吓,当即令山庄增派了护卫。这几日来,为了打探取剑的流程,众人本就按耐着心性,见葬剑山庄不仅没有解释,反而要强压,更加急躁。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你们葬剑山庄广发名帖,把我们聚在山上,却又暗箱操作,仗势欺人,真当武林无人吗?”
此言一出,犹如烈火浇油,将众人本就激昂的情绪直接炸开,纷纷挤入藏剑阁。葬剑山庄护卫为护大公子,少不得出手。
见护卫出手,群情更加激昂,有几人拔了剑,立刻引得众人都拔了剑,本来还只有几个脾气暴躁的,你推我搡下,乱成一锅滚开的粥。
而那位成功挑起大乱斗短发独臂公子,则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人群范围,远远瞧着,神情高深莫测。
骚乱很快从藏剑峰蔓延,紧邻的铸剑峰、论剑峰也被殃及,甚至有人闯到了拭剑峰下,拿剑就要打将上去。却被几名护庄弟子直接打趴下。
少庄主吴柏石这才不知从哪里钻出来,领着一众弟子,很快将骚乱压了下去,通篇理论下来,无非是要大家静心等待,莫听他人挑嗦。又令人将三峰骚乱的事禀至拭剑峰,让吴老爷子拿个主意。
这一日一夜,拭剑峰上众人的心思都被唐冷凌和天下第一剑及寒阁主牵引着,差点把开炉大会都给忘了,听说峰下骚动,俱是一惊。
因寒铁衣的事,众人一早都聚在钧天院的食堂里,来了七七八八,倒是凤白梅因在吃药,还在睡着没起,只武冰洋安静同陆子柒、花雁回坐在角落里,也不出声。
吴老爷子同余道子、三味大师、青霞掌门四人当中而坐,听完弟子的禀报,沉吟片刻,道:“此事必有人煽动,让柏石找到煽动之人,先扣下再说。另外,告诉外头那些人,凤翣尚无主人。他们若再胡闹,我葬剑山庄就要请人下山了。”
传信弟子一愣,旁的话他都懂,唯有这‘凤翣’不甚明白。想了一想,问:“庄主说的这凤翣,可是此番出品的神兵名?”
吴子怀点头:“稍后,老夫会让穹志将凤翣的图纸送去论剑峰,尔后传藏剑峰、铸剑峰,供他们玩赏。若觉有兴趣的,便安静留下,不可生事。若觉此剑不合眼缘的,可自行下山。”
那传信弟子赶忙去了,堂中众人俱是惊讶不已。
自十五日开炉大会起,葬剑山庄上下绝口不提新铸名兵,实在不是他们托大,而是除了老爷子,谁也不知道这名兵在何处,长得何种模样,关于这第六柄剑是一把扇子的事,还是庄上的人曾见老爷子近来格外喜欢研究古扇得出的结论。
如今为了弹压三峰骚乱,老爷子不仅给了名字,甚至连图纸都一并祭出来,可见是下了血本的。
“凤翣……”余道子将手中拂尘淡淡一扫,阖眼含笑:“翣者,如妾侍立主旁的羽扇……凤翣,莫非,庄主有成人之美的心?”
吴子怀将目光瞥向了角落里的花雁回,面上却不甚在意地道:“老夫粗人一个,不过名而,无甚深意,不值得道长深挖长探。”
余道子便笑了笑,不再多言。
众人因想着终于可见新剑模样,对二人这两句不咸不淡的话,也未放在心上。只青霞掌门在一旁轻声长叹:“宝剑当配英雄,可惜了。”
众人讨论着,武冰洋起身去厨台要了三两小炒,并一碗粥端回房中,见凤白梅已经起床,正在院中古井旁打水洗脸。她进屋将饭菜放下,等凤白梅进屋吃着饭,才将堂上的事说了。
凤白梅闻言笑了笑:“不这么一闹,老爷子还不肯透露。”
武冰洋道:“也不知道下头谁在挑事。”
正说着,有人敲门,二人循声望去,只见魔教教主一身绛紫圆领衣衫,束腰束袖,面上妆容也卸了,五官却还显得阴柔。他双手环胸靠在门方上,故作姿态地问:“凤将军,在下能进来吗?”
凤白梅被他逗乐了:“我若不让你进呢?”
花雁回抬步入内,径直行到桌边坐下,盯着凤白梅的脸瞧,凝眉说:“怎的脸色比昨儿还差?昨夜没睡好?”
武冰洋不知花雁回真实身份,只当他是天机阁的人,因和寒铁衣不对付,被陆子柒要了去。但见他面相阴柔,举止也略显娘气不够大方,几日来对他也不怎么上心。今见他如此无礼,当即横眉喝道:“你们天机阁都是这般没有规矩的吗?”
花雁回偏眼瞧她,觉着小姑娘横眉冷对的模样很是熟悉,想了一想,方想起他把凤白梅从淮江捞起来后,夤夜造访凤府告知她真相时,小姑娘也是这般拿冷眼瞪他,警告他不许靠近凤府,不许伤害那对孤儿寡母。
他再看凤白梅。昔时喜怒形于色的白白嫩嫩的凤家二小姐,历经战场风沙洗礼,身量纤细肤色蜡黄,任凭风起云涌,她自不动声色。不由的心下一叹。
凤白梅没回花雁回的话,只同武冰洋说:“老花从雁回山来,不过借了天机阁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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