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我从此拜你为师
“我要你蜀中唐门弟子,此生此世都不得以任何方式加害凤武两家的人。”
瑞凤眼中冷光如冰,凤白梅的话亦是含霜似雪,冷到极点。
“就这?”唐冷凌本以为她会提出多刁钻的条件,不由冷哼道:“我唐门并非是非不分之辈,此番对那小胖子出手也是迫不得已,且并未伤及他性命。只要你们两家的人不对唐门构成威胁,我们自然没理由与你们为敌。”
“哪怕泻药也不行!”
此番凤臻中毒,凤白梅至今还心有余悸。从前她觉得,只要手握只兵权,足够强大,便能保护他们。可江南一行,她见识到了那许多的高手,取人性命犹如探囊取物般轻松。如若唐冷凌下的不是泻药,而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整个凤家已经没了。
他才十九岁,且内力还被花雁回封着,却有这样的心计和手段。天底下还有多少像他这样身怀绝技的人,他们当中有凤家的敌人吗?
“墨冰非寻常人,此事办起来不易,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且你必须完全配合我。”凤白梅继续道:“若事成,你我之间的约定成立,若天不遂人愿,你也不能打击报复。”
唐冷凌道:“我相信以凤将军的能力,你想办的事没有办不成的。”
凤白梅微微一笑,没多说什么,只环视四周,说:“天机阁与拈花教的人都在找你,此处未必安全,我给你另外安排个地方。”
唐冷凌不置可否,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来,眸光灼灼地盯着凤白梅,一字一顿地道:“我唐家堡的人向来恩必报债必偿,凤将军若欺妄于我,天涯海角必追杀至死!”
凤白梅相信唐冷凌说得出便做得到,她却不甚在意,毕竟是真心实意想要帮二人化解矛盾。墨冰一旦离开天机阁,她上哪里找这么现成的好老师?
她淡淡地说:“我上有长嫂下有幼侄,阖家基业皆在洛阳,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二十六日一早,寒铁衣接到凤白梅邀请他前往东湖泛舟的帖子,乐颠颠地盛装前往。
东湖在绝壁山下,离京畿南营不远,便被京畿营承包下来,营中的士兵没事跑这里来泡澡、赛舟……是个山清水秀、未经人工雕逐的天然湖泊。
凤白梅早和京畿南营营长章斌打了招呼,借用了唯一一艘画舫。
寒铁衣摇着雨过天青稠扇弯腰进入船舱时,洋溢的满面春光顿时被秋风一扫,只剩下一片萧瑟的凝滞。
船舱内只设软垫矮几,显得空间格外的大。
凤白梅仍旧是一身黛衣男装,白玉簪束了一半的发,额前仍是习惯性地留下两缕,遮住上扬的剑眉末梢。袖口处用缎带紧紧绑着,正低眉从茶瓮中取茶。
陆子柒一身鹅黄的襦裙衬着整个人年轻不少,头发仍旧束起,定发的金冠上插了支短小的狼毫……她坐在凤白梅对面,正伏在矮几上奋笔疾书。
花雁回着一身绛紫短打,环着双手靠在舱窗上,扭头看外头的湖水。
接到凤白梅帖子时,寒铁衣以为是自己之前做的功课有了成效,这位不走寻常路的女将军终于对他另眼相待,因此特意盛装而来。
衣衫是新定制的,雨过天青的斜襟锦衣,衣身绣着黄蕊白花的龙须菊。他来前还特意重新梳了发,取出一套自己不常戴的束竹玉冠,配有银制嵌玉的护额……
他看看衣着随意的三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哟,二公子今日格外俊雅。”凤白梅抬眼见他,便轻笑着说:“颇有掷果潘安的风采。”
陆子柒闻言抬头看了寒铁衣一眼,没觉得这位寒阁主和昔日有何不同之处。
花雁回看的戏文多了,男女间的那点子事略知一二,只看凤白梅那一脸由衷赞扬的笑,便觉寒二这漫漫追妻路,还很长。
好在二公子脸皮,没有地缝可钻,索性大大方方地说:“小白约我,自然盛装而来。”
他说话便跪坐到凤白梅身边,正好沸水冲茶,他嗅了一鼻子,皱眉问:“这是什么茶,没吃过。”
“只是些石竹叶。”凤白梅道:“出来的匆忙,不曾带好茶,还是章营长看我们可怜,便送了一包。”
寒铁衣抽了抽嘴角,他怎么会认为这人会真心约他泛舟游湖呢?
大受打击的寒二公子决定打击一下别人,拿眼觑着花雁回,似笑非笑地说:“拈花教六个峰主聚在洛阳,还看不住一个唐门小子,这要是传扬出去,只怕……”
“拈花教的人在洛阳?”听到‘拈花教’三个字,陆子柒浑似打了鸡血一般,猛然掐住寒铁衣的胳膊:“在哪里?做什么?他们有什么大阴谋?”
寒铁衣被她掐的倒抽凉气,忙去拂她的手:“痛,先松开!”
陆子柒松了手,继续追问:“那老魔头是不是也来了?”
寒铁衣心情郁闷,决定让花雁回也郁闷郁闷,贼笑着问:“若那老魔头来了洛阳,陆盟主待如何?”
陆子柒阴狠狠地磨牙,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当然是为武林除害!”
寒铁衣正得意地看着花雁回,只觉脸上一凉,他抬手抹了一把,一手的漆黑。
陆子柒看看他的脸,再看看自己手中短小的狼毫,没半点歉疚地说:“不好意思啊。”
靠窗的花雁回微微一笑,一只手伸到窗外,内力荡动水面,那画舫便悠悠地荡了出去。
二公子捉弄人不成,反给自己弄成一大花脸,又实在不好意思同一个小女子计较,只得在心里暗暗地给花雁回记上一笔。
陆子柒是他带来的,一切言行他都得负责!
凤白梅递了湿巾给他,看他擦了脸,才说:“我把唐冷凌安置在凤家老宅的密室里。”
此言一出,三人俱惊。
“天机阁在城中搜了一天一夜!”寒铁衣不可置信,随后又惊:“你找到他,还是他找你的?”
凤白梅便将凤臻拉肚子的事简略一说,又将她和唐冷凌的约定说了,尔后道:“他如今的情绪还算稳定,我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二公子有何办法?”
寒铁衣将双手一摊:“没办法。”
随后,他将唐莫玖死亡的真相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老墨的脾气说不见就不见,我倒是想把真相告诉那小子,就怕他出点意外,唐老爷子记恨上我。蜀中唐门在武林中虽不大理武林事,可在蜀中地界是数一数二的,他随便给我使点绊子,就够我累死。”
凤白梅沉吟片刻,见陆子柒正摸着下巴沉思,便问:“陆盟主对此事有何看法?”
陆子柒一脸高深莫测地道:“本盟觉着,天下第一剑佩戴的那把剑,名字没取好!”
寒铁衣一笑:“你要说此事和不语剑有关倒也说得过去,和剑名有什么关系?”
陆子柒道:“那把剑名为不语,你可知这世上一半的恩怨情仇,皆因不语而起。”
凤白梅递了一杯茶给她:“陆盟主细细说说。”
陆子柒捧着玉杯,昂起头望着舱顶,感叹道:“寒阁主适才言,唐老爷子和墨钧歌因担心唐冷凌知晓其母为血衣余孽并控制唐莫玖之事,从而令他对母亲产生不好的印象,可他们有没有想过,母亲给了唐冷凌生命,确实是伟大的存在,但她并未陪伴唐冷凌长大。墨钧歌在唐冷凌失去父亲时,陪伴了他整整八年,以师父的身份充当了父亲的角色,母亲和师父在唐冷凌心里的分量,孰轻孰重?”
舱中三人皆未言语,毕竟他们谁也不是唐冷凌,谁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陆子柒继续分析道:“他们觉得,唐冷凌生母为血衣余孽并控制其生父这件事,对唐冷凌的打击会很大,但他们却没有想过,师父是自己杀父仇人这件事对他也是伤害!”
凤白梅问:“依陆盟主之见,应该将真相告诉唐冷凌?”
“很多时候一句话就能完美解决的事情,就因为当事人太想当然地为对方着想,自认为说着善意的谎言,殊不知那样对彼此都是伤害。”陆子柒说到这里嘿嘿一笑:“这些都是我写话本的理解,毕竟故事嘛,需要冲突和矛盾,若真一句话解决,那天下也就没故事了。至于这件事怎么解决,我对唐冷凌和墨钧歌都不了解,不好做决定。”
微顿,她又道:“不过,据我想来,唐家小子也不是三岁小孩了,他有自己的判断力。且他如今如此执着杀死墨钧歌,焉知长此下去不会误入歧途?”
寒铁衣道:“就算要告诉唐冷凌真相,也得由老墨或者唐老爷子亲自开口。”
陆子柒眼中精光闪闪,满怀希冀地道:“不如你们让我见一见天下第一剑,看能否凭借本盟主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他?”
寒铁衣乐了,他平时让着这小姑娘,她还真把尾巴翘上天,当自己口舌有多伶俐呢?
“就老墨那块顽石,你若是能说动他,我从此拜你为师。”
陆子柒闻言也来了兴头,歪头瞧着寒铁衣贼笑:“这可是你说的!”
寒铁衣信口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陆子柒将手一伸:“击掌为誓。”
寒铁衣伸手与她一击:“可说好,你不能耍赖缠着小白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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