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千佛山两具尸体
金子的力量是伟大的!
七月二十日,一具死尸被人从千佛山脉间的深沟里翻了出来,差点把翻出的人吓死!
报官后,洛阳府的人很快便赶来将尸体敛走,并叮嘱他们不可外扬。可消息早已传开,不消半日,整个洛阳城就传遍了。
洛阳府后院的敛房里,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停在停尸台上。
仵作叫关涯,是个精瘦的小老头,跟了杨标新很长的时间,说话办事都很利索。他捧着尸检报告快速地说:“死者男性,身长八尺六寸,年纪应在四十开外。其双手手腕断开,应是被人掰断的;浑身上下多处骨折骨裂,结合案发现场,应是从高处跌落导致;舌头被人拔出……推测死亡时间,应有一月左右。由于尸体腐烂太严重,无法做更多的检测。”
杨标新负着手绕着停尸台踱步,随后,他将等在门外的捕头游子吟叫了进来,“子吟,你和老关合计合计有效信息,张贴出去让人来认尸,先把死者身份确定了,再走正常程序逐一排查……断手拔舌,多半是仇杀。”
二人应声,杨标新则往卷宗房去翻旧档,看是否有一月前失踪的人。
认尸报告一贴出,凤白梅便得到了消息,一时间竟无言以对,默默地到外院找花雁回,巧的是老花与她心有灵犀,竟先一步踏进了东院。
凤白梅瞧着他笑,“没翻出权家的旧账,反倒是把你干的事给翻出来了。”
花雁回一身紫色短打,满脸不在意地往凉亭中的石桌上一瘫,“子鼠办事向来仔细,不会留下首尾,就算他们确认那具尸体是昙花手,也不会有任何证据证明事情和你我有关。”
凤白梅步入凉亭坐下,笑着撇清关系,“本就与我无关。”
花雁回笑骂:“小没良心的!”
凤白梅重重地叹了口气,还未及说话,海棠打外头来说:“杨大人又来了,因是来见将军的,奴婢做主将人带来了东院。”
凤白梅睨了花雁回一眼,随后让海棠将人带进院来,开了绣楼一楼的堂屋,又令人沏茶来。#@$&
杨标新一身绯色官袍衬着人精神抖擞,但那双雪花眉却紧紧地蹙着,看到当堂而坐的凤家女将时,脸上的神情更加一言难尽。
凤白梅起身朝他见了礼,请上座,又让绿绮看茶。而后坐下笑吟吟地问:“这次不会又有人说我是杀人凶手吧。”
杨标新冷漠地看着她,“巧了,本官怀疑,千佛山上发现的死者同凤将军和那位天机阁弟子有些关联。”
天机阁弟子’此刻正在后堂听着。
凤白梅扬眉道:“死的人是谁?”%&(&
杨标新道:“死者名昙厌,江湖人称昙花手,是廉亲王府的门客,失踪前些日子一直住在权府。据权府的人说,他是六月二十六日失踪的,而当日他曾跟随权容歆往东湖挑衅于你们。”
绿绮此时捧上茶来,杨标新吃了一口茶,方继续盯着凤白梅道:“二十六日他得罪于你,当夜便失踪,而恰好你与那名天机阁弟子当夜曾出现在权府周围……断手拔舌,将军好手段啊!”
凤白梅无所谓地一耸肩,“我没杀人。”
“那位天机阁弟子呢?”杨标新问。
“杨大人真有意思。”凤白梅端起茶杯,掀起杯盖荡着浮沫,笑道,“你找天机阁的人,不去寒府,不去宫里,却跑我凤府来要人?”
“据查,那位天机阁弟子常住凤府。”杨标新态度强硬,“天机阁虽有特权,但不代表他们便可以超脱律法之外,随意杀人!”
凤白梅还未开口,外头寒铁衣拖长了的声音便飘了进来,“杨大人的意思,这是把杀人罪名都扣在我天机阁的头上了?本阁虽不学无术,对律法还是略知一二的,你一无人证二无物证,空口白舌断人命案,未免牵强了吧!”
话音落下,二公子已经摇扇而入。他一袭锦绣蓝衣衬着修长身形,额前的一缕发被扇风撩拨的乱舞。左手的绷带夹板虽然拆了,但活动还不是很方便,僵硬地垂在身侧。
一进屋,他便自顾自地坐到了凤白梅的右下手,斜看着杨标新冷冷发笑。
杨标新不甘示弱地回看他,意味深长地道:“寒阁主来的好快啊!”
“小白是我未婚妻子,老花是我天机阁人,我若来慢了,只怕这桩杀人案就要死扣在我天机阁身上了。”寒铁衣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炉火纯青。
杨标新道:“只是有些疑虑前来问询,寒阁主急什么?”
“上一次杨大人有些疑虑,把我夫妇二人请到堂上,结果闹了一场大笑话。”寒二公子眼皮往上翻,神在在地道,“我家小白如今虽然卸甲赋闲,好歹也是前任镇魂主帅,老往衙门跑算怎么回事?更何况我二人婚期将近,还有很多事要忙,大人三天两头地登门,莫非是想破坏我二人的婚事不成?”
杨标新素知天机阁主扯皮的本事,并不理会他的挑衅,只同凤白梅说:“樱儿是自杀无疑,但昙花手为人折磨致死,又与凤将军有过龃龉,若凤将军不肯说实话,本官只能请将军过堂说了。”
“那便过堂吧。”凤白梅诚挚地道,“我无话可说。”
杨标新气的喷了口气,“还有那位天机阁弟子,也一并请出来。”
“天机阁弟子都是奉命行事。”凤白梅道,“他们的身份不宜暴露,当日他和我在一起,他的事我都清楚,有话大人问我就是。若有证据证明是他杀的人,那也是奉我的令,大人尽管拿我便是。”
杨标新无语。
他早知道凤白梅不会配合,但也没想到她的态度如此强硬。
“若凤将军行事坦荡,有何不可对人言的?难道本官身为朝廷四品大臣,还不能让将军信任吗?”
“信任?”凤白梅牵起一个嘴角,脸上的笑有些讽刺。她抬起手肘靠在桌案上支着头,有些好笑地看着绯色官袍的人,“杨大人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如此天真?”
杨标新年逾五十,在官场摸爬打滚了三十余年,任神都府尹十余年,凤白梅是头一个说他天真的人。他气的脸色涨红,怒目瞪着对面的人。
凤白梅对他的怒火视若无睹,似笑非笑地问:“大人难道不好奇,在那样的地方,尸体是如何被发现的吗?”
千佛山上有碎金佛的事早已闹得沸沸扬扬,杨标新自然听说了,本以为是有人以讹传讹,今见凤白梅提出来,又见她那样的神情,不由的一怔。
“难道,消息是你散播的?”
“摘星楼的说书先生陆柒是我府上的贵客,人是她带上山去的,金子是寒二公子埋的……”凤白梅说完这话,便抿了唇,含笑静静地看着杨标新。
杨标新立刻明白过来,沉寂多年的千佛山陡然间翻热,竟是眼前这人的功劳!
“将军为何这样做?”
凤白梅还未开口,外头绿绮又进来禀说:“游捕头来请杨大人。”
凤白梅便让她把人带进来。
游子吟年纪三十开外,一身甲衣令他魁梧的体格更显得壮硕,进屋后也没客套话,只焦急地道:“大人,千佛山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杨标新陡然明白了什么,转眼看着凤白梅,“这就是凤将军的目的?”
凤白梅不置可否地一笑。
杨标新又问:“尸体化为白骨少说也要一年的时间,一年前将军尚在落魂关,那具尸体是谁的?”
凤白梅并不回他,只端起茶杯,淡淡地说:“绿绮,好生送两位大人出去。”
她逐客令下的如此明显,脸皮再厚的人也不会留下去,更何况新的尸体出现,杨标新赶着去处理,便利索地起身告辞去。
杨标新一走,寒铁衣一改刚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身上骨头一软,便往后靠在椅背上,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他端起茶灌了两口,才有气无力地问:“老花呢?这事他打算怎么处理?”
“在后堂呢。”凤白梅道,“反正人不是我二人杀得,杨标新再怎么查也没有证据。”
“证据他是没有,但这么胡搅下去,老花的身份迟早穿帮。”寒铁衣担忧道,“依我说,不如让他出去避避风头,等方祸的事情闹起来,杨标新无暇顾及他时再回来。”
凤白梅啜着茶道:“这个时候离开,不正说明心中有鬼,反到给杨标新口实。”
寒铁衣一想也是,烦的抓脑壳,冲着后堂扯着脖子喊:“到底怎样你出来说句话呀,搞得跟大姑娘不能上厅堂似的就没意思了。”
没人回他。
寒铁衣看看凤白梅,以眼神询问她什么情况?
凤白梅也很纳闷,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寒铁衣便搁下杯子往后堂去看,小屋子里空荡荡的,哪里有人?
“嘿……这老小子!”他一边说一边折身回来,骂人的话刚到嘴边,一抬眼便看到背光立在门口的紫衣男子,吓了一跳,“你去哪里了?”
花雁回懒懒地扫了他一眼,便坐到凤白梅对面,说:“昙花手不是子鼠杀的,他把人扔在淮江边上,人怎么跑到千佛山去的不得而知。此事我已经让他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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