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我手疼端不了碗
二公子得天独厚,生就一副好皮囊,不仅脸蛋儿长得俊俏,身材亦是修长匀称。常年美味珍馐养的肤色白皙,比凤白梅这个刀光剑影里来去的女将军还要光滑细腻。
因为失血过多,他面色呈现不正常的惨白,更凸显一双桃花眼春光灿烂。
但此刻,被女子盯着上下瞧,二公子满心满眼的窘迫,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吗?”二公子没甚好气地道。
凤白梅坦然一笑,“从前没发现,二公子是但真好看。”
被人夸长得好看是一回事,被凤白梅夸好看又是另外一回事。
寒铁衣心里清楚,在这个女人眼里,长得好看,不如打的漂亮!建立在这个基础上,她那声‘好看’就有几分讽刺的味道。
二公子委屈巴巴地捧着药碗,将头扭到另一边,对着墙壁生闷气。兀自闷了半会儿,又有点不甘心地道:“若是何曾惧在,肯定能全身而退。”
凤白梅想也不想地道:“以老何的身手,不会伤这么重。”
寒铁衣回头看着她,带点儿幽怨,又带点儿委屈,“是啊,你们朝夕相处九年,战场上并肩作战出生入死,我哪能比他呢?”
“你为什么要同他做比呢?”凤白梅道,“虽然老何这人吧,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严谨认真也不失幽默风趣……”
“嘭”的一声,二公子将药碗往茶几上重重地一搁,头趴在双臂上望向里端,阖眼装睡。
凤白梅瞧着玉碗里荡漾的浓黑液体,默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但他心思极重,藏的又深,可以交付后背,却不能托付终身。”
寒二公子正兀自生着闷气,闻言将这话咂摸了一番,觉得好似春去冬来,背上的伤也不疼了,浑身的骨头也不酸了。
“那小白觉着,何人……”二公子风情万种地一回头,吓得咬到舌头,‘可托付终身’的话也被咬断在唇齿间。
凤小公子双手托着一包蜜饯,站在榻前,满眼幽怨地瞪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缝间往外蹦,“姑父,我母亲说了,蜜饯太甜,不能多吃!”
二公子直接将整包蜜饯捞过去放床头,笑眯眯地道:“你放心,我一天只吃一包!”
凤臻咬牙,“我统共只包了三包,是预备一个月的,你三天就给我吃没了?”
“哎哟……”二公子哀嚎,“我这背呀,疼啊!”
“你……一包就一包吧!”凤臻受人救命之恩,实在英雄气短,“大不了,我让海棠姐姐再做些来。你现在能喝药了吧!”
二公子索性将无赖耍到底,一只手将俊俏的脸蛋撑了起来,“我手疼,端不了碗。”
凤臻看看他撑着脸的胳膊,觉得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那就别喝了,疼死你算了!等你死了,我立刻把洛阳城所有俊俏男儿找来让我姑姑挑!反正我姑姑能打能骂貌美如花,等着做我姑父的人多了去!”
“啧……”寒铁衣忙不迭地道,“小子,我们可是约法三章在先,君子一诺千金重!你……”
二公子正顾着同凤臻打趣,鼻尖忽觉一阵浓烈的药味,一勺汤药递到了他唇边。他瞧了瞧那只执勺的手,形销骨立满是伤痕。顺着那只手望上去,女将军一手端着药碗,神态十分认真。
“大夫说你伤口极深,不能多动。”凤白梅极认真地道,“阿臻没给人喂过药,我给他做个示范。”
想寒二公子一个万花丛中过的人,怔了片刻后,只觉浑身血气上冲,头脑一阵胀痛,惨白的脸立刻通红起来。
凤白梅继续道:“你这样喝,汤药会撒在枕上,把头抬起来。”
寒铁衣觉得有什么东西占领了自己的身体,头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一张嘴,浓黑的液体入口,满腔的腥苦顺着咽喉入胃。紧接着,一颗蜜饯被塞进嘴里,淡淡的清香驱散苦味,仿若雨过天晴阳光破云一般。
一勺汤药一颗蜜饯,喝药的人心猿意马,喂药的人满脸认真。
“现今天气炎热,伤口容易感染,伤药要经常换;屋子里不能搁冰,没事给他扇扇。”
凤臻觉得委屈,“这得扇多久啊?”
凤白梅没回答,继续道:“伤患戒焦戒怒,你听话些,别总惹人生气。”
凤臻更委屈,“都是他先挑衅的。”
凤白梅继续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当牛做马也不为过。”
凤臻回头看窗边的紫衣男子,“师父,徒儿的功课怎么办?”
墨副阁主抬头看了看榻上的阁主,再看看准阁主夫人,不动声色地道:“给你放几天假,直到阁主伤好前,可以不用练枪。”
凤臻无语凝噎。
一碗药喂完,凤白梅将空碗给了凤臻,“行了,你先下去吧。”
凤臻离开房间,凤白梅立刻换了副神情,语调冰凉地问:“关于那些刺客,天机阁可有线索?”
寒铁衣正云里雾里,被她一句话拉到了地面,轻车熟路地喊:“老墨。”
墨冰起身进里间,取出一柄不足两尺的弯刀来,搁到寒铁衣床头,“两次在淮江边伏击的刺客使用的都是这种弯刀,普通材质,没有标识。他们身上,除了常年习武形成的各样特征,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地方。”
凤白梅将那柄弯刀细细看了,又问:“现场的痕迹呢?”
“淮江道是商道,人员往来杂乱,现场没留下有价值的线索。”墨冰道,“目前唯一的线索在这些弯刀上。弯刀非生活中的常用品,他们大批量地订制,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只不过这样的客单,那些匠人定也是被封了口的,只能暗中访查,要费些时日。”
“从文昭公主被人行刺开始,我就有个疑问。”凤白梅沉吟着道,“廉亲王府既然有那么多江湖高手在,他为何不动用那些人来刺杀?即便事发,他也完全能像抛弃叶开颜那般让那些江湖人来做替死鬼。何必还用那些死士?”
寒铁衣问:“你的意思是,这些刺客,很可能不是廉亲王府豢养的?”
凤白梅道:“若换做是我要杀人,必选择一劳永逸的法子。”
“若不是李坏,还能是谁呢?”寒铁衣亦凝眉思量,“第一次是文昭,刚好与李邈埋伏的人撞在一处;而第二次是阿臻,又恰逢天机阁人手严重分散,救援不及时……且两次伏杀都在淮江边,是巧合吗?”
凤白梅眸光一闪,“文昭公主是从相国寺返回途中受伏;而阿臻是去往相国寺的途中受伏……两次都与相国寺有关,两次都在淮江边,这其中定有蹊跷!淮江边地势宽广,并非伏杀的绝佳地点,那些杀手皆是死士,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除非,他们受到限制,不得不在那处伏杀!”寒铁衣接过话道。
墨冰道:“我会调集人手搜查周边。”
“有劳墨先生了。”凤白梅道,“至于丝萝,宣威将军会动用军中的关系,我也托子鼠去查了。”
“丝萝?”寒铁衣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义达的妹妹。”凤白梅解释,“也是此次绑架嫂嫂的罪魁祸首。”
寒铁衣惊的说不出话来。
敌军大将的妹妹,跑到大夏国都来,绑架了将门家属?
这个事儿,怎么听都令人匪夷所思。
“此事需要报告皇上。”二公子担忧地看着凤白梅,仔细观察他神情的变化,“小白,毕竟事关两国邦交,不能轻率。”
凤白梅点头,“老将军入朝,应当会禀明皇上。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她既这么说了,寒铁衣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因为以凤白梅的性格,她答应了的事,一定会办到。
外头传来李文昭的声音,“寒二哥,你还活着吗?”
寒铁衣一阵头疼,趴在床上装睡。
李文昭大大咧咧地进屋来,一身粉衫,梳着两条大辫子,插着几朵绢花,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尽显灵气。
“凤姐姐,你也在呀!”同凤白梅打了一声招呼后,李文昭才瞧见榻上的人,望着那从右肩缠到左腹的绷带,上手戳了戳,“比白眼狼伤的还严重啊!”
寒铁衣疼的倒吸凉气,怒瞪她,“你是看我没死来谋杀的吗?”
李文昭不好意思地笑笑,“没忍住,不好意思啊,很疼吗?”
寒铁衣实在无语,每个人都看见他背上这么大的绷带,还都来问一句疼吗?他一不是傻子二不是木头人,被人砍那么一刀,能不疼吗?
但对方是李文昭,他没办法计较,因为往往同这个小公主计较起来,吃亏的必然是他。
“公主不是忙着在白府报恩吗?”寒铁衣决定三言两语打发她。
“嗯。”李文昭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说起那条白眼狼,是真的烦!我给他换药他拒绝;伺候他吃喝他拒绝,给他守夜他还拒绝!最后竟然打发本公主去绣花?想我堂堂大夏公主,何时自己绣过花?”
她说着,把小手掌递到凤白梅跟前,“凤姐姐你看,我这五指都戳破了,那白眼狼最后还嫌我绣的荷包丑!气死我了。”
凤白梅道:“没事,多练练就能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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