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老掌柜被人杀了
子夜更声响起,老掌柜的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绑在张椅里。
来‘买药’的‘老妇人’坐在对面,瞧着二郎腿,手里翻着他的账本。
一看这架势,老掌柜便知道自己摊上事了,哭丧着脸道:“我这一天天的,招谁惹谁了?”
凤白梅道:“贩卖违禁药品,没把你送官,已是你祖上烧高香了。”
她将账本摔在桌上,“见血凉?是这个名字吧?最近一段时间,都有谁来买过?”
老掌柜的道:“买药的人都在那本暗账上了,这两月来都没人来买过那个药。姑娘,你是为了赵二虎的案子来的吧?”
凤白梅点头默认。
老掌柜继续道:“见血凉的药性特殊,就是卖,我也控制着药量,怎敢一次性给七八人的份量?”
凤白梅问:“除了你家,还有别家卖这个药吗?”
老掌柜忙不迭地道:“此药可疏通血脉,各大药铺都有卖,但需要大夫开药单。至于还有哪些药店在私下售卖此药,老朽实在不知道。”
见‘老妇人’沉吟不语,他继续道:“赵二虎的案子不是已经了结了吗?凶手是同他们一道从蜀中来的,也许那药也是从蜀中带来的呢?”
凤白梅瞧了瞧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但真多疑了,也许赵二虎真是甄兼仁杀的。
她回到寒府,寒铁衣刚刚换完药,见她回来,便问:“查到什么了?”
“那家药店没卖过药,也许人真是甄兼仁杀的,药也是他在蜀中准备好的。”
寒铁衣道:“杨素安不是在长宁查赵二虎的事吗?正好让他把甄兼仁也查一查。”
凤白梅靠着门方感慨,“钦差这份差事但真不是人干的。”
寒铁衣让她进屋坐,斟了茶,方说:“唐冷凌已经把丝萝救出,天机阁的人正跟着,若有人与她接触,定能抓个现形。不过,权家倒是稳得住阵脚,除了权晟到凤府打探一下外,并无任何举措。”
凤白梅叹道:“原本权晟及私矿的事已经动摇了权家在朝野的地位,结果权容歆封嫔,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中秋夜晚的事,皇上怎么说?”
寒铁衣摊手,“这么丢脸的事,我要一问,皇上脸上挂不住,肯定给我找事情。”
凤白梅笑了笑,“让我阻止权容歆入宫的人是他,粗心大意掉进陷阱的人也是他。”
寒铁衣乐呵呵地道:“毕竟是皇帝,还是要留点面子滴。”
凤白梅也不便往下说,自去旁边厢房睡了。
翌日,二公子还未起床,寒若云一路小跑着进来,“二哥,不好啦,官兵来啦!”
漫天的乌云堆在天边,明摆着告诉人们,今日有一场暴雨要下。
杨府尹吃完第二盏茶,寒二公子才姗姗而来。
因在家里,他把头发散下来,只束了一把在背上。一袭青衫系的宽松,摇着青绸扇,整个人就是行走的‘纨绔’两字。
他往杨标新对面大大咧咧地一坐,“杨大人,本阁现在被勒令在家反省,什么也帮不了你。”
“本官此来,是请二公子协助调查一桩命案。”
杨标新正襟危坐,肃然道:“关于天玑坊万源巷药店掌柜徐发之死,二公子可知道些内情?”
寒铁衣听着这人耳熟,略一沉吟,该不会是昨夜凤白梅去找的药店掌柜吧?
“一个药店掌柜的死,和我什么干系?”他一摊手,“莫非杨大人觉得,我这样子能杀人?”
杨标新懒得和他废话,“柳家小公子昨夜曾去药店买药,向一老妇借了银子,而那老妇声称要还银子来寒府找二公子。仵作查验,徐发死于子时到丑时之间。若那老妇但真是府上的人,还请二公子把人唤出来,让本官照律询问案情。”
寒铁衣立刻明白,那老妇定是凤白梅改装的。
凤白梅犯不着杀药店掌柜,但她现在成了嫌疑人,若不把人叫出来说清楚,只怕杨标新这里不好过关。
可眼下凤、武、寒三家的戏才开场,凤白梅若此时现身,岂非叫这刚搭好的戏台子就垮了?
“本阁与柳三刀向无交集,府上也一向只请太医院或同尘医馆的大夫,岂会派人去天玑坊买药?杨大人,只怕你被人耍了,亦或者是柳三刀被人当做刀使了。”
他这两句话说的十分诚恳,差点自己都信了。
杨标新道:“根据药店小二、也是死者的侄子徐二声称,柳三刀离开后,只有那老妇前来买药。而那老妇买的药名为见血凉,是官府名令禁止贩卖的药物。当时他前往地窖取药,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再折回来时,便看到死者被绑在张椅里,没了气息。而现场一片狼藉,明显被人翻找过的痕迹,店中的暗账也不知所踪。”
寒铁衣更加肯定老妇就是凤白梅。
绑人、找东西、偷走账目都像是凤白梅会干的事,但她向来最重生死,不会轻易杀人。
“有没有可能是徐二自导自演?”他问。
杨标新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本官已经令人将徐二作为证人扣押,派人细细查他的底细。但那妇人仍旧是第一嫌疑人。”
见对面的人沉吟,杨标新提醒道:“二公子大概不知道,赵二虎等人所中的毒,正是见血凉。”
这一点寒铁衣很清楚。
人肯定不是凤白梅杀的,但他不能透露老妇就是凤白梅的消息,而府上又找不出这么一号人来。可偏生柳三刀那人最是执拗,他也没有说假话。
他心里鼓点直敲,面上没事人似的,“杨大人,你该不会怀疑,是我派人买药毒杀赵二虎,而后又派人去药店灭口的吧?”
杨标新看着他,冷冷地道:“赵二虎强行迎娶甄絮,又同凤将军打擂台,这两个杀人理由都很充分。徐二也证实,店中曾有一批见血凉,刚好是七八人的份量,现在没了。”
寒铁衣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凤白梅昨夜在药店没找到什么线索,掌柜的一死,线索反到自己跑出来了。
若凤白梅看过那本暗账,一定知道毒杀赵二虎的药就是从那家店里来的,但她既然说没有消息,也就是说那本暗账没有这笔见血凉的销售记录。
“杨大人,你说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
二公子故作高深地道:“那老妇只是凑了个巧,凶手另有其人?”
杨标新挑眉看着他,一脸我看你还能怎么编的神情,“二公子觉得会是谁?”
寒铁衣道:“给赵二虎等人下毒的是甄兼仁,他现在押在提刑司大牢里,大人为何不审一审他,见血凉从何而来?”
杨标新还真没想到这一层,一是因甄兼仁认罪认的太过痛快,痛快的令人不得不起疑心;二是因为赵妄的死明显和权府有关,但权府却旧戏重演,丢出个小厮顶罪。
虽说此案明面上已经完结,但在他的心里,还远远没有结束。
“甄兼仁要审,那妇人……”
寒铁衣打断他,“本阁这就叫出府上所有在册等级的人来,让柳三刀来认一认。”
他如此配合,倒是令杨标新没想到,一拱手道:“有劳二公子了。”
寒铁衣立刻让人给章姨娘传话,将府上的人都喊出来,又拿出人丁册子来。
杨标新也叫人把柳三刀带了来,一一认过后,都不是。
杨标新不死心,“或许,是二公子相熟的人?”
寒铁衣没了脾气,吊儿郎当地道:“本公子相熟的人可多了,朝花楼的花嫲嫲、解语楼的解语花……街头巷尾七大姑八大姨都能说上两句话,杨大人打算一个一个查吗?”
杨标新无语。
没人会如此得意洋洋地炫耀这种事。
寒铁衣凑过去道:“杨大人,用不用本阁帮你审一审甄兼仁?说不定他知道些内情呢!”
杨标新瞥着他,“二公子不是在禁足吗?”
“嗐!”寒铁衣道,“凭我同皇上的关系,他能真禁我足吗?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罢了!我悄悄去一趟提刑司,就算被人知道了,最多也只说酸两句,不会有多大事。”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杨标新听着还是很不爽。
沉吟片刻,杨大人点了头。
赵二虎的案子明面上是结了,但还有很多细节上的问题没有弄清楚,而鸳鸯岛的私矿也还没有有用的线索。案子还没有整明白,而查案的人,一个奉旨去雁回驿站调查主持列罗使臣团的事,一个被勒令禁足,留他一个洛阳府独木难支。
现在,寒铁衣肯伸出援手,对洛阳府来说,自是好事。
寒铁衣同甄兼仁曾有一面之缘,四年前他往蜀中去,顺道看望甄絮母女,曾在天机阁管辖的戏楼里看到这个男人左拥右抱。
他曾经想过出手教训这个男人,为母女两个讨个公道,可后来作罢。
正如凤白梅所说,若非吕四娘和甄絮自己有与甄家断绝的决心与勇气,旁人管的再多也是徒劳。
他看着躺在木板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曾经的金武卫士,可见天颜的人,本该攀龙而上平步青云,此刻却背负着人命官司,余生都只能在牢中度过。
他还未开口,甄兼仁便望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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