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落的惊喜
站在吧台后面，翻看着高等数学，数列矩阵已经快要把我的脑子搞爆炸了。因为快要期末考试了，如果不临时报一下佛脚，按我平时的水准正常发挥，必然是要挂科的节奏。突然小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这一页你已经看了半个小时了，想什么呢？没事干过来帮我磨豆子。”
“小星，上午小清姐说要给我个惊喜是什么啊？”是的，虽然手里拿着高等数学，可是我的心思完全不在上面。
今天是协会举办活动的日子，还是日常的狼人杀，还是没有任何意外的我作为一颗明棋活到了最后。收拾东西的时候，小清姐拍着我的肩膀神秘兮兮的对我说：“慕颜，今天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哟”。只不过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惊喜是什么。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店门被打开了。小星拍了我一下，说：“惊喜来了。”示意我朝着门口看。
是的，惊喜果然来了，店门口白日梦打开了店门走了进来，我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感觉店里的空气都清新了，像是雨过天晴后飘进来的混合着泥土和野花的香气。
“欢迎山城第一美女光临本店，需要点什么，今天本店请客。”我半开玩笑的对陆沐馨说。
“真的吗？”陆沐馨笑着说，也不知回应的是哪句话。
“那当然了，小清姐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啦，要是招待不周，我和小星怕是会有的苦头吃了。”
正在我说话的时候，小星轻轻地碰了我一下，低声的说“把手机拿来。”
“干嘛”我有些疑惑的小声说道。
“笨蛋啊你，挖墙脚啊！”小星说着自己伸手从我的裤子口袋了把手机拿了出来。
“沐馨姐，加个微信吧，办理会员以后咖啡甜点全部八折呦！”随后小星拿着我的手机对着陆沐馨笑眯眯说道。
最后陆沐馨要了两杯意式浓缩，找了个两人位置的座位坐了下来，小星还送了两块新鲜出炉的杏仁乳酪蛋糕。
当然坐在老位置上，穿的像个雄狮似的，脖子上还带了一圈金灿灿心形毛圈的老板应该是没发现我和小星这种败家行为的。老板今天带了两只很可爱的脑袋方方的小狮子手办过来。本以为是带过来装饰店铺的，没想到，三只狮子六只眼睛对视了两个多小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惊喜的情绪只持续了一会便被极度的失落感取代了。门上的铜铃声响起，进来一个穿着一身篮球服的男生，看起来刚打完篮球。整个店里好像都随着男生进来而充满着汗臭味。男生进来看了一圈径直走到陆沐馨的对面坐了下来。
篮球男应该是小清姐说的陆沐馨的男朋友了，因为男生刚坐下来就又起身亲了陆沐馨一下。看到这一幕的我，失落的心情好像又变成了极度的嫉妒。
小星碰了我一下，说：“这个情况就很明显了，不好下手啊！”
正当我脑子里两个小人儿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老教授一如既往的穿着中山装，背着时尚阿迪背包走了进来。我终于有了机会可以去打断那在我看起来无比愤恨的交谈。
我慢慢的走过去对陆沐馨说道：“方圆几里每日特别节目，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整个过程处于一种嫉妒的心理我甚至都没有去看那个男生一眼。
小星给老教授端过去一杯温水，便找个位置坐下了。沈兮娜和她男朋友也显得很好奇这特别节目是什么，都抬起头向老教授看去。老教授拿出醒木和折扇放在桌上，照常拿起温水喝了一些润了润喉咙，拿起醒木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
话说这清朝年间，在这苏州城外，有一人名叫钱大贵，这钱大贵的父母起这么个名字是想着以后孩子富甲一方大富大贵。没想到这钱大贵长大以后竟成了这街边的流氓混混，这偷鸡摸狗是坏事做绝啊。手里有了点小钱就去赌档里赌钱，每次都想着一本万利，却是每次都输得精光欠的一屁股债，被赌场的人扔出来。
这一天钱大贵正在家中，从窗缝里看见赌场的一帮人气势汹汹的向院里走了过来。想必是来要赌债的，可这钱大贵整日里游手好闲，哪里有钱还债啊。便从后门悄悄地溜了出去，只留年迈的父母二人在家。
这讨债的在家里翻了个遍没找到人，只好把钱大贵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拿走。钱大贵的父母一气之下急火攻心，双双是驾鹤西去了。到了晚上这钱大贵才敢偷偷摸摸的回来，看到横死家中的父母，是幡然悔悟啊。哭着把父母埋葬好，连夜便离开了苏州城。
一晃就是十年过去了，这当年在苏州城内偷鸡摸狗的小混混钱大贵在外面做起了买卖还真就发了财了。这人啊，往往功成名就之后总想着落叶归根，于是这钱大贵又回到了苏州城买了高宅大院、置办了几个绸缎庄，又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在这苏州城内过起了富贵的生活。
虽说这钱大贵现如今是腰缠万贯的豪绅商贾，可是这膝下却是没有一儿半女啊，这心里着急啊，四处求医问药各种偏方试了不少，苏州城附近的每一座送子观音庙都有这钱大贵的香火钱，却一点作用没有。
一直到钱大贵三十七岁生日这天，可能是送子观音显灵了，真的送给了他一个女儿。钱大贵给女儿起了名字叫胜男，那真是捧在手里怕碰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这闺女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钱大贵都会想办法给摘下来。慢慢的这胜男在钱大贵的呵护下长大了，出落得向花一样漂亮，长的是如花似玉啊。
那个年代啊，女子还不兴读书、识文断字，可这胜男偏偏从小就喜欢这诗词书画，钱大贵没办法只好请了教书先生来家里教胜男。有一天这胜男和贴身丫鬟小莲来到河边上集市游玩，准备买点诗集、小说话本什么的。两个人正东逛逛西看看，就看见前边不远处一个摊位上，有一素衣白袍书生打扮的男子正在摊位上安静的写着字，哪怕是集市上喧嚣嘈杂的声音也未能打扰到他。
两个人走到书生的摊位前，摊位上摆着几幅不错的字画。小莲正要开口，被胜男抬起的手阻止了，示意她不要说话，两个人静静地站在摊位前。直到书生写完字抬起头发现面前的两人。抬起头的书生倒是让两人看了个仔细，只见这书生是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长的叫一个英俊，整个人撒发着一股子英气。
“抱歉，让两位姑娘久等了，在下方才是有些入神了没有看到二位，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吗？”书生起身略表歉意的说道。
“无妨，公子这几幅字画可是要卖的？”胜男指着摊位上的字画对书生问道。
“两位姑娘若是喜欢，两钱银子便可。”书生回到。
“这么好看的字画，只卖两钱银子未免有些……”胜男接着说道。
“这字画就是再好，若是不遇伯乐又有何用，当今这世道人人都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喜欢、懂得这字画的。只为勉强糊口罢了。”书生略带怨气的说道，仿若明珠蒙尘，良驹未遇伯乐一般有些郁郁不得志。
“小姐，那书生一幅字画只卖两钱银子，咱们买了两幅字画，你给了他一锭银子，这天下那有像你这么做赔本买卖的，老爷知道了定会打死我的。”在回府的路上，小莲怀中抱着两幅字画对身旁的胜男说道。
“这字画值得这个价钱，只不过当今这世道明珠蒙尘罢了，算了，和你说得多了你也不懂。”胜男侧过头对小莲说道。
“这字画是很好看啦，那书生长的到也蛮俊俏的，小姐你该不会是看上的书生了吧。”小莲笑嘻嘻的打趣道。
“不许胡说，还有这件事不可以和我爹说。”胜男略微有些嗔怒道。
“放心啦小姐，老爷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半个字的。”小莲说道。
在这之后，胜男就会隔三差五的到书生的摊位前买上一两副字画，有时和丫鬟两人，有时是自己一个人。这一来二去时间一长，二人便互生情愫私定了终身了。
可这世上哪来的不透风的墙啊，胜男和书生的事情最终还是被钱大贵发现了。钱大贵得知此事大发雷霆，不顾女儿的哭诉把她禁足在家里，并且吩咐家丁、下人严禁胜男走出大门半步。胜男在房间内左思右想哭泣到了半夜也没想出办法，最后无奈只好写了封饱含相思之情的信，托小莲偷偷带去给书生。
小莲带着书信找到了在集市上焦急等待的书生，书生看过信后知道了胜男这几日所受的苦难，眼含泪水的写了一封回信请小莲带回去给胜男，并嘱咐小莲一定要小心。
两人虽然可以经书信表述思念之苦，可这心中的火却烧的愈发炙热，最后胜男决定与书生私奔，离开苏州城，去到一个她爹找不到地方。在信里写下计划让小莲交给书生之后，自己则开始收拾细软。
等到夜半三更，胜男让小莲引开守在后门的家丁，偷偷的溜了出去。书生已经在钱府后门等待，见胜男偷溜出来，许久未见的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互相诉说着这段时间的相思之情。两人回到了书生的家里，准备等天亮开城门时便离开这苏州城。
可这两条腿的人怎么能跑得过那四条腿的马匹啊，两人刚出城没多久就被骑着马赶来的钱大贵和家丁们追上了。钱大贵让家丁围住两人，并让人把书生按在地上，翻身下马走到胜男面前。
“你就是为了这个人，要抛弃养育你多年的父母，舍弃从小陪你长的的丫鬟？”钱大贵指着被按在地上的书生对胜男质问道。
“小莲？你对她干什么了？你说话啊！”听到陪伴自己多年亲如姐妹的小莲可能出事了，胜男一下瘫倒在地上，对钱大贵嘶吼着。
“我请教书先生教了你这么多年，就只教会了你这么对父亲说话的吗？”钱大贵有些愤怒，然后指着被按在地上的书生接着对胜男说：“不过真是可怜小莲这丫头了，一直到死都没有说出你的半个字，不过不用担心，马上他就会下去陪小莲的，不会让小莲在路上走的太过孤单。”
“把他弄死丢到河里去，带小姐跟我回府。”钱大贵面无表情的对下人吩咐道。
钱大贵刚说完就看见瘫坐在地上的胜男站了起来，平静的看着他，那是一种身处绝望中的平静，平静的让人心生恐惧。
“爹，女儿求您放过他吧，我跟您回去。您如果一定要杀死他，那我一定当场咬舌自尽，随他一起走。”胜男用一种平静且坚定地语气对钱大贵说。
钱大贵静静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随后从腰间摘下钱袋扔到书生身上，说：“看在我女儿的份上，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给你三年时间证明给我看，你有能力可以保护我的女儿，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要躲在女人身后才能保住一条命。现在拿着钱滚出苏州城。”
然后让仆人放开书生，带着胜男一起往苏州城内而去。
书生站起身，回过头看着胜男离去的背影，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钱袋，吐出嘴里的鲜血，目光坚毅的向着北方走去。
啪的一声，老教授拿起醒木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拿起桌子上已经凉了的水喝了一口。小星眼含泪水的说：“小莲真是太可怜了，这钱大贵真是太可恶了。”然后又看向老教授，说：“然后呢？”
“什么然后？”老教授回问道。
“故事啊，胜男最后和书生有没有在一起啊，今天的故事没讲完啊。”小星问道，坐在远处的陆沐馨和她男朋友也点头表示同意。
“这故事就和感情一样，并不是每一段感情都是美好的，也不是每一个故事都有结局的，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吧。”老教授说完，便把折扇和醒木放回包里，起身离开了。
没过一会，陆沐馨和她男朋友两个人聊着晚上去吃什么手牵着手离开了店里，临走时陆沐馨摇晃着手机看着小星和我，说：“每日特别节目我很喜欢，记得下次来要给我打折呦。”
之后店里又来了两桌客人，一直在聊天，一桌聊着婆婆妈妈的家长里短，另一桌分析者叙利亚的局势对当前股票市场走向的影响，真的不知道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明明就只间隔不到两米，两桌人却能做到像是朝阳区群众到叙利亚的距离，完全不会互相打扰。
一直聊到大概到晚上9点左右，还没有结束的意思，老板起身看了我们一眼，给了我和小星一个你们自己搞定，我先走了的眼神，开上他的老旧皮卡哗啦啦的走了。
大概到9点半左右，两桌客人才离开，我和小星收拾完店铺锁好门就看见陆沐馨一个人从店门口走过。
“沐馨姐，好巧啊！”小星冲到陆沐馨旁边说道，我也挥着手打了个招呼。
“你们这么晚才下班啊。”陆沐馨说道。
“是啊，沐馨姐，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啊？”小星接着问道。
“刚刚去看电影，结果他有事先走了，我看完才回来的。”陆沐馨双手摊开有些无奈的说道。
“慕颜，我饿了，咱们去吃东西吧！”小星回过头对我眨了下眼睛。接着说道：“沐馨姐，咱们一起吧，慕颜知道好多好吃的地方呦。”
“去三哥家吧，这个时间应该还没关门。”
“三哥家”是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烧烤店，店名就叫“三哥家”，是三哥和三嫂两个人一起开的夫妻店，每天都营业到很晚才关门。我们到的时候店外面还坐着一桌客人，喝着啤酒天南海北的侃大山。
“呦，慕颜和小星来啦，今天还带了新朋友来，快找个地方坐”三哥看到我们来热情的打着招呼。
三哥大概一米八几的个子，拥有一身爆炸性的肌肉，留着寸头，一副刚毅的面庞。是一个让人安全感爆棚的男人，全身都充满了雄性气息。只是左脸上从眉梢直到下颌，有一道贯穿脸庞的疤痕，让人看起来有些像某些帮派的头目。但是人其实很阳光也很热情，我和小星晚上离开咖啡店经常会到这里吃饭。
“三哥，今天的特色菜来三份！”我回了一句。小星和陆沐馨已经找好了位置。
“这家店的老板长的好凶啊！”陆沐馨小声对我和小星说，生怕被还没走远的三哥听到一样。
“你说三哥啊，不要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据说以前长的蛮帅的呦。”我看着三哥小跑着回到店内的背影，开始对陆沐馨说起三哥和三嫂的往事。
听说三哥并不是山城本地人，以前是跑长途的，经常会到山城来拉货，每次都是很晚才到山城。有一次到了山城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三哥准备去吃点东西，可是这个时间大部分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找了很久才看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店铺。名字叫“一个人的店”，正是以前的三嫂自己开的店铺。
“老板，搞点东西吃啊，随便什么都好，饿的不行了。”三哥过去坐下对店老板说道。
不一会，老板端了一碗牛肉面出来。
“老板，店里就你一个人，开到这么晚不会害怕有人闹事吗？”三哥一边吃着面一边和老板闲聊着。
“现在是法治社会了，到处都是摄像头，哪里还会有敢闹事的。”老板拿了把凳子坐在旁边，说：“怎么这么晚才吃饭，还是一个人，和我的店倒是挺搭的。”
“我啊，跑长途的，每天都居无定所的，吃饭没个固定时间，今天到的晚了。”三哥一口气喝完面汤。
从这以后，三哥每次来山城，都会到“一个人的店”吃一碗牛肉面，哪怕是时间很晚了，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灯依然亮着。
直到一天晚上，三哥照常到店里吃饭，店里还有一桌年轻人喝了不少酒，满嘴的污言秽语，还对老板动手动脚的。三哥看不过，就过去和那桌客人理论，没想到那桌人随手拿起啤酒瓶就对三哥那头砸了下去，鲜血从三哥头上、脸上流了下来。
店老板拨通了报警电话，转回身到厨房拎着菜刀冲了出来。手里举着菜刀对那几个混混喊道：“都给我住手，谁再动手我砍死谁！警察马上就来了，都给我滚！”
几个小混混不知是被老板的气势震慑到了，还是被三哥头上留下来的血吓醒了酒，全的灰溜溜的跑掉了。
在那之后“一个人的店”改了名字叫“三哥家”，老板成了三嫂。让一个四处漂泊的男人有了归处，三哥的脸上也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
“来了！今天的限定特色套餐。”正当我给陆沐馨说着三哥的故事时，三哥两只手拿着个大托盘走过来说道。
三哥把三份串放在桌子上，烤的金黄的玉米粒、片片焦香的土豆片、炭烤八爪鱼，烤青椒再配上一杯草莓汁。
“三嫂今天的特色菜不会是炭烤五行吧？”小星看到三哥端上来的烤串说道。
“答对了！有奖励呦！”三哥笑着对小星说。
“那……我还要一份。”小星手里拿着烤八爪鱼说道。
“没问题。”
“快尝尝吧，三嫂的手艺正常情况下还是很好的。”我对陆沐馨说。
“正常情况？”陆沐馨拿起一串烤玉米粒说到。
“正常情况是三嫂心情好的时候，如果三嫂心情不好，点特色菜的客人就只能祈求上帝保佑了。”我吃了片土豆片对陆沐馨说道。
“甚至有可能会出现像是炭烤大蒜刷臭豆腐汁这种能造成毁灭性打击的东西。”小星疯狂点头说道。
陆沐馨一串玉米还没吃完，我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出现了。陆沐馨的男朋友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太抱歉了，刚刚完事就急忙跑过来了。”他男朋友喘着粗气说道。
“没事啦。”陆沐馨说着便站起来，拉着她男朋友转身就走了。
“谢谢啦，我们就先走了，今天三嫂的心情不错呦。”陆沐馨一只手拉着她男朋友，一只手里挥舞着还剩半串玉米的竹签。
借着路灯昏黄的灯光，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嫉妒、悲伤、羡慕等等混杂在一起，映射到现实中的想法却很简单，只有一个字，酒。
“三哥，拿瓶啤酒！”我回过头对三哥喊道。
倒了一杯啤酒，一口气喝光了，喉咙里略微有些刺痛的感觉，瞬间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侧过头看见小星也拿着一杯酒正在往嘴里灌，紧接着一口酒喷了我一脸。
“呸呸呸，太难喝了。”小星涨红着脸边咳边向着地上吐出嘴里的酒。
我帮小星拍了拍后背，拿了张纸巾擦了擦我满是啤酒的脸，有些无奈的说道：“不会喝酒，凑什么热闹啊！”
“才不是，我可是喝过这世上最好的酒的，是这个太难喝了。”小星顺了一口气，有些自豪的说道。
“最好的酒？”我有些疑惑，因为今天是自我认识小星之后，第一次见她喝酒，也不算是喝。
“当然，以后带你去尝尝，世界上最好的。”小星有些俏皮又有些骄傲的说道。
我一口气喝光了瓶子里剩下的酒，抬起头打了个长长的嗝。突然看见小星脸色还有些微红，呆呆的看着天上。
“看什么呢？”我问。
小星伸出手指向我的身后，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有一轮宛若银镜般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正当我闭着眼睛享受着月光浴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小星幽幽的说话声。
“慕颜，你看这月亮像不像一轮巨大的备胎？”
洒在身上的月光好像变得不那么温柔了，甚至觉得惨白的月光有些冷清还带着些许的嘲讽。可是月亮把温柔公平的洒向人间，落在小星身上，落在店门前依偎在一起的三哥三嫂身上、也落在手牵手走在路上的情侣身上。没有谁多一分，也没有谁少一分。那么能嘲讽我的只可能是我自己那颗幼稚的心，它在嘲笑着自己的幼稚多情，嘲笑着被莫名混杂的情绪扰乱了的自己，甚至在嘲笑着温柔的月光为什么会照在这么不堪的人身上。突然想打起一把伞，可又有谁会在万里无云的黑夜里带一把伞呢。
“三哥，再来瓶酒！”
三哥拎过来领瓶啤酒过来坐下，拍了拍的我肩膀，说：“怎么着，借酒消愁呢？”
我打开一瓶啤酒，倒满一杯，说：“答对了，没有奖励。”
三哥也打开了一瓶啤酒，自己倒满一杯，说：“来，三哥陪你喝一杯。”
“我很穷的，你那瓶我不付钱。”
“老婆，弄点下酒菜！”三哥高声喊着。
“菜钱我也不付。”
“我请客，怎么样高不高兴，哈哈哈哈……”三哥拍着我的肩膀。
“高兴，哈哈哈哈哈哈………”我也跟着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保持回之前悲伤的表情，我是要借酒消愁的啊，怎么能笑呢。
“三嫂，加一碗牛肉面，多放肉！”小星嘴里嚼着土豆片回头喊道。
“牛肉面你付钱。”三哥倒满酒，和我碰杯。
“真小气！”我抬头一口把酒喝掉。
两瓶、四瓶、八瓶……
伸直双腿双手伸了个懒腰，晃了晃头，揉了揉眼睛。
“酒鬼醒了！酒鬼醒了！”隐隐约约听到旁边有小孩子在喊。
缓缓的睁开眼睛，草地、棉被、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子在一起打闹，阳光福利院？我忙坐起来，扒开裹在我身上的被子。晃了晃一片空白的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小星走过来，蹲在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醒了就起来，把两床被子拿到储物间去。”
抱着被子路过厨房，看到厨房里三哥三嫂正在洗菜，一些记忆碎片在我眼前划过。
地上满是酒瓶。
“干杯！”
“干杯！”
“干杯！”小星端着一大碗碗面汤，说：“你这样明天还能去福利院吗？”
“去什么福利院，慕颜去不了，我去！”三哥拍着胸脯，杯里的啤酒撒了半杯。
“当然去，明天哪儿来得及啊，现在就去！”我晃着胳膊摇着头，杯里的啤酒只剩下一点。
“去，现在就去！”三哥晃晃悠悠的拉着我站起来，说：“在哪啊？”
然后好像三嫂开了车。
“左拐，对对，再左拐。”
站在储物间里，用被子裹住头，突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这之后，三哥三嫂就经常会同我们一起来福利院，只是我和三哥都没有再提这件可以被刻在耻辱柱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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