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推理分析

　　　　牛喜雨从高力本家走出来，就对天明说，事情很清楚，高志成已经被高力本谋杀，而且地点是赤石岭。

　　天明大惑不解。牛喜雨说：“你注意到高力本的两次说谎了吗？”

　　天明摇头表示不知道，要求牛喜雨详细地说一说。

　　牛喜雨说，人为什么要说谎，说谎的目的是想掩盖一个更大的真实。第一次撒谎。我问高力本从唐马村回来的路上，或者这几天是否去过别的地方，他很肯定地说，没有到过别的任何地方。这显然在说谎，因为他鞋底上沾上的泥土告诉我，他不仅去过别的地方，而且是从唐马村回来的路上去的。他要隐瞒去过这地方，必然这个地方是他最怕别人知道的地方。

　　第二次撒谎。我问他知不知道高力本的牛卖了多少银子，他不仅回答迟疑了片刻，而且没有直截了当地说出具体数字。因为高力本本身是“牛侩”，高志成是同村的人，而且为人老实，这做中介人的生意一定会给高力本做。也就是说高力本一定知道高志成的牛卖了多少钱。如果他心里没有鬼，又何必不正面回答这问题呢？

　　牛喜雨说：“我们去一个地方。”

　　天明马上说：“是不是去赤石岭？”

　　牛喜雨说：“算你聪明！”

　　赤石岭离这儿不远，就五六离地。为何称为赤石岭？就是山岭上都是赤铁矿石，远远地看去就能看见赤红的一片。这赤石岭的赤铁矿石中伴生着一种与赤铁矿石一样红色的矿物，叫做赤石脂。赤石脂是一种硅酸盐类矿物，它可是一种很好的中药。中药一般都是草药，矿物入药的不多。而且矿物一般都有很强的毒性，如朱砂、硫黄、砒石等，一般人知道能治病也不敢用。而唯独这赤石脂却一点毒性也没有。在赤石岭还有一种特殊的草药就是高力本浸入在白酒中的铁朱草，这是一种非常名贵的草药，只有在赤铁矿石含量较高的山上才可能有。铁朱草可以单独用药，也可以与赤石脂混合用药。主治毒瘀互结，痈疽疮疡，阴疽肿痛，多发性脓肿等。

　　牛喜雨在道观里的时候跟着田苗学习道术，其中一项重要的内容就是医术。田苗两次带着她到达过赤石岭。所以她对那里的环境有些熟悉。

　　赤石岭一般的人是很少去的，因为那里除了偶尔能看见铁朱草外，什么草木也不生，光秃秃的，一片赤红色。而一般人又不懂的那里的赤石脂和铁朱草可以入药，所以人们很少会去那里。

　　赤石岭如果在今天一定会成为人们蜂拥而至的热门景区，因为就在赤石岭附近有一条天坑。这天坑有一里地长，而宽不足三尺。这天坑有多深？谁也不知道，因为没人下到天坑的底部去过。关于天坑底部的所有信息都来源于传说。据传说，天坑是深不见底的，底部住着虎狼，有人或动物不小心掉下去就会被虎狼吃掉。

　　牛喜雨和天明来到赤石岭，就看见一条小路边上的赤铁矿泥沙中有许多散乱的脚印。仔细辨认，脚印是两个男人留下的，其中有一双的脚印大小与高力本的鞋子大小一模一样。另一个脚印与高志成老婆描述的高志成穿的鞋印吻合。

　　牛喜雨再仔细辨认，看见有人倒地的痕迹，从留下的痕迹来看此人倒地时是脸朝下倒地的。顺着这痕迹仔细查看，有重物拖动的痕迹，这重物应该就是一个人，拖动的路线是朝着天坑去的。牛喜雨寻着拖动的痕迹，一直追踪到天坑边上。发现这个拖动的重物就是从这天坑边上推下去的。

　　牛喜雨对天明说，我们可以把高力本扭送到县衙门了，整过事件已经非常清楚。让我来描述给你听。

　　三天前高志成通过高力本做中介把自家的黄牛卖了，得了十几两银子。这在普通人家里是一笔大数目的财富。高力本见钱利令智昏，并生起了谋财害命的念头。

　　在回家的路上高力本问高志成，说你多年的背痈好了没有？高志成说，没有，而且这几天流脓，很难受。高力本说，你如果相信我的话一次就可以把你治好。高志成说，能把我这背痈治好，我会重谢你的。高力本说，怎么个重谢法？高志成拍拍口袋说，我愿出一两银子答谢。高力本说，我也不要你出一两银子答谢，到时候只要你请我喝一顿酒就可以了。

　　“只是这药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高力本说，“我们这里只有赤石岭才有，就是赤石岭的赤石脂和铁朱草。你知道我一向胆子小，一个人不敢到赤石岭去。”

　　赤石岭的确有点神秘，这神秘倒不是赤石岭本身，而是附近的天坑，天坑里的虎狼。传说，天坑里的虎狼如果恰好多天没吃上东西，它会跑到赤石岭上来抓人吃的。因此，一些胆小的人确实不敢独自到赤石岭。

　　“我不认得什么赤石脂，什么铁朱草，但我陪你去不就成了？”高志成立刻接过话茬，说，“今天天还早，索性今天就去。我陪你去采来。”

　　高力本说：“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有我们两个人去还怕什么？再说那什么天坑里的虎狼，又有谁见过？都是人吓唬人罢了。”

　　就这样，高志成与高力本一起去了赤石岭。一路上两个人还像哥们一样东拉西扯地胡侃。赤石岭不高，但上去的路弯弯曲曲很狭窄，只能一前一后。在走上岭时，高力本让高志成走在后面，他自己走在前面。高力本一边走一边介绍赤石脂有可能生在什么地方，铁朱草是什么样子的，一般长在什么地方。快到到了岭顶时，在一块块凌乱的赤铁矿石下，高力本挖出了一大块赤石脂，他用一块带去的布条把赤石脂包好。又在一条山沟边采到到了一些铁朱草。高力本说够了，我们回吧。

　　在下山的时候，高力本让高志成走在前面，自己紧跟其后。不知是什么时候，高力本悄悄地在手上握了一块石头。当他们下山到离天坑最近的位置的时候，高力本突然举起手上的石头，狠狠地砸向高志成的头部。高志成一下子就扑到在山坡上，昏死了过去。

　　高力本的个子要比高志成小了很多，身高相差一个头光景，如果在平地上，即使是突然袭击，也砸不到高志成的头部，高志成不可能一下子就被砸死。而这里是下坡，而且比较陡峭，高力本站在高志成的后面，倒过来高力本高出高志成一个头了，这样高力本居高临下，砸下去很是有力。

　　高志成昏死过去后，高力本掏光了高志成的全部银两。然后拖着昏死的高志成，一直到天坑，最后把高志成推下天坑。这天坑的确是深不可测，不管高志成当时是不是完全死了，推下天坑后，也一定是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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