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四管事看二人进屋半天就收拾了一个小包袱,殷勤地接过来,“可还有什么东西没拿的?”
“就这些吧,保不齐什么时候还得回来住呢。”宁方远毫不在意的说道。
“您说笑呢。”四管事嘴角抽了抽。
谁跟你说笑。宁方远跟他说不清楚,眼神示意俞梅两人加速往外走,“车在哪儿呢?”
“马车,大哥。”俞梅小声提醒他。
“习惯了,马车得有点儿颠吧?”
不是有点儿颠,颠得非常厉害,古代的路并不似现代这么平整,庄子到侯府又两个时辰的路程,窄小的马车里边两人差点儿被颠散架。
“我不行了,我快吐了。”宁方远趴在车窗上边,“还多远啊?”
“快进城了,少爷天黑之前准能到侯府……”
“军前急报,诸君退避!”急促的马蹄声从后边响起。马车夫赶紧把车向旁边赶,宁方远掀起车窗帘子往外看,只见一红色骑装小将□□一匹黑色骏马,疾驰而过,只余灰尘些许。
“咳咳。”宁方远被灰尘呛到,俞梅默默地将水囊递给他,他喝下水,“忘了现在都是土路了。这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书上也没写多少。”俞梅捻着锦囊中的药草。
“这什么呀?”
“我在庄子上边杂物间里看到的,我觉得好像是山豆根。”俞梅将那东西放下。
“没听说过这药。”宁方远准备尝尝味,俞梅拉住他的手,“有点苦。”
俞梅看了他一眼,将锦囊收紧,“别乱吃东西,这是有毒的。”
“呸呸呸。”宁方远连续呸了好多下,“你怎么不早说啊,你想毒死我啊?”
“山豆根清热解毒,消肿利咽,可制咽喉肿痛,口舌生疮。”
“听起来挺好的呀。”
“这药里边有苦参碱,超过六克会引起头晕,肢体乏力,再加大剂量后会造成脑干不可逆的损害,直白点儿来说,变成傻子吧。”
宁方远脸色变了几遍,“那这个为什么会在庄子上,会不会是……”他指了指前边,意思是侯夫人支使院中人所为。
“没有其他证据别胡乱猜测,省得自己心里还不舒服。”
“那万一我们一回去她就接着下毒怎么办?”
“寻常毒药我能辨别,要真是奇毒……”俞梅耸耸肩,“没救了等死吧。”
“嘿,你……”
“少爷,咱们到了。”四管家在外边说了一句。
来福搀着宁方远下车,宁方远站稳之后伸手扶着俞梅,两人站在门前看着这座平远侯府。
“四管事,我怎么不知道侯府的大门什么时候长这样了?”这回府可真有意思,大门都不让走了。
“大公子误会了,夫人受了老侯爷的命令,将您的院子挪到的翠竹园,走西门这边近些,不然得绕着府里走一大圈呢。”
“翠竹园?”哦豁,完全不晓得是哪个院子。
“这个院子以前叫雨落馆,夫人说这名字不吉利,改的翠竹园,又让人收拾了一番,景色宜人还清净,正适合您修养身体。”
等走到这景色宜人的清净之处,宁方远冲着四管事笑了笑,“您这口才留在府里屈才了,要是在外边牙行里肯定能挣不少银子呢。”
景色宜人是四周都是细竹芊芊,院子四周完全见不到一个人影。
四管事笑了笑,“这是夫人特地选的地,说是您身子不好受不得惊扰。院子虽说不大里边布置得很是细致,小厨房都是配上的。最主要的是,这里距离老侯爷住的院子近,若是他老人家念叨您了,也可以时常过去看看。”
宁方远有些吃不准这位候夫人到底什么意思,“我回来直接回了院子,现下想来是对母亲的不敬,要不我去给母亲请个安?”
“这时候正是正院用晚膳的时辰,大公子去了也是见不着人的。用过膳夫人还得听管事们回事情,更是不得空,您明儿再去吧。”
宁方远这下听明白了,这位大公子连去前边一起用膳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四管事也是一会儿要去回话的吧,那就尽快去吧,省得受我耽误,饭都吃不好了。”
“少爷这说的哪儿的话,夫人一早吩咐过,我一定得将您安排妥当,我最紧要的差事就是带您看看院子见见人……您原来院子那些人,大多都有了其他的活计,夫人给您挑了新的人来。”四管事一边把宁方远往院子里带,一边说着府内的事。
四管家走到门口,早等着的小厮就将人召集过来,齐齐整整地站在院子门口,“拜见大公子。”
“还是原来的配置,您是一个贴身小厮,两个掌书下人,两个粗使下人,夫人这边是一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丫头,管事这边还没定,您看……”
“这不带了林管事上来,就他吧。”
“谢少爷。”林管事本来是想争一争下人房管事,可近日听说那位置盯着的人多,他又得罪了大管事,能先在宁方远这边当个管事,今后有机会再走动也是可以的。
“来福我是用惯的,明日我就回禀母亲让他做贴身小厮,丫鬟这边……”
“我不喜欢丫鬟在身边,以前也没有贴身伺候的,大丫鬟退回去,都做二等丫鬟在外边伺候着。”俞梅冷着一张脸,“一个个狐媚妖娆可别带坏了夫君。”
“这……这……”四管事尴尬一笑,“我一会儿就去回了夫人。现在可是要上菜?”
“着人上菜吧。”宁方远点点头,四管事吩咐下去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
侯府的菜色比之庄子好得多,四荤三素再有一个松茸鸡汤,汤鲜得很,俞梅本不太注重饮食都吃下不少。她最喜欢的就是里边一盘炒河虾,炸得酥酥脆脆,她一人吃掉大半盘。宁方远脾胃不好,俞梅只准许他喝了少许鸡汤,吃了些青菜和一块肉食,他在旁边像条大狗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俞梅吃。俞梅权当没看见,吃饱了撑着腰站起来,哎哟太撑了,得在花园多走两圈才能消耗尽所有的能量。
宁安远抱着椅子不想动弹,“我本来就没吃多少,再走两圈消化了晚上饿得睡不着。”
“随便你。”俞梅也不强求,让柳绿打着灯笼和她一块儿走出院子。这院子真是偏,四周也没个灯盏,风一吹后边竹叶窸窸窣窣的响,配上时而传来的野猫子叫,这种场景下不发生点儿什么都不科学。俞梅饶有兴致的想到。
“夫……夫人,要不咱们回去吧,这里怪渗人的。”柳绿胆子小,可怜巴巴地提出建议。
俞梅胆子大,看着天上的月色还好,“我自己在周围转转你去给我拿个披风来。”春夜里边还有点儿凉。
柳绿犹豫,俞梅催促她,“快去吧,带上灯笼,别害怕。”柳绿点点头,往院子里走去。俞梅踩着鹅卵石路,软底布鞋没什么阻力,硌得生疼,又带着点儿麻软,看来这具身体也不太好,也得好生调养。走了三四圈,额间微微发汗,绕过卵石路正好有一方石桌被大树遮着极其隐蔽,俞梅坐下来。
没一会儿听见脚步声,她以为是柳绿刚站起来,才发现认错了人,一男一女交缠着来到前边树下,撞见这样场景俞梅满头黑线,轻手轻脚地往后退。
“你个冤家,那么久都不来找我怕不是把我忘了?”女子娇嗲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来了吗,最近你也知道府中大事儿都在为这世子爷辛苦,我也不能太偷懒了。”男子急忙解释。
“哼,她的儿子是儿子旁人的儿子便不是儿子了?你为她儿子当上世子高兴,咱们儿子这一辈子就只能当个没用的庶子了。”女子说着就小声抽噎起来。
“你说的什么话,我这么兢兢业业的给她卖命可不就想今后能多捞一些,让你和儿子能有保障。”
“那个女人眼里哪儿揉的下沙子,我这几年在她手底下讨生活要多憋屈有多憋屈,今后儿子的前程还得指望她的善心,我还不如不活了算了。”女子瞬间寻死觅活起来。
“你这不是戳我心肝吗,明晓得我看你的命比我自己还重要,还老是说这些话。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高兴?”男子言语里满满都是伤心,像极了为情所苦的痴情种。
“咱们想想法子将那女人弄死,那世子爷就是个只会做学问的绣花枕头,只要咱们俩联手,这侯府还不是就在咱们手中。”娇嗲的声音变得冷厉。
“这……这怕是不太好下手。”
“你怕了?”
“我要是只是一人那倒没什么,那女人精明得很,万一牵连你和孩子,那不是得不偿失。”男子企图劝说。
“你怕什么,她再精明也有算漏的时候。现在那个病歪歪的嫡长子也回了府里边,谁不知晓这两人都巴不得对方立时去死,只要咱们筹谋得当,将害人的名头栽在他头上,就算那女的发现了什么也查不到咱们,一石二鸟……谁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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