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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北风萧瑟,月色清凉使得冷宫就同广寒宫一般凋敝;朔风凛冽,烛火影影绰绰照在内室里别有一番凄凉。

        李昀双手环抱着膝,她听着远处传来的萧声,呜呜咽咽的洞箫唱着长相思。

        身畔的坠儿面色惨白如纸,自个儿也绝非从前那个受宠的小公主,她还能期冀些什么?过几日就是三公主和她的未婚夫婿大婚之日,他…应当仍是欢喜的吧。

        耳边突然传来冷宫殿门的扣门声,声音轻缓却又不绝如缕。洞箫声戛然而止,使得空旷的大殿愈发骇人。

        她熄灭拔步床边一盏烛火,举起烛台轻声走在殿内,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李昀焦灼的心一颤一颤,烛火忽暗忽明,她低声问道:“殿外何人?”

        门琐忽得一动,她手中的烛台愈攥愈紧,她从缝里瞥见熟悉的身影,眼眸倏然一红,眼泪便如珠线一般掉落。

        白衣公子褪下身上的白狐大氅,紧紧环住眼前的女子,他用了十分力道。眼前这一幕恰如握不住的流沙,他攥的愈紧却流的愈快。

        李昀回过神来,左顾右盼担忧地问:“你来冷宫,可有旁人发现?”

        白衣公子摇了摇头,李昀这才松了口气。看着眼前剑眉星目,俊秀飘逸的男子,她苦笑着问:“林公子婚事将近,还来冷宫作什么?”

        原来他便是安国公世子林雾,李昀假公主身份被揭穿后,皇上并没有褫夺驸马爷的身份,而是又将真公主许配给了他。

        如今他们身份有别,已经不再是从前天真浪漫的青梅竹马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除了巨大的家世差异,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林雾委屈极了,他的惺忪眼眸氤氲着雾气,让人无法拒绝。

        他的声音带着恳求:“昀儿妹妹,纳公主一事并非我所求,若你不信,我愿对天立誓。倘若我有贰心,便叫我死无全…”

        李昀抬手堵住了他的话,她冰肌玉骨的纤纤玉手此刻带着薄茧,摩挲在他的唇角。

        她眉头紧蹙,立即收手。

        林雾一脸心疼,拽过她的素手细细打量着,迫不及待地说出来意:“昀儿妹妹,我已经买通了冷宫的侍卫,你跟我出宫吧。”

        她转身拒绝道:“我们不是普通百姓,你如今是安国公世子,未来的驸马爷。若是出了什么事,恐怕林家满门都要受牵连。”

        林雾还欲再说,李昀狠心将他推出门外,看他背影隐没于风雪中,她转身泣不成声。

        坠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拖着病弱的身躯给她端了杯陈茶,安慰地说:“小姐不必难过了,要是林世子瞧见了也会心疼的。”

        李昀怔怔地望着坠儿,眸光泛着水色,定神摇头道:“他是芝兰玉树的世家公子,而我只是跌落凡尘的一滩泥罢了,何苦连累他?”

        坠儿垂下了眼眸,声音也变得苦涩,否认道:“小姐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在坠儿心中你是天底下最良善不过的人。”

        她抚过坠儿的手,柔声道:“快别说我了,如今天色渐凉,你身体又不好。还是快躺在拔步床上歇息,切莫又着凉了。”

        坠儿走后,她独自一人看着月色思忱着。

        月色迷茫,嫦娥待在凄冷的广寒宫里应当也同她一般寂寥吧。嫦娥是为了永驻容颜才离开后羿,而她呢,连勇气都没有了。

        这样一个她,如今还有什么资格呢?

        不同于冷宫的凄冷,三公主的绪芳殿红萝炭火光逼人。暖意渗进殿内,即便是披着单褂子也不觉着冷。

        回话的小内侍战战兢兢地跪着,说话也磕磕巴巴,三公主大发雷霆斥骂道:“本宫问你话呢,林世子果真去见了那个贱蹄子?”

        小内侍不敢有所欺瞒,掂量着三公主的脸色回答道:“是…是的,奴婢亲眼看到的。”

        三公主手中捏着的炭火钳陡然一松,火星子溅到了身旁的宫女脸上,饶是再镇静自若的人也忍不了这种烧痛,她痛呼出声。

        凄惨的叫唤声听得人瘆得慌,可三公主半点也不感同身受,她受过的苦可比这多多了。冬日里手浸到冷水里浣衣,夏日里脸朝着灶火烧柴,而这一切痛苦原本都属于那个贱人。

        她恨…如今她愈幸福一分,便愈恨一分。

        三公主的眼眸中蒙上一片阴翳,她道行尚浅,浮现的阴狠之色清晰可见。

        殿内的宫女太监们噤若寒蝉,宫女搀扶着她起身。她眼底浮现出一抹厌恶,冷笑着说:“皇宫里不养闲人,有人待在冷宫受着朝俸却什么事也不干,是不是太过分了?”

        绪芳殿内都是曾经的老人,他们平日里虽多受李昀恩惠,可见识过三公主的手段,如今也不敢多吭声,唯恐惹祸上身。

        他们相顾无言,但听她接着说道:“就让她们主仆二人浣衣裳吧,也省得整日里无所事事,深宫寂寞。”

        等到她尝过自己所受的一切苦痛,再给她一个痛快罢,再念及林雾竟然还对她念念不忘,怒火又噌噌噌的往上冒,愤怒填平了她的脑海。

        等到夜渐深,小宫女捂着烫伤的脸回到了偏殿,她今日不用守夜。

        殿内还住了好几个小宫女,看到她脸上捂着的伤痕,纷纷凑上来问道:“你今日怎么弄成这样,难不成又是三公主?”

        小宫女哀恸地点头,她翻开自己的八宝镜盒,简单地用药膏擦拭了下。

        她们身份卑微,用不了上好的金疮药。听小宫女将今日的来龙去脉讲得一清二楚,几人一同咒骂了三公主好一会儿。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一名小宫女说自己要去守夜,便默默离开了。

        暗夜里她提着微亮的灯笼踏在甬道上,方向却是司礼监……

        深夜寂寥的司礼监,顾衡紧握着狼毫笔描红,身着蓝衣的小内侍凑近耳语了一番。

        他听到那句“林世子去了冷宫”蹙起了眉头,幽黑的眼眸又冷又沉,神色瞬间黯淡。他眼眸里的光变得异常狠厉:“收买了哪个侍卫?”

        蓝衣内侍心里陡然一颤,他看着干爹隽秀的脸上带着几分阴郁,恐惧油然而生。

        顾衡掷下狼毫,端起桌案上的碧螺春,轻轻嗅了淡雅的茶香,冷冷地弯起唇角。

        “他这般喜欢银两,就派他去东厂吧。”

        蓝衣小内侍陡然一惊,应下后便识趣地退下了,看着如今干爹的作风,心里不停暗忱着,自己可千万不能惹如今的顾大人。

        小内侍走后,顾衡接着看叠成小山堆的奏折,黄河大水、楚地饥荒、蛮夷叛乱,这些他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他心中突然涌现出别样情愫,往事不断流转,脑海中浮现出几处画面。

        御花园的亭台楼榭精致盎然,关着满园春色,长随奉御们逮着一个男孩便往死里打,他们捡起石板路上的柳树枝便往男孩身上挥舞,身上的伤痕还未好,又平添了几处新伤。

        男孩匍匐在御花园甬道上,受尽屈辱也不吭一声,眼眸中尽带着杀气。

        柳树条抽了几下便停住了,长随奉御们的笑声浑然不见,他闷哼着转身,只瞥见一个身着锦衣花服的小女孩。

        她鹅黄色的裙裾随风摇曳,卷着春日里桃花的淡淡芳香,她肤色白皙,生起气来也只是鼓着腮帮子,弱弱地辩上几句。

        “你们这样是不对的,我母后曾经说过,切勿以仗着权势欺人!”

        瞧,她连本宫也不会说。

        这些画面如幻影一般在脑海中破裂,他的思绪又飘到远处,蓝衣小内侍在司礼监门口守夜,耷拉个脑袋,忽得又被叫醒。

        他连忙起身问道:“干爹,你有什么事要吩咐儿子?”

        顾衡阴柔又沉冷的声音响起,黑眸幽深,哑声问小内侍。

        “城郊外的宅子安置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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