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红灯熄灭，绿灯亮起，红绿灯交替的一瞬间，裴冉转动方向盘。
放在支架上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裴冉抬手打开了免提。
裴冉沉声道：“绮南，事情我查到了，是兰园地产的人。”
裴冉凝神听了两句，说道：“我知道，兰园在全国的势力都很大。”
“怕？这事情我行的正坐的端，我有什么好怕的？他兰园地产拿莫须有的事情要治我，他才应该怕吧，现在是法治社会，又不是□□。”
裴冉安静了几秒：“你去查一下，兰园做得这么大，背后肯定有事情不是正当手段来的。”
“还有，”裴冉想了想：“你让莉莉再查一下公司的进账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以及人事那边的员工资料，有什么异常的不太寻常的都跟我汇报一下。”
杨绮南呼吸窒了一瞬：“裴总的意思，是怀疑有内鬼？”
裴冉淡淡：“嗯，不排除有这种情况，这种事情没个接应不好做。”
“我知道了。”
“呵呵，整我，他就要掂量一下他能不能承受得起这个代价！”
接着，裴冉打死方向盘，从右侧把车倒进了地下车库。
第二天。
裴冉正在会议室里听着向晨有关新项目的策划案汇报，这是一个公司最新打算出品的一部影视剧，名字叫《山之情》，讲诉了在日本侵略战争年代的背景下，一对情侣颠沛流离的爱情故事以及社会的历史变迁。
会议室的幕布上正播放着有关新剧的物料、海报等。
助理季佳敲了敲门，然后推着门把手走进来。
季佳扫了一眼会议室里的情况，有点犹豫开口：“裴总，有记者过来了。”
裴冉皱眉，是因为公司深陷负面新闻的事吗？
裴冉说道：“赶走，不见。”
季佳忙道：“对方说自己是乐漾的粉丝，是《财信时间》的记者，不是为了调查公司负面新闻的，只是想和裴总探讨一下对新片《山之情》的创作理念，以及公司的企业文化，她说想回去做一档专栏。”
做专栏？好吧。裴冉考虑了一下然后答应了。
到达会客厅以后，见对方是个个头比较小的女生，她站起来跟裴冉握了握手。
记者看到裴冉时有些吃惊，她看起来似乎完全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种很凶很不近人情的老总形象，反而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关键是长得好漂亮，嘿嘿嘿嘿。
记者连忙回神，打住，我是来做专访的。
季佳看着她眼神心道：你怕是对裴总有什么误解？
季佳把门合上以后，记者拉了一个椅子过来，开始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认真地做专访。
“请问您今年多大？”
“二十七，年末就二十八了。”裴冉笑道。
记者有点眩晕，这么，这么小！就当上几家公司的老板了？？！
公司老总不都是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吗？！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悲与喜并不相通啊！
裴冉看她反应笑道：“我可能很早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没走过太多的弯路。”
记者来了兴致：“我之前有听过裴总曾经想过当导演？”
“嗯，是吧，但导演是个很难也很辛苦的工作，而且它对其实对个人能力，对天赋的要求都很高，大概我水平达不到吧。”裴冉淡淡道。
“裴总太谦虚了，这么说，裴总以后可能会想参与影视的制作？”
“我现在其实一直也在参与，每次的选题策划我都有参与，之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应该也想做一下制片人吧，想参与一下一个团队一起做出一个成果的那种感觉。”
“哦哦，我看现在粉丝们对乐漾的影视剧都十分看好，对乐漾出新片的呼声也很高，渐渐也有‘乐漾出品，必属精品’的说法，不知道裴总怎么看的？”
“哈哈，我其实蛮开心的，但必属精品这种说法我们公司应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现在还算不上。”
“您会很尊重编剧的创作吗？”
“会的，我觉得尊重创作、尊重内容，打磨剧本是一个我们公司起码的准则，我觉得创作的商业化和艺术创作之间并不冲突，商业上的成功，能够反哺到艺术创作，它们是相辅相成的，这样才能实现一个制作的良好循环。”
“那你们对原创剧本和ip的选择上，尤其是会考虑演员的影响力吗？”
“不会，我不考虑流量明星，业内有一个公式是大ip剧+流量明星=烂剧。”
记者哈哈大笑：“原来有这种说法吗？”
“对流量明星的考虑实际上是为了规避风险，有了流量明星其实就是会有一个基本的收视率保障这样。”
“但到最后大家其实会拍出一些编剧觉得不好、演员觉得不好、观众也觉得不好，就没有人觉得好的东西，大概只有投资人觉得好吧。”
“但我觉得最大的风险是作品没有拍好。”
记者笑道：“可能还有脑残粉会觉得好吧。”
“嗯，低龄观众会比较没有什么分辨能力，我们更应该引导他们，让他们明白什么才是好的东西。我们也不能歧视他们，哈哈。”
“那最后我想问一下，公司现在的负面消息您怎么看待呢？”
“很明显，这是嫉妒。”裴冉扬起一个邪狷的笑容。
记者：emmm…
结束的时候，记者在本子上记了几笔，再次站起来跟裴冉握手：“感谢裴总的合作，我想像您这样追求质量的制作人其实现在已经不多见了吧。”
“也不是，其实大家都是希望做出好作品的，只是很多大环境的原因，还有很多其他因素才导致的，其实我觉得现在影视业已经渐渐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我们要有信心。”
裴冉和季佳聊了两句，季佳问她要不要去看话剧院的比赛。
“比赛？”裴冉想起来了，之前常老师跟她提过一次。
“决赛有三个节目是话剧院的，有一个节目是话剧艺术中心的，剩下的几个是其他省的，比赛是现场亮分的方式，按15，20，25的比例评出金、银、铜获奖者。”
裴冉点点头：“那就去看看。”随便去看看常雪老师，自己之前一直都没空过去。
裴冉想起什么似的，好奇问了一句：“决赛里有陆沉星吗？”
季佳顿了一下，表情有些疑惑：“陆沉星？我不知道啊，名单上演员好多啊，我没记住。”
裴冉哦了一声，然后从楼上走下来，刚好看到萌萌站在打印机旁边：“萌萌，一会儿跟我去趟剧院，我们顺便去验收一下演员最近有没有进步。”
萌萌手里拿着文件：“冉姐姐，我还有”
“好了，走啦。”然后被裴冉拖走了。
萌萌哭泣：我可以拒绝吗？？
大剧院内。灯火通明，几十盏日光灯亮堂堂，剧院内吵吵嚷嚷，大家看上去热情很高。
一众演员从后台走下来，都穿着棕色的道袍，手里拿着佛珠，看起来端庄肃穆。
萌萌从裴冉旁边猫着腰走进来，打开座椅坐下来：“姐，我看了一下演员名单，没看到陆沉星，他们班只看到了王宏伟。”
裴冉想了一下，那就是说陆沉星没进前三啊。
呃…
为陆沉星同学默哀两秒钟。
舞台上仙气缭绕，雾气弥漫，大屏幕上观世音的脸庞宝相庄严，用楷体写着话剧《青蛇》几个字，下面一排小字是主办方的名字。
裴冉平时很少有时间这么闲情逸致，也只能看这么场决赛了。
陆沉星和刘杰站在观众席二楼的挑楼前，整个剧院一共有两层挑楼，大概7000平的样子，一共可以容纳一千多的观众。
陆沉星手扶在栏杆上，看着台下人头攒动。
“我知道我赢不了。”陆沉星表情淡淡的。
刘杰无语：“那你还瞎比赛个什么劲，酷的那叫一个不得了。”
“脾气上来了我就是忍不住。”陆沉星撸了把碎发，表情有点懊恼。
刘杰：……
“本来以为好歹可以拿个第三名。”
“结果连前三都没拿到。”陆沉星有点伤心，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演技上离专业组还有很大一段差距。
“早知道就不要参加了，太丢脸了。”陆沉星扶额，以后怎么面对老师，想哭。
啊啊啊，陆沉星内心咆哮，用头撞了几下栏杆。
刘杰笑道：“别啊，陆哥，咱还有机会，还不至于要血溅当场吧。”
“滚！”
随着灯光暗下来，众人逐渐安静。
一众僧侣悄然走至舞台上。
法海和众僧侣开始说话：“从那时起，我就双手托腮，仰望星空，想宇宙和我的关系，和人生的意义。”
僧人甲：“师父，您慧根太深了。”
法海：“我对肉，没太大兴趣。我也不喝酒，也不近女色。”
法海：“我见了女施主，也不能冲动，一冲动，还有生命危险。”
僧人乙：“那一定还是冲动过，要不然您怎么会知道？”
台下一片哄然大笑。
法海：“每天见客、授业、传道、解惑，是出家人面对公众的基本职责，直到我被编进了《白蛇传》的故事，我的职责就变成了斩妖除魔。到底是斩妖除魔，还是慈悲为怀，我也说不清。”
接着，法海下场。
背景墙升起，水幕下起了小雨。雾气中，小青、白素贞两个蛇妖从雨中婀娜地走上了舞台。
话剧渐渐进行到高潮。
小青攀上了法海的脸，问他：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一点点，有没有？”
法海：“你没看到我身上的袈裟吗？”
小青：“我只看到了一个男人。”
许仙：“人，不可以选择的有很多，比如职业，比如命运。我的职业是杭州保和堂的药铺伙计，每天上班掀门板，每天下班掀门板。”
白素贞：“青城山下一蛇仙，本想做人高贵，却被逼得庸俗不堪……我知道人间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完美，但既身为人，我愿一力承担。”
“小青主题”的音乐响起。
小青站在舞台上含泪喊着：“你不慈悲！”
“你就是对我不慈悲！”
小青：“在以后的岁月里，我没去学着姐姐，做一个娴淑、达理、忠贞爱情的人。我也无法退回到从前，快乐、纵情、顽劣、愤怒。我也不想做妖，因为修炼成人不能退转，但，人生漫漫，人生难行。”
在幕布的垂落下，音乐响起，故事渐渐落幕。
这个故事令大家深深折服，萌萌在一旁看得几欲落泪，抱着裴冉哭哭啼啼的。
“这个法海太不通风情了，就不能接受一下小青吗？呜呜，太惨了！”
“人家是和尚啊，你也不能让人家放弃人生大义吧，我就觉得这个小青做得不太对。”
萌萌泪眼汪汪地看着裴冉：“没想到你跟法海是一派的！也不懂人情！”
裴冉佯怒：“瞎说！我站的是真理一派！”
众演员出神入化的演技，深厚的台词功底令大家大呼过瘾，众评委亮出评分以后，《青蛇》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冠军。
而这出话剧不仅感染了裴冉和萌萌，也感染了陆沉星，陆沉星望着台下众演员落幕鞠躬，台下掌声雷动。他的眼光闪烁着，内心的热血在翻滚，《青蛇》流淌进了他的心中。
灯光瞬间明亮，剧院照得一片通明。裴冉从剧院走出来以后，打算去拜访一下常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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