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亡之一

似乎真的能够沉下心来学习了，林之乐久违地感受到了获得知识的乐趣。

        “你这节课的状态还不错？”余洲序将手头上的题做完后，和林之乐说起了话。

        “嗯…谢谢你。”她还是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余洲序又看了她一眼，几次想要开口，最终还是放弃了再与她交谈。

        一天的课程很快结束，两个人都陷入了难言的沉默，没有说过话。

        八点四十，在教室外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喧闹声后，林之乐收拾起书包准备离开。

        “回去注意安全。”余洲序抬头看着她，“虽然要认真学习，但也要早点休息。”他给了她一个非常温柔的笑容。

        “嗯。”林之乐点着头，迟疑了一下，“你也是。”

        余洲序也申请了走读，不过与林之乐不同，他的家就在市中心，和学校的距离相当近。

        不紧不慢地收拾好要用的书本，和几个同学打完招呼，余洲序也离开了教室。

        在他耗时十几分钟的回家路上，长着许多银杏树。叶子还是青翠的，偶有被风吹落的，都烂在了土中。

        没有什么行人，倒是车川流不息，尾灯一片亮红。

        “呼…”余洲序跑了起来，书包中的书本和笔盒相互碰撞，发出声音，和脚步应和着。

        他踩着自己的影子，飞奔在这条长长久久没有变过的路上。

        “今天回来这么早？”刚打开门要离开的阿姨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嗯。安阿姨晚上好，您忙完了吗？”余洲序礼貌地问好，他额头上的汗在乘电梯时就被擦掉了。

        “对，刚刚给你做完夜宵，还没冷，你赶紧吃吧，明天的早饭还是在冰箱里，记得热一下啊，阿姨就先走了。”这位中年妇女的脸上有了不少皱纹，笑起来很是和蔼。

        “好的。”余洲序走进家中，里面空无一人。明明打着暖黄的灯光，摆着温馨的家具，也是冰冰冷冷，空空荡荡的。

        因为父母学习工作上繁忙的缘故，这个位于市中心的公寓长期只有他一个人，生活阿姨也只是每晚到这来，等他到了家，基本上早就离开了。

        铺着漂亮桌布的餐桌上有一碗汤和一盘糯米糍粑。余洲序换下鞋子，洗完手坐到餐桌前，慢慢地吃起夜宵。

        家里没有什么声音，他也不喜欢在吃饭时发出那种没有教养的奇怪的声音。

        只有偶尔汤匙碰到碗壁的清脆又沉闷的声响。

        将餐具仔细清洗干净后，余洲序来到自己的书房，从书柜中取出一本老旧的相簿。即使被用心地清理过，也仍旧留下了时间的痕迹。

        “林之乐…”他看着其中一张照片，指尖轻轻触了上去。

        林之乐起得很早，她必须得赶上早班车才能确保自己不迟到。

        这天车似乎来得格外的早。林之乐在马路一端就看见77路公交车已经在上一个红绿灯前等待，如果她现在闯了这个红灯，就一定能赶上。

        可从前父母的教育让她停住了脚。

        全速跑的话，应该也行。

        “呼…咳咳…哈…咳…”不知是否是昨夜受了冷，她嗓子有些痒，边跑边咳了起来。

        好容易赶上了车，腿发着抖，瘦弱的身体似乎承受不住了超出负荷的痛苦。

        车上已经没有位置了，林之乐勉强找到了一个还可以拉着的吊环，昏昏沉沉地随着车摇动。

        喉咙中涌出甜腻的铁锈味，她几乎要吐出来。

        撑过了几站后，终于有位置空出来，她踉跄着走了过去，从书包里摸出笔记本。

        “呼…哈……”她看见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心脏在疯狂地跳动。

        “第五个秘密：林之乐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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