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夏天的气候格外闷热，余一婉正趴着午休，枕着的手臂与额头相贴，渍出了丝丝汗水，湿了余一婉的刘海。
风扇的转动风总要等一会，不过她旁边传来阵阵凉风却从没断过。
总是一下一下，凉丝丝的。
只是皮肤相贴的地方总是会热，她动了动身将刘海撩到后边去，忽然感觉腰间有什么东西紧跟着系了上来。
她低头一看，是一件校服外套。
余一婉:
“这是夏天。”余一婉不解地看着陈愿予。
他低着头解释:“你这个上衣后背露出来太多了，我怕你走光，”陈愿予摸了摸耳朵，“我刚才怕吵醒你，所以没敢动。”
余一婉停下了想解开的手，撑着下巴歪头看着他笑，故意逗他:“那我睡觉的时候就不怕我走光”
“我有帮你挡着的，”陈愿予急忙解释，又轻轻地皱眉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手臂都酸了。”
又帮自己扇风又是贴心遮挡的，余一婉笑得更盛了，抬手摸了摸陈愿予顺势低下的头。
“嗯，乖。”余一婉笑盈盈地凑近他，在他耳旁轻声说道，“放学奖励你”
陈愿予红着脸，像是被夏天蒸红了，却赶忙着接下去:“亲我一口，可以吗”
余一婉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期盼的眼神，终于忍不住笑得开怀。
“好，我答应你。”
柯填一跑进来，就被他两闪瞎了眼，他啧啧地靠近他们，顺手甩了一瓶冰饮料在他们桌子上。
瞥了一眼恋爱中的陈愿予，柯填挑着眉故意地向他俩说:“真是不巧，我只买了一瓶，不过你们”
“要不你们两喝同一杯水吧,两口子一人一口”
只有一瓶饮料，是陈愿予特意要求的。
柯填好笑地看了一眼陈愿予，不管他们的发展，手里握着一瓶白桃饮料就找白彤彤去了。
余一婉盯着桌子上的冰汽水，又看了看陈愿予:“两口子”
陈愿予害羞地别开了脸。
他拿起汽水拧开了递给余一婉，心里也跟着咕噜咕噜冒泡，笑得灿若朝阳:“你喝吧。”
明明很害羞，却还是一直有勇气撩自己，余一婉特别爱看他这个样子，每次都让她心里痒痒的。
“好，我喝。”余一婉接过喝了一口，冰镇的凉气一直顺到肚子里，畅快非常，她盯了瓶子两秒，转了个方向，将自己喝过的那一侧递给陈愿予，靠近了他蛊惑地问，“你要不要，和我接吻”
陈愿予呆呆接过，瞬间耳朵全红。
“间接的。”余一婉轻声补充。
陈愿予看着亮晶晶的水渍，不知是汽水还是别的什么，或者是两者都是。
余一婉给的东西，果然是甜的。
陈愿予由着那股冰凉与甜意一块下肚游至心脏，在胸腔里肆意冲撞。
闷热的夏天，只有心脏像装了冰块似地叮咚响。
“诶，你们知道吗？”柯填拉着白彤彤跑过来这边和他们吹水，“我误打误撞被拉进去了一个群诶，看他们聊天挺好玩的。”
“什么啊”白彤彤好奇捧哏。
“就一个那什么，”柯填挠了挠头，“城南城北交流群吧，好像都是附近学校的校霸啊什么的还有小弟。”
余一婉身体僵硬一秒，默不作声地竖起了耳朵。
好熟悉的群名。
她没有注意到，陈愿予的反应似乎也有些奇怪。
柯填还在自顾自地讲下去:“对了余一婉，你之前是一中的吧”
余一婉应了一声，旋即听他问:“那你认不认识一中的余疯子啊听说他特能打学习又特好。”
余一婉耳朵麻了，下意识否决:“不认识。”
“不认识啊，”柯填也不太诧异，毕竟余一婉这样一个看起来就不会接触这些的大学霸，又怎么会去关心这些，他翻了翻聊天记录，继续道，“好像是个男的”
余一婉紧绷着的身体慢慢放松，还好，还好没见过她打架的大多数人都以为他们喊的是余天，这场警报才得以解除。
真是谢谢余天，余一婉松口气，心里默默想着下次一定要请余天喝杯酒，谢谢他牺牲名声来替自己背这个黑锅。
“不过我怎么听他们说我们这边也有一个挺厉害的，听说叫什么”
“陈阎王!”柯填脑袋上好像亮了个小灯泡，“听说也是个学习厉害的，不过最近好像不打架了不知道哪去了。”
“快上课了。”陈愿予提醒。
柯填压根没理他，自顾自地说:“你说可还真是巧，一个姓余，一个姓陈。”
“要不是认识你们两，我就要误会了。”
柯填傻乎乎地笑着。
“嗯是挺巧的。”
差点就引火上身了，这个柯填。
“陈愿予，余一婉，班主任喊你们。”
前排隔着组带着眼镜的男生忽然转过喊着，这个人是班长，说的话比较有可信度，可是班主任喊他们做什么？
“你们干什么了？”柯填眼镜瞪大了好奇地盯着他们。
陈愿予摇头。
余一婉也跟着摇头。
他们都没想明白，不过还是站起身，往办公室走去。
看着门上的牌子，余一婉抬手礼貌地敲了敲。
“进来吧。”地中海的声音在里面传来，余一婉轻轻地推开门。
忽然她想起一个可能性——不会是抓早恋吧？
余一婉只好摆出一脸纯真，乖巧地看着地中海。
“不是我说你们两，早恋不好。”地中海惆怅地看着俩人，他不是什么封建的人，奈何这两个太招摇了，模样又都长得不错，最近抓到的早恋的同学都拿他两当挡箭牌呢。
哦，猜对了。
“老师，上次月考我们成绩都不错。”陈愿予实话实说，不解地看着他。
“对啊，老师，我们也没耽误学习。”余一婉真诚地盯着他，并有礼貌地提出意见。
他们两这场年级一二的恋爱，搭档着还相互提升了成绩。
“我知道”就是知道才愁，地中海薅秃了头。
余一婉的成绩可谓是突飞猛进，比在原来学校都要优秀，可是耐不住那些不争气的同学，只学了早恋，学习是半点没学到。
“你们知道，最近抓早恋吗？”地中海徐徐地问。
他两还没反驳，地中海叹了口气：“他们都拿你们当模板来学啊。”
余一婉差点被逗笑，碍于老师的面子她尽量收敛了表情：“可是我都有提升成绩。”
“你们这样正面的影响，老师不是想说什么，只是你们这太招摇了。”地中海摸了摸所剩无几的头发，劝导道，“收敛一点，别晃得太过了。”
他们两对视一眼，很听话地点头。
地中海挥挥手，心累地让他们回教室。
他抓起了一旁的梳子，顺着走向梳着自己的头发，再次叹了口气。
余一婉将门关紧，牵着陈愿予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笑盈盈地逗他：“我想亲你。”
陈愿予的表情顿时好看起来，他凑近了问：“真的吗？”
“可是老师说了，不要太招摇。”
余一婉假装遗憾地摇摇头，听到陈愿予辩解：“他只是说在学校内。”
听到这一句，她笑得开怀，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余一婉凑近了看向他眼里：“那你还想现在出校门不成？”
陈愿予没说话，可看他的表情分明是同意，余一婉斜了他一眼，将话收回了：“别闹，快上课了。”
上课铃响，陈愿予忽然抓紧了余一婉的手。
余一婉困惑回头，便见陈愿予期期艾艾地看着自己。
“那出校门亲我，可以吗？”陈愿予尽力争取。
铃声下余一婉允许了他的请求。
“可以。”
放学后他们准备出去买杯奶茶解解暑。
余一婉和白彤彤走在前头。
“你喊我一声。”陈愿予拿着手肘撞了撞柯填，眼神却直看着前面和白彤彤挽着手相谈甚欢的余一婉。
“干嘛我有病啊”柯填不解，看弱智一样上下扫视着他。
“叫你叫你就叫，”陈愿予不耐烦了，斜了他一眼，“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诶你这个人，”柯填球都不转了抱在怀里，脸部表情嫌弃，“怎么从来没见你在我面前温柔过还想让我叫你，没门。”
“你叫不叫”陈愿予淡淡地问，手指骨按压发出骨骼错位的声音。
柯填:
“我叫，叫还不行吗”柯填一副恨铁不成钢又恨他见色忘友的样子，大声地喊了一声。
余一婉一秒回过头来，看看柯填又看看陈愿予。
白彤彤愣了两秒也跟着看过来，莫名其妙。
“没事没事，”柯填挠挠头，“嗓子痒，喊喊。”
他余光瞥着旁边默不作声开心笑着的陈愿予，默默地给自己打圆场。
余一婉，白彤彤:有病。
柯填:有病!
只有陈愿予在场莫名其妙的尴尬内，笑开了眼。
听说——听到喜欢的人的名字，会比本人先回头。
余一婉那一秒的做法，已经验证了他的想法。
这就够了。
五月，天气已然灼热。
温度将地板烤热，鸡蛋落下都能熟的程度。
学期末了。
学校广播台为了振奋高三学子的心，特意留了两个星期专门为他们服务。
在接连不断地听了几天倾情播放各类励志曲目后，余一婉跃跃欲试。
她想了想，写了张小纸条，跑到那去给许哲点了一首明天会更好。
听到广播台念出的祝贺，许哲停下做题的笔，认真听完了之后，会心一笑，又接着做题。
余一婉回到教室，一眼对上陈愿予平淡的面容。
遭，陈愿予心里的醋坛子又该翻了，她跑过去凑近他：“生气了？”
陈愿予嘴里艰难地应着：“我没有生气。”
明明就有，余一婉好笑地看着他嘴硬。
“他是我哥。”
“嗯。”
“不要那么小气嘛，啊”余一婉哄着他，拉着他来到教室外，从兜里掏出润喉糖给他。
陈愿予乖乖接下，小声要求：“那你要亲我一下。”
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余一婉笑盈盈地盯着他：“我们可说过的，不能太招摇。”
看着陈愿予耷拉了脑袋，余一婉揉乱他的头发，并承诺他：“放学再亲你，好不好？”
陈愿予瞬间直起身子点点头。
糖有点苦，但要是余一婉给的，那就是甜的。
余一婉牵着陈愿予的手来到教室内，没人起哄他们，毕竟大家都忙着学习，不是人人都能跟他们两一样搭档又恋爱又提升成绩的。
期末成绩未出，可余一婉估算过，与平时并未多大差异。
他也毫不担心陈愿予，占着排行一二，他们的成绩理所当然。
他们只是在学习的空闲中恋爱而已。
相对的是，许哲也高考完了，他自己估摸着也是与平时相差无几，于是他哥便给他在清吧里开了场趴。
陈愿予这次倒是很积极，余一婉好笑地看着他紧紧牵着自己的手，像要去见家长的气势，拿出另一只手拍拍他的头。
许哲笑着看他们两互动，眼里的温和藏也藏不住。
许军喊着他过去跟他的朋友吹，许哲点头示意，便脱离了他当电灯泡的身份。
里头有些闷热，余一婉拉着陈愿予偷偷溜了出来，他们手牵手在路灯下走着。
“陈愿予，我其实又骗了你一次。”余一婉忽然对着他严肃地说。
陈愿予好像有些被吓到了，话都有些结巴说不清。
“什什么？”
“其实”
余一婉看着陈愿予攥紧的手腕，笑得灿烂，她说，“其实，我没有喜欢许哲。”
陈愿予没想到是这个，怔了一瞬，又很欣喜，他激动地紧紧抱住了余一婉：“真的吗”
“嗯，”余一婉在他怀里点头，将自己驻唱时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上一次你保护我的时候，就见到那群挑事的了。”
陈愿予恍然大悟，他忽然脑电波接通似地，奇怪的好胜心拔地而起：“那他当时保护你成为你的假男友，我保护你就成为你的真男友了！”
“嗯，真棒。”余一婉摸了摸他略显兴奋的狗头。
暖黄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陈愿予忽然正了脸色，余一婉感觉额头轻飘飘落下来一个吻。
“我要一直是你的男朋友。”
余一婉眨眨眼，看着陈愿予郑重得像承诺一样的说，恍惚了一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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