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穿成科举文里的恶毒继母 > 第226章 番外三

第226章 番外三


梅若初身上的新袍子当然不是他自己准备的,  而是徐姑娘给的。

        他近来都按着前头约定好的那般,下了值之后就去徐记解那天书似的账册。

        旁人看来根本不可能解开的东西,他自有办法。

        前头经过他自己私下的‘复盘’,  已经从那些圈圈画画中大概分出了几种不同的笔迹。

        说笔迹其实也有些偏颇,  因为小圆她们根本不会写字,  但没受过训练的孩子,握笔的姿势千奇百怪。

        不同的握笔姿势也就造成了不同的着力点,他就是从这么点细微之处观察出来的。

        后头他让小圆那些孩子们跟往常一样,在徐姑娘忙的腾不开手的时候仍旧帮忙记账。

        等观察了几日之后,  他就能把笔迹和人给对应上了。

        对上的同时,  他也观察出了每个人画符号的习惯,比如小圆就特别喜欢画圈,  她的一个圈就是一文钱。

        其中的过程说来简单,但因为不想打乱徐记本来的运作模式和日常经营,  所以花费了不少时间。

        等得出结果后,他就开始整理账册了。

        徐姑娘给了他年的账册,  但其实只要看今年的就成——毕竟前头她按着最高档交的商税,只可能多交,  不会少交。而多交的部分,总不可能让衙门退还。

        所以只算今年的账就好。

        因为已经知道了‘翻译’天书的方法,  所以后头把账册翻译成通用的文字,  再加以计算,对梅若初而言就特别简单了。

        只用了几日工夫,他就新做了一本账册给徐姑娘。

        “前一年的账册我虽没重做,  但也看过了。每年入冬之后,年关之前,店铺的生意都会比平时还好一些。徐娘子也会做比平时多一倍的糕点来卖,  所以总体挣得银钱大概在这个数。”

        一间铺子能挣多少钱,那绝对是商业机密了,所以梅若初并不宣之于口,而是用手指蘸取茶水,在桌上写了。

        等徐姑娘看过,他又用随意地用袖子给抹除了。

        “所以您家并不用按着最高档位交税。”

        徐姑娘初时请他,既是相信自己看人的本事,也是眼瞅着就要到年根,病急乱投医。

        没想到还真让她给撞上了梅若初。

        徐姑娘平时并不怎么笑,毕竟是一个女子支撑门户,脸上笑容多了,有些个心术不正的,就会起别的想头。

        但悬在她心头年一块大石落地,她呼出一口长气的同时,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梅若初连忙错开眼,又道:“往后这账册……”

        徐姑娘快人快语接口:“等过完年,我准备给小圆她们排个班,让他们轮流去楚山长办的女学里头上课。也不求她们装多少墨水,但总归能认得几个字,不至于在这账册上勾勾画画的。”

        梅若初微微动容,称赞道:“徐娘子大义。”

        在徐记做了这么些天的工,梅若初对小圆这些孩子的了解深了一层。

        这些孩子大多都是没有父母,或者是被偏心眼的父母插了草标准备卖身的。

        徐姑娘收养了她们,还给开了工钱,虽也不多,但绝对称的上是良心了。

        如今听她说还要送小圆她们去上学,则更证明她把这些非亲非故的孩子们都当成了自家姊妹。

        因为难免想到了照拂自己多年的沈翠,所以梅若初最后又语气和缓地道:“工钱方面,您看着给就行了。”

        其实按着他的意思,他本是想不收银钱的,权当是帮小圆她们这样的孩子了。毕竟曾经的他也是受人照拂,才走到如今。

        但这段时间观察下来,梅若初发现徐姑娘圆滑却不市侩,骨子里硬朗着,并不肯欠旁人的。

        所以才这般说。

        但没想到说完之后,徐姑娘脸上的笑意却在一点点减退。

        自然不是她反悔想赖掉工钱,而是工钱结清,也就意味着梅若初往后不用再过来了。

        愣了半晌后,徐姑娘又勉强笑道:“是,工钱是该结了。不过我发现刚我说的不对,小圆她们何必舍近求远去女学呢?先生还是每日照常过来,教她们识文断字……”

        梅若初推辞道:“近来我事务缠身,所以……”

        也不是梅若初自恃状元郎的身份,不想教这些个孩子。

        其实他还挺愿意到徐记来的,这儿满是市井的烟火气,热闹却不吵闹。

        有时候他在屋里弄账册,透过窗棂看着小圆她们嬉嬉笑笑、玩玩闹闹在院子里玩闹,徐姑娘刻意板着脸拿着擀面杖从灶房里出来‘吓唬’她们,就会想起从前书院里的美好时光。

        但如今他和穆一胖、沈傲霜几人在翰林院也算站住了脚,熙和帝已经开始传他入宫讲书了。

        给皇帝讲书,那准备工夫肯定得做足,几人不敢怠慢丝毫。

        而且昨日熙和帝突然问了沈傲霜关于水利的问题,沈傲霜自觉答的不算好,立刻传信告知了翠微的其他人,很有可能过几日熙和帝再传召他们的时候,还会拿这个问题问他们。

        这种切实的民生问题,想答的好真的太难了。

        所以他后头都得准备那些。

        徐姑娘没想到他一口回绝了,又说:“我没想到你今日就能完工,钱箱里都是碎银锞子和铜钱,等明日兑好了给你。”

        对于从前在街头摆摊的梅若初而言,碎银锞子和铜钱什么的做工钱完全不是问题,但看徐姑娘一副不方便的模样,他也就没再强人所难,说得空了再过来取。

        九月初八之后,梅若初就没往徐记去了。

        今日他和穆一胖去贺同僚的乔迁之喜,虽对方特地到了前一天才给了请帖,还令五申让他们不要送礼,但总不能真的空着手去。

        所以他们提前了很久出门,商量着置办什么东西过去。

        鬼使神差的,梅若初就说去买徐记的糕点。

        他在徐记帮工的时候,徐娘子经常给他开小灶,不只是售卖的几样点心,有时候她技痒,也会做一些工序繁杂的点心给坊子里所有人尝尝味儿。

        梅若初并不贪嘴,大多时候都会装回去和书院的人共享。

        吃过那些个糕点,其他等闲的还真入不了口。

        而且这也真的是礼轻情意重,既没有空手去,也没违背那位同僚不收礼的意愿。

        两人就去往徐记了,因为来得早,第一炉糕点还未出炉,所以排队的客人并不多,小圆眼尖地发现了他,高兴地冲里头嚷道:“账房哥哥来了!”

        徐姑娘还没从里面出来,其他孩子一涌而出,把梅若初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开始跟他讲话。

        有个热情过头的,直接拉着梅若初往坊子里进,让他不要排队。

        本是一番好意,她却忘了自己刚在灶房里打下手揉面来着,弄了梅若初一袖子的面粉疙瘩。

        梅若初没有怪她,只是穿这样的袍子去赴宴就不太好了,刚和穆一胖道:“我大概要回去换件衣裳,一会儿买完糕点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小圆听出他们今儿个肯定是有事,瞪了那个不知轻重的同伴一眼,道:“账房哥哥不用回家去,我们这儿有你的袍子!”

        说着话,两人就被簇拥进去了。

        “这儿怎么会有你的衣袍?”穆一胖奇怪地跟梅若初询问。

        总不可能是他梅大哥这么守礼的人儿,在这徐记做工的时候还特地放了衣裳在人徐姑娘那里。

        小圆又给听见了,乐呵呵道:“那当然是我们东家特地……”

        就这时候,徐姑娘提着擀面杖气势汹汹地从灶房里出来了。

        小圆知道自己说错话,和前头印了梅若初一袖子面粉疙瘩的孩子一起缩到了一边。

        “这不是快过年了嘛,这群皮猴儿迎风就长,我就想着该给她们置办起来了。”徐姑娘神色略有些不自然的解释道,“又想着先生许久没来取工钱,应是不想收那些阿堵物。我就想着为您也置办一身像样的衣袍,折成工钱,您就不会推拒了。”

        这理由其实挺‘蹩脚’,但梅若初也没说什么,道谢之后就进堂屋去换了外衣。

        如今沈翠问起了,穆一胖自然不记得追问前头的事儿了,只一边看着梅若初偷笑,一边道:“这个我是知道的,是梅大哥在徐记做工的‘工钱’嘛!”

        梅若初的脸红的都快滴出血了,沈翠伸手拍了他一下,好笑道:“吃你的饭!不是说前头那个水利问题,傲霜和若初他们都答过了,下一个多半就是你了,还得好好做准备嘛?”

        穆一胖也立刻正了色,飞快地扒了几口饭菜就一头扎进课室忙公务去了。

        后头其他人也用完了饭,郑氏和奚九鹿跟往常一样一道收盘子去刷碗,沈老爷子出去遛弯,劳不语带着‘小厕’去写功课。

        堂屋里就只剩下了沈翠和梅若初。

        沈翠只看他一眼,梅若初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了,脸又开始泛红,指腹不住地摩挲着茶盏。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沈翠遂也不多问,只抿唇笑道:“自己想好时间,到时候可得提前知会我,我好早做准备!”

        梅若初的父母不在了,老山长又离得远且年事已高,他的婚事自然得沈翠帮着操持。

        虽说徐姑娘是被家族放弃的女孩儿,但在礼数上头,也绝对不能亏待人家,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

        沈翠虽说着让梅若初自己选去提亲的日子,但其实这会子已经在盘算写信给崔五娘、或者是得空的时候去找一趟楚山长取经了。

        “还未到那个时候。”梅若初立刻道,“我和她认识的时间还短,而且……您还未认识她呢!”

        “我见过她呀,你忘了吗?”

        “不是那种见过的认识。”梅若初认真地道。

        自来只听说男子娶亲的时候,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得到父母的认可。

        梅若初这般说了,则证明他是真的把沈翠当成自家长辈看待。

        沈翠便也懂了,她心头柔软地道:“好,我会去认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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