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当全部擦拭完架子上的书本,小璃早已累的直不起腰了。
想起刚刚看到一本元代戏曲家马致远的诗词赋,趁着没人,小璃爱不释手的坐在地上翻阅了起来。
此时,陆萧然正和好友陈世友往书房走来,看到门竟开着,他放慢了脚步。
小璃完全沉浸在书本中,竟不知门口站着两人。
陆萧然示意好友别出声,静静地看着地上的丫鬟,他还从未见过一个下人,而且还是个丫头片子,竟如此认真翻阅书籍。
“你在做什么?”
“啊,我这就放回去。”
小璃一听是少东家的声音,赶紧起来把书本归放原位,低着头就要退出去,却不小心被身后放置的木桶拌倒。
看着洒了一地水的地板,陆萧然厌烦极了。
“赶紧把地板擦拭干净。”
“是。”
顾不得身上潮湿的衣裳,小璃狼狈的跪在地上,用桌布一点点的把水渍擦掉。
“算了吧,她衣裳都湿了,让她退下吧。”
陈世友看着有些不忍,穷苦人家的孩子也不容易。
小璃感激的抬头望了他一眼,却刚好的与他对视上,这一眼却入了陈世友的心。
虽穿着粗布衣,面容却极娇小,肌肤胜雪,细长的柳叶眉下面一双大大的眼睛,鼻子十分标致,嘴如樱桃般小巧,如此佳人,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可小璃却胆怯的躲闪着。
“你退下吧。世友兄,快请坐。”
小璃赶紧收拾好,狼狈的小跑了出去。
“这丫鬟似乎不曾见过。”
“你是说刚才那位?区区一下人,陆总管新招的,做事鲁莽,让你见笑了。”
陈世友可不这么想,小璃的花容月貌早已印入他心。
小璃从书房出来后,才发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一天又快过去了。
“哎,你这一天都去哪了,怕不是偷懒去了吧。”
桂花像是故意在等她。
“你们还不赶紧去厨房帮忙去,不要总想借机偷懒。”
陆管家的出现,小璃松了一口气,这儿所有的人都让她十分胆怯,加上平日里就很少出门,情愿不停地干活。
“以后,我和小桃换洗下的衣裳你也要一并给洗了,听着没?”
桂花趁着陆管家走远了,赶紧扯住小璃的袖口,小声命令道。
“是。”
谁让她是新来的,大家伙都趁机使唤她,她是不爱惹事的人,眼下她只担心家中的娘亲,自己累点多干点活她能受得了。
“我平日里从未见过你,你可是新来的?”
李伯,陆家大厨,也是掌管厨房的老大,下人们总是奉承他,就为了往后在府里能有个好伙食。
“是。”
“叫啥名?”
“小璃,琉璃的璃。”
“长的倒是乖巧,让你干这活可惜了,要是外头找个好人家嫁了也不用遭这罪。”
小璃苦笑不语,把菜篮子里的菜拿去清洗。
到了饭点,小璃才真正体会到了身份的悬殊。
一层层的菜肴分配到最后,只剩下残羹剩饭,还被桂花几人刮的只剩几口白米饭,连汤都不剩一滴,她看出了她们是有意的挤兑她。
任由泪水无声滑落,滴进了碗里的白米饭,小璃强忍着心酸,扒拉了一口,就着泪水的米饭是咸的。
“你还没走?”
李伯落了东西刚好回头找,就发现了厨房边上的小璃。
小璃赶紧擦拭脸上的泪水,放下手中的碗筷,朝李伯点点头。
“她们铁定是又把饭菜抢完了。”
看着小璃碗中几口白米饭,干巴巴的连汤渣都没有,摇了摇头。
“你等着,我给你煎个蛋,你也别哭,人要争气才能改变现状。”
小璃默默的看着李伯麻利的生火下油打蛋,想起她那个无情的爹,竟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
“来,快吃吧,吃了就赶紧休息,明早可能更忙,陆家要招待贵客。”
“谢谢。”
小璃无比感激的小声道谢。
“以后,你就跟他们一样喊我李伯吧,家中是遭了何事?”
小璃哽咽的咽下口中的米饭。
“我爹怕是为了拿钱去赌,把我给卖进了陆家。”
“那你家中还有何人?”
“还有卧病在床的娘亲。”
小璃说着激动的朝李伯跪了下来。
“李伯,你平日里能出门吗?我想请求你帮我探探我娘如今可好。”
“这事好说,你可快起来。”
李伯没想到这丫头也如此不幸,摊上这么个爹,一辈子可算是毁了。
“你把家中地址告知我,待我有出门就帮你去打听。”
“谢谢李伯,谢谢李伯。”
“好了,快快起来吧,吃好赶紧休息,问好了我再告知你。”
小璃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才稍稍放下。
第二天,小璃依旧比其他人起的早,因为她要干的活比其他人都要多,想起桂花昨天的命令,就顺手把她们换洗下的衣物一块带去清洗。
天才刚蒙蒙亮,陆家就变得比往日热闹了起来,时不时的其他丫鬟从她身边走过,穿着也比她们要鲜艳,不再是粗布衣,而是上襦为交领,长袖短衣,初尚浅淡带着纹饰的长裙,头发上还插着头花和红丝带。
“你,跟着我过来。”
张妈急匆匆的对着打扫院落的小璃喊道。
“厨房那边正缺人,你赶紧过去帮忙。”
小璃不敢懈怠,赶紧放下手中的笤帚,一路小跑。
快到晌午了,李伯扯着嗓子让大家伙都准备好,要上菜了。
“小璃,你过来,这果盘可端好了,跟在大家伙后面。”
“是,李伯。”
桂花和小桃还有另外两名丫鬟气呼呼的看着这一切,她们都来了两三年了,还从未去过陆家的大堂,小璃才来两天就有幸跟着去了。
小璃紧张的端着果盘,不敢有一丝松懈,害怕的跟在传菜的队伍后面,甚至都不敢张望。
绕过厢房又从荷花池的桥上经过,穿过一个小花园来到了一座外观华丽的宅子,进了门就是陆家的大堂,专门招待贵客的大厅。
小璃跟着进了门,闻到了屋内淡淡的檀木香,屋内似乎人很多,一阵阵欢声笑语。
“啪”,一个丫鬟不小心把手中的菜盘子掉落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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