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系统依言扫描了下，而后对连雀道：“不能。我这几天观察了下，熟食比生食效果长久，正常持续时间，就是人吃过饭后的一次代谢的时长，用灵力吸收的话，根据修为不同，效果持续时间大概三天到十天左右。”
连雀闻言叹了声，嘟囔道：“要是效果能长久就好了。”
系统笑道：“便是清虚宗费时费命炼制的丹药，效果也就比你长个两三天，修炼这条路上，没有捷径可走。所谓丹药，不过便是功能更多，效果更好的药罢了。你见过有什么药吃一次就能永久免疫的吗？就比如咳嗽，咳嗽了要吃止咳药，但是咳嗽好了，下次该得还是得。”
连雀点头：“我明白了。”
连雀和系统说完话，继续留神易无凭，他身上那些魔纹还再泛滥，但是他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整个人像安静的睡着了一样。
约莫一个半时辰后，易无凭又开始痛苦起来，连雀忙又给他喂了一片耳鼠肉，他方才又安静下来。
如此这般，每一个半时辰，易无凭发作一次，连雀就给他喂一次，一直折腾到了深夜。
没有火，连雀也没法给自己做饭，只能啃了几片烤好的狌狌肉。又不敢多吃，她怕危急时刻不够用，就稍微垫了下肚子，便继续看顾易无凭。
等过了子时，又累又饿的连雀实在撑不住了，不知不觉倒头睡了过去。
寅时，月已西沉，易无凭猛然睁开眼睛，入目便是天上漫空的星辰。
忽然的惊醒，让他呼吸有一瞬的错乱。
他望着天看了半晌，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今天在山谷上空，体内魔气忽然躁动。
可若是从前，每每魔气躁动，他都会痛苦不堪，且会持续好几日，但是这次，他这么快就醒了，而且还没受什么罪，怎会如此？
易无凭伸手盖住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转头，正看见连雀侧身睡在他的身边，摊在脑袋边的手里，还躺着几块肉片。
易无凭眸中闪过一丝警惕，可紧接着，他就忽然发现，他已经回到了之前设下的结界里。
他看向连雀，眸中警惕之色渐去，漫上一丝疑惑。
易无凭坐起身，怎知刚坐起来，便觉后背凉飕飕，他忙扭过头去看。只见自己的衣服，不仅磨得不成样子，还被扯掉了一大片，而且……易无凭嘴角抽了抽。
他捻了个诀，修复了衣服，这才重新看向连雀，拿起她手里的肉片，凑在鼻下闻了闻，味道有些熟悉。
他用神识内视，在自己体内也觉察到了这种肉片存在的痕迹。他再次看向连雀，莫非，他这次没怎么被魔气折磨，是这肉片的作用？
念头落，易无凭忽地想起来，他这次不仅没有痛苦，而且因为之前吃了连雀做的菜，昏迷后也没有被梦魇折磨。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雀之所以能解决他的梦魇，或许不是因为她做的菜，而是因为她使用的食材。
他复又想起前天白天，连雀边啃妖兽胳膊，便发疯狂跑的样子。当时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她没有修为还能跑那么快。以及今日在山谷中，她吃了个什么后，妖兽根本咬不动她。
眼下看来，是她吃的那些草和妖兽带来的效果？
原是如此，易无凭轻笑一声，将肉片放回连雀手中。目光重新回到连雀面上，他虽不知这女修有何目的，但是她看起来，并没有对他不利，甚至还救了他。
他很想感激她，可一想起当年那些遭遇，他就无法认为连雀只是单纯的救他，想是还有别的目的。
但经此一事，他也意识到，连雀对他威胁并不大，那他也没必要再想着杀她。
念头落，易无凭起身，没再理会连雀，重新爬回了树上，打坐调整内息。
第二天一早，连雀再次在刺眼的阳光中醒来，睁眼发现易无凭不见了。
一个激灵起身，忙四处找，身后传来易无凭的声音：“别找了，我在这里。”
连雀闻声看去，正见易无凭从树上跳下来，落在地上，并朝她走来。
连雀连忙起身，手伸进储物戒里抓住了一把牛伤草，伸手阻止他，厉声道：“别过来！”
易无凭见她如此戒备，轻笑一声，对她道：“我不杀你。”
连雀上下打量易无凭，神色间满是狐疑：“真的？”
易无凭点点头，问道：“昨天你救了我？”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按照原书中的描述，易无凭仅仅是被男主摸了下头，就念着人家的好，想来不会对她恩将仇报。
连雀这才渐渐放下警惕，松开牛伤草，点点头，刻意加重了对自己辛苦的描述，卖惨道：“对啊，我救了你。你死沉，知道我拖着你从山谷一路跑回来，花了多大的力气吗？我腿都差点儿断了。”
易无凭：“……”
行吧行吧，他知道他破掉的衣服是怎么回事了。
连雀又紧着道：“你这个人真的是缺德，我那么费劲给你做菜吃，治好了你的梦魇，你却要杀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易无凭嘲讽一笑，垂着眼皮看着连雀，眼里莫名有一丝不羁的痞气，问道：“是，我要杀你，你却还救我，为什么？”
说着，他目光饶有意味的看着连雀，仿佛早已看穿她另有目的。
他本以为，这话出来，连雀怎么也得紧张。
怎知连雀却不好意思的笑了，两手拧在一起来回搓，坦然道：“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让你送我离开烛阴之眼，还有就是鸣鼎宗你知道吗？我没修为，想让你送我一趟。”
易无凭这还是头回见人“以功相胁”的这么理所当然，正常不该说几句场面话遮掩下吗？而且……她的要求，就这？
易无凭看了她一眼，说道：“送你离开烛阴之眼没问题，但是我不会走。”
说罢，易无凭转身去了小溪边，舀水洗了把脸。
连雀闻言急了，连忙追上去，问道：“为什么啊？我可是救你了你！我不仅救了你，我还治了你的梦魇，还让你不被魔气折磨。这么大的恩，我都没让你以身相许，也就是让你送我一趟而已。”
易无凭侧了侧身子，避开连雀，背对着她，直接对她道：“什么时候走说一声，我送你出去。”
这话意思是，铁定不出去了？连雀可不想参加明年的食修大赛，万分不解道：“哎为什么啊？不就是常……”
连雀回想了原书男主的名字，好不容易才想起来，接着对易无凭道：“不就是那什么常夜见摸了下你的脑袋吗？你就这么死守在烛阴之眼里？我帮你的，不比他多？”
易无凭闻言起身，转身看向连雀，面色已有些不大好看，对她道：“你有目的，他没有。”
连雀闻言更气了：“啊对对对，你的常仙师多好啊，只是顺手摸了下脑袋，就免费得个忠心耿耿的看守，就这你还当个宝似得。”
易无凭这一生，有记忆开始便是王爷身边的死士，这世上对他流出过善意的人，都已经死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常夜见。
他身上有魔气，仙界的人怕他，常夜见也担心他，好不容易允许他以在烛阴之眼做看守的方式留在仙界，他怎么能胡来？
而且……他这样的人，就算是出去，又有什么地方容得下他？
念及此，易无凭对连雀道：“你懂什么？”说着，易无凭瞪了连雀一眼，转身就要走。
而就在这时连雀直接转身，面向空气，假做面前有个人，笑嘻嘻的说道：“哎呀，你们烛阴之眼里还缺人吗？缺人的话我这里有一个，人长得好看，而且修为特别高。”
“什么？这么厉害的人你们请不起？”
连雀接着道：“哦不用不用，不用付工钱，甚至你什么都不用给他。你只需要摸一下他的头，他就会对你肝脑涂地啦。”
易无凭：“……”
他复又转身看向连雀，虽气，但从她的话中，他也隐隐感觉到，自己因为那个原因，对常夜见毫无二心，似是有些离谱？可是……若这都不叫对他好的话，什么才叫好呢？
连雀见易无凭停下脚步，神色间像是也在琢磨，便转过身来，冲他翻了个白眼，而后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对一个人好。人家摸一下你的头，你就把自己困死在这里。而且身上有魔气怎么了？你强撑这么久不入魔，仙界有哪个人比你强，你就因为他们容不下，你就把自己困死在这里，你有病吗？”
易无凭：“……”
他静静的看着连雀。
连雀见他没反应，便知或许这番话有效，但是她知道，仅靠劝还不行，像易无凭这种人，你让他见到合适的条件，信服度才会更高。
念及此，连雀走到他面前，接着对他道：“而且我不是给你说了嘛，我的菜是有时效的。我没有修为，你要是能帮我做一些我做不到的事，我就做饭给你吃。以后无论是梦魇，还是魔气失控，你都不用怕了。”
易无凭哑声张了张嘴，随后神色复又恢复之前那种冰冷，对她笃定道：“外面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而且……”易无凭唇角含了一丝轻蔑的笑：“真正有效用的，不是你的菜，是那些食材吧。由此可见，我不必离开，自己也可以找那草和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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